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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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回应吴孝良的却是咔嗒一声,却见來人端起相机对着他按了几下快门才又重新站好。
  “吴主席你好,我是大公报的记者徐若云,这次來西安是想对您做一次专访。”
  声音清脆面容姣好,一身利落的西式装扮更显干练,同时又伸出了修长白皙的右手。
  “真沒想到,十年过去了,您还是这么年轻,一点都沒有变化呢。”
  吴孝良见她落落大方并无半分忸怩甚至是叙旧之意,便也坦然的伸出了右手与之轻轻一握,入手处却是一片滑腻冰凉,全不似她面容上的俏笑如花。
  呼呼一阵北风刮过,顿时就扬起了一片沙尘。
  “徐,徐记者咱们下城去说吧,城上风大……”
  徐若云却笑道:“古城朔风,这背景才正合适闻名天下的吴大将军,站好了,我再给你拍上几张照片。”
  吴孝良竟鬼使神差的听凭她安排起來,或站或做凝望远方状,竟折腾个沒完沒了。
  “你,你怎么改名了。”
  徐若云这才将目光从相机的光学取景器上挪开,冲他嫣然一笑。
  “怎么,若云这名字不好听吗。”
  吴孝良竟认真的点了点头,沈自冰徐自冰徐若云……最初他以为她是杨宇霆的侄女,谁曾想却是徐大总统的女儿,倏忽见十年过去,北洋政府烟消云散,大总统也一个个前仆后继,纷纷躲到天津做起了寓公,即便大权不在,但却身家千万,荣享后半生倒是绰绰有余,他们身后的公子小姐们,仍不免继续此前的荣华富贵,可这徐小姐却像天生不安分的主儿,竟又从北京跑到上海去当起了记者。
  抗战即将全面爆发,届时全国形势势必将一片糜烂,上海首当其冲……
  而据山东方面的情报,日军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淞沪大战,上海这座东方大都会安分了沒几日又要陷于一片战火之中了。
  “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只白皙的手在吴孝良眼前晃了两晃,他这才缓过了神來。
  “你还回上海吗。”
  吴孝良话一出口便觉不妥,生怕再唐突了徐若云,徐若云先是一愣,又笑道:“吴委员怎么也关心起小记者的行程了,下面咱们正是开始采访吧。”
  城墙上的北方似乎也极为配合,逐渐小了起來。
  “请问吴将军,您为什么要主张全国和解,您有把握将全国的各大军阀拧成一股绳吗。”
  对于这个问題,恐怕是每个乍听全国和解大会都想知道的,“日本人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先吞东北,再占华北,接下來便是中原,而今又大举增兵,现在已经到了中华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在不团结难道等着让他们将中华亡国灭种吗。”
  “吴将军说的似有道理,我却听到过另一种说法,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靖,又何谈对外。”
  对于沈若云的说法,吴孝良报之以冷笑。
  “攘内必先安外此言不假,但却时过境迁,未必适用于当下之中国。”
  徐若云眨着眼睛看向不以为然的吴孝良,在等着他接下來的解释。
  “哎,与你说这些作甚,走回城,远道而來一定还沒吃饭吧。”
  吴孝良并沒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要请徐若云吃饭,引得徐若云抗议道:“我是來采访的,不是來蹭饭的,吴将军说说,为何当下中国就不适用攘外安内。”
  吴孝良不答反问:“如果我说,几年内日本一定会再次进攻上海,你会信吗。”
  “进攻上海,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吗。”徐若云认为是吴孝良在信口胡邹敷衍搪塞她,但看吴孝良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花容失色,“难道,日本人真的会……”
  吴孝良抬腿沿着城墙像东缓步而行,徐若云近走了几步跟上去。
  “你凭什么说日军会在年内进攻上海,为什么不警告南京国民政府。”
  面对徐若云连珠炮一般的追问,吴孝良却又是问道:“你认为蒋先生会相信吗。”
  “也是,蒋委员长必然不信,你把他打的惨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日本朝野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盲目乐观情绪,尤其是在拿下了东北和华北以后,认为灭亡中国有三月便足矣。”
  “这怎么可能,先前的淞沪大战与黄海大战不是都将日本人打的满地找牙吗。”
  徐若云不满吴孝良对日本实力的过分夸大,明明几次都赢了,怎么就会危急到他说的这般地步,吴孝良陡然停住了脚步,徐若云跟在后面收脚不及,差点撞到他身上,又不满的嗔怪道:“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也不知会一声……”
  吴孝良却沉声道:“因为日本人要诱降蒋先生。”
  “怎么可能,蒋先生恨透了日本人。”
  “所以日本人要把蒋先生打怕了,打的他不敢再打。”
  吴孝良的回答过于让人匪夷所思,徐若云一时间不知从何反驳,但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一抬头发现吴孝良已经拔腿而去。
  “哎,等等我,等等我,采访还沒完呢……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
  次日凌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吴孝良在一干警卫人员的护送下乘车來到机场,张学良早就到了,一脸严肃的将吴孝良迎进了候机厅内。
  “维中兄,你來晚了,听说昨天有红颜知己來访。”
  张学良的笑容里带了几分戏虐,吴孝良焉能不知,只是他现在可沒心情与之玩闹,只淡淡的回了句。
  “在奉天认识的故人,说不定你也认识呢。”
  听吴孝良说自己也认识,不由得兴趣大增。
  “是哪家的小姐。”
  “大总统徐。”
  张学良若有所思:“原來是他。”转而又道:“那可是朵带刺的花,弄不好会把手扎的鲜血淋漓。”
  看着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吴孝良暗道,张汉卿说不定在她那里碰过钉子。
  有副官推门进來,“飞机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起飞。”
  “好,现在就走。”
  吴孝良第一个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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