女主当爹那些年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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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织造局的帐务,原本以为洪内官手下这帮太监们有本事拿捏住了穆靖,哪知道反被穆靖给拿捏住了,这帮废物也好意思大言不惭的向他承诺“织造局在我们兄弟手里包管不出岔子”,结果被个书生穆靖收拾的服服帖帖,大气都不敢出。
  “大半夜的,穆大人难不成是要查帐?”乔智远目光在桌上厚厚的帐本上扫过,笑着打圆场:“穆大人初掌织造局,也不必太过着急吧?”只要能拖过今晚再想办法。
  穆靖打着哈哈敷衍:“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只是先把帐本起出来。”他发现世子爷的招数极为好用,便顺手拿来一用:“乔大人是不知道,我原也没想着查帐,只是手下这帮人都说洪内官死的不明不白,生前有好些帐务没有交待清楚,我都喝了酒睡下了,愣是被他们催起来交帐本。”
  乔智远:“……”
  死太监,嘴里没真话!
  众太监:“……”好冤!
  他们无端被上司甩过来一口锅,肚里大骂姓穆的缺德,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一个爱拆人骨头玩的疯子不说,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谁爱给你交帐了?
  乔智远暗恨宴饮结束的太早,就应该把独孤默跟穆靖灌醉在何园,哪得今晚这番乱子?
  他无功而返,回去之后逮着报信的杂役暴揍一顿,吩咐人盯着织造局的动静,一面暗中想辙。
  穆靖借着姜不语的手吓住了织造局一帮太监,并且顺利拿到了帐本。
  洪内官在织造局多年,手底下烂帐成山,穆靖手上没有可靠的人手,他只得求助于独孤默,没想到独孤默当着所有人的面,转求姜不语。
  “不语,我奉旨来苏州核查洪内官之死一案,带的都是护卫跟幕僚,都不懂帐务,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侍郎大人央求道:“我跟穆兄在苏州府举目无亲,也只能来求你了!”态度诚恳听起来还有点可怜。
  姚侃瞳孔都要裂开了,扭头用眼神质问舒升——大人出京之时不是带了一整套班底吗?其中熟练帐务专备着查帐的足足有十几人,虽然比大人晚几日出发,前儿不是已经到达苏州了吗?
  舒升用眼神警告他——大人的事情岂容你我置喙?
  大人请姜老板帮忙,自然有他的打算,你可别胡乱说话露了馅!
  姜不语站在坑边犹不自知,对上美男满目信赖的温软眼神,英雄救美的热血冲昏了头脑,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明日天亮我便向各处店铺抽调人手来帮穆大人查帐。”
  穆靖连忙道谢:“若非世子相助,我这次定然要在苏州栽个大跟头!”
  独孤默唇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终于在坎坷黑暗的情路之上窥见一点光亮,摸到了姜不语的脉门。
  回去的路上,侍郎大人暗示姚侃与舒升,于本职工作可以稍微的懈怠一下。“我雇了姜老板,价格可不便宜,总不能所有的活儿都让你们干了,让姜老板白拿银子不干活吧?”
  姚侃:“……”
  大人的脑壳好像生病了,他以前不是最讨厌消极怠工吗?
  舒升:“……”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两日功夫,姜不语自无为各家商铺抽调来的帐房先生集齐,各人拎一把算盘守着一张桌子几摞帐本核算,而厅堂周围她的亲卫四处巡守,不肯放进去任何一人。
  太监们急的团团转,找了不少借口试图闯进去探听查帐进度,顺便派人传信给乔智远,请他想办法打断这次查帐。
  独孤默也没闲着,先突击审完了洪内官府中姬妾,见她们确实不知道杀死洪内官的嫌犯,反而一味责怪毕雪云:“忍一忍就过去的事情,非要闹个鱼死网破,现在可好,把自己也闹进大牢里去了。”
  经过数日悉心治疗,毕雪云能喘着气断断续续回话了,听到这些冷言冷语也不觉得伤心,反而嘲笑那帮姬妾:“我若有本事杀了死太监,早砍了他的脑袋,何至于受辱至今?以为都像你们似的,没骨气的东西!”
  独孤默重新提审毕雪云,对方听说此人是京里官员,竟当场翻供:“大人冤枉!我并没有杀姓洪的。他当晚也确实在我房间,但我醒来之时他早已经倒伏在地上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他!”
  乔智远听说毕雪云翻供,气的砸碎了案上鱼戏莲叶的笔洗,大骂道:“贱人!但凡独孤默往京里多传几句话,老子今年的考评肯定又要泡汤了……”
  独孤默二审完了毕雪云,紧跟着走访织户,哪知道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马车。
  对方是四人,皆黑巾覆面,手中长刀闪着寒光。
  独孤默只掀起车帘扫了一眼,便苦着一张脸说:“不语,有件事情我没跟你说过,我身边这几名护卫都是拿把刀装样子吓唬人,功夫其实稀松平常。真要遇见手上功夫厉害的,也只有洗干净脖子等死的份。”
  马车外的姚侃:“……”大人您良心不会痛吗?
  他跟着侍郎大人办案子,也不是没遇过被人刺杀报复的情况,但都被他跟舒升等人化解了,说他们功夫稀松平常,他不认!
  舒升默默将腰间“吓唬人”的长剑抽出来,准备迎敌。
  车厢里,独孤侍郎婆婆妈妈,已经开始交待遗言了:“不语,我若是不在了,你将来跟麟哥儿提起我,麻烦你多说好话,不要让他觉得我是个不中用的书生!”
  姜不语掀起车帘跳了下来,隔着车窗向里面的男子保证:“你的遗言多半用不上!”
  舒升见姜不语出现,即刻长剑如鞘,扯着姚侃的袖子往后扯,暗示他“适当懈怠”的时机到了,两人默契的齐齐向后退,为侍郎大人高薪聘请的护卫让开了道路。
  姜不语以一敌四,把四名拦路之徒打个半死,扔在一处叠起了罗汉,踩着最上面一位的背逼问他:“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独孤大人的?”
  马车里,独孤大人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渐渐落回了肚里。
  作者有话说:
  又是挑战失败的一天,爬走去睡,错字明天再改,晚安。感谢在2021-10-15 20:50:02~2021-10-16 02: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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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五章
  车帘被掀起来, 姜不语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她说:“这几个人嘴巴挺紧,在这审问也审不出什么, 不如换个地方?”
  独孤默含笑道:“好, 都听你的。”然后补一句:“我住的园子你知道的, 四处漏风。”
  乔智远招待侍郎大人的园子能四处漏风吗?
  想也不可能!
  姜不语想到园中来往的丫环仆役,便明白了:“哦, 那就带去我家吧。”
  独孤默招手让姚侃过来,趁着姜不语去绑刺客的功夫吩咐几句,姚侃领命而去。
  刺客被绑起来蒙住眼睛捂住嘴巴塞进马车里,就放在他们两人脚下, 随着马车行走, 其中一名刺客滚到了姜不语脚边, 被她一脚踹开,还贴心的拉着独孤默往后坐:“这帮疯子脑子有毛病, 离远点别传染了。”
  刺客:“……”
  马车进了姜府, 姜不语招呼独孤默下车, 对着那几位蒙着眼睛的刺客吩咐黎英:“好好招呼这几位大哥,一定要让他们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如果实在不肯说,就大卸八块,丢进河里去喂鱼。”
  两人进了主院, 柏润抱着麟哥儿迎了过来,温声道:“天色已晚, 麟哥儿嚷嚷着要找爹爹。”
  独孤默眼睁睁看着姜不语从柏润怀里接过孩子, 麟哥儿还礼貌的向柏润道别:“先生再见。”
  柏润笑笑, 摸摸他的小脑袋:“麟哥儿乖。”这才离开。
  姜不语抱着孩子进屋, 还逗他:“麟哥儿不是小小男子汉吗?怎的非要爹爹不可?”
  孩子紧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开,小脑袋埋在她肩上,小小声说:“午睡的时候,我梦见爹爹身上流血了……”他憋了一个下午,眼看着天都黑了,爹爹还不回来陪他睡觉,自然心里越来越慌。
  姜不语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直到姚侃提个蒙着黑布的笼子进来,递给独孤默。
  独孤默柔声道:“麟哥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提起黑布,麟哥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盯着笼子里的活物惊奇道:“这是什么?”
  姜不语惊笑道:“小灰?你把小灰也带来了?”
  那是他们俩当年在幽州训练出来的鹰,她也足足有四年未见,伸出一只手指进笼子里,小灰起先还瞪着一双鹰眼似乎有些愣神,在她接连唤了几声小灰之后,它竟然亲昵的用弯曲的鹰喙轻轻啄了下她的手指,然后蹭了又蹭。
  “它认出我来了?”
  麟哥儿早忘了自己的噩梦,从她怀里跐溜下来,站在笼子前面入迷的看着,还试图把自己胖呼呼的小手塞进去,也逗鹰玩儿。
  姜不语吓的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乖,它不认识你,万一啄你了怎么办?”
  独孤默笑眯眯诱哄:“麟哥儿,如果我把小灰送给你,让它跟你玩还不啄你,你能唤我爹爹吗?”
  姜不语:“……”
  拿着她送他的鹰来骗她儿子,侍郎大人你可真是长出息了!
  麟哥儿回身抱住姜不语:“我有爹爹!”眼神还不住往小灰的笼子里瞟,但小胳膊却坚决揽着爹爹不松开。
  姜不语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甚至还觉得独孤默有点好笑,既然独孤默咬着不松口,她也不好太过绝情,于是小声哄儿子:“不如这样,咱们把他的小灰骗过来,以后可以叫他二爹爹。”
  麟哥儿呆呆问:“可以吗?”他对多一个“二爹爹”没什么抗拒的,只要不是“爹爹”便好,但是对于得到小灰还是很期待的。
  “不行,我不要当什么二爹爹!”他好好的亲爹,怎么就成二爹爹了?
  姜不语笑道:“二爹爹跟小爹爹,你自己选一个吧,或者你想当娘?”
  独孤默:“……”
  “算了,那就……还是二爹爹吧。”好歹争取到了,独孤默也看出来了,一时半会他休想把狗世子从“爹爹”的宝座上赶下来。
  麟哥儿得了允许,高兴的隔着笼子喊:“小灰!小灰你出来跟我玩儿……”
  独孤默打开笼子,小灰踱着四方步从笼子里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拍拍翅膀如同伸个懒腰,姜不语向它伸出手,小家伙稳稳走上她的掌心,踩着她的胳膊上了肩膀,用小脑袋蹭蹭她的脑袋,类似于撒娇般久久不舍。
  姜不语被小家伙的动作暖到了,把它从肩上抱下来控制在怀中,郑重把麟哥儿拉过来向它介绍:“小灰,这是我儿子麟哥儿——”试着把麟哥儿的小胖手送到它面前,牢牢抓着它的身子,以防它暴起伤了孩子。
  麟哥儿长期跟姜不语在一起,身上有她的味道,小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嗅到了孩子身上熟悉的味道,它竟然亲昵的蹭蹭麟哥儿的小胖手。
  麟哥儿咯咯直乐,转而去摸它的脑袋,小灰认命的站着任由孩子摸它,还用小脑袋去蹭他的手,逗的麟哥儿笑个不住:“爹爹,它不啄我!它还跟我玩儿!”
  独孤默提着的一口气悄悄松了,眼里的笑意满溢了出来,他温柔的注视着跟小灰玩的开心的母子俩,似乎这四年间空荡荡的胸腔都被某种难言的情绪填满。
  姜不语不肯跟儿子说出真相,而能不能当上麟哥儿的爹可就全指望小灰了,这些年的生肉条倒是没白喂。
  “咳!”他清清嗓子,提醒:“麟哥儿,是不是该叫人了?”
  麟哥儿仰头,奶声奶气的唤道:“二爹爹——”
  侍郎大人告诉自己不要贪心,二爹爹也是爹呢。他有些飘飘然的应了一声:“乖——”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湿了,他忍不住哄道:“乖儿子,再叫一声。”
  姜不语怀疑他自从见到麟哥儿就已经在憧憬这一幕了,不然那样骄傲的少年,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日子还长着呢,差不多得了啊。”姜不语取笑他。
  不防独孤默却忽然伸开双臂,把她跟孩子都牢牢圈在臂弯,跟小灰似的蹭蹭她,也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难掩跟儿子相认的激动,固执低语:“我就想听嘛。”
  麟哥儿可不懂大人的眉眼官司,扯开小嗓子连喊三声:“二爹爹!二爹爹!二爹爹!”完成任务继续去跟小灰玩。
  孩子的声音穿透门窗,传进了院里侍立的仆从耳中,橙苗得意的向橙丝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咱们主子也并不是对侍郎大人无意嘛!
  ——不然还能允许麟哥儿认爹?
  她心眼儿多,自觉高妈妈不在身边,总要为主子的未来操心,独孤默头一次出现在姜宅送醉酒的主子回来,她便旁敲侧击跟姚侃打听过侍郎大人可有娶妻纳妾,结果姚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回她:“大人整日泡在刑部,连睡觉吃饭都挤时间,哪有功夫娶妻纳妾?”
  她当时还不放心:“大人家里就没人逼他?父母双亲呢?”
  姚侃道:“阁老倒从不曾逼过大人成亲,阁老夫人逮着大人就要吵一回,不过大人实在太忙,一心扑在公务上,逼急了他十天半个月都住在刑部衙门里,连家门都不进,难道阁老夫人还能冲进刑部衙门去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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