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问白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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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城毗邻桑江,是妖土里为数不多依水而建的城池,而整条桑江,因为青天君的缘故,在里面居住的妖修也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丝毫过激的举动来,如此一来,这条桑江倒是成了这妖土中为数不多能在江面上看到一条条大船南来北往的地方。
  在桑江下游,距离青天城足足一千里的一处渡口,名字倒也简单,还是叫青天渡,是青天君的疆域内最大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处渡口,既然叫做青天渡,便与青天城的关系不言而明,想来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吃熊心豹子胆,便没有胆量敢在这处渡口惹事。
  只要是江面不结冰,往日里渡口处的来往大船不再少数,现如今正是由冬转春的时节,桑江江面还有些许地方仍旧结着冰,因此这渡口这边,大船并不多,而且能去的渡口远不如江面未结冰之前那般多。
  草鞋市是青天渡口的一处集市,规模自然是桑江众多的渡口里最大的一个集市,只是在民风本来便彪悍的妖土,草鞋市的规模大小,比起山河里的那些渡口旁的集市,要相差甚远。
  草鞋市的名字来由,与青天君无关,只是因为一个传说。
  说是妖土的最后一任妖帝,当年曾亲自在此地编织出一双草鞋送予妖后,方才牵起那位贤良淑德的妖后娘娘的手,由此成就了一段佳话。
  这处集市得名草鞋市之后,几经易主,在青天君之前是一位声名不小的大妖拥有此地,只是那位大妖早在青天君尚未踏足沧海之前便视青天君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次截杀。
  虽然最后截杀无果,但梁子既然已经结下,注定没有分出生死,便结束不了。
  此后百年,青天君成就沧海,于是便在桑江和那位大妖有一战,并未分出生死,只是分了一个胜负,大妖之间不随意出手,青天君和那位大妖动手的缘由便是桑江的归属。
  最后的事情妖土已经人尽皆知,青天君一战成名,不仅得了桑江,还让整个妖土都知道他这位才踏足沧海的巨头并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青天渡在那位老巨头手上之时,已经渐渐荒废,直到青天君接手之后,花费十数年光景才渐渐恢复生机,草鞋市布局仿照山河那边的渡口集市,贩卖之物,多是一些炼器所用的材料,以及山河那边的小物件。
  除此之外,便是一家家学着山河那边的酒肆居多,茶舍只有零星几家。
  酒和茶都是山河那边传过来的东西,酒一经传到妖土,便让许多妖修爱上这种东西,相对而言,茶便要少些。
  也就是在草鞋市,要是在别处,指不定连茶舍都看不到。
  草鞋市的那家茶舍位于街道尽头,是一座两层高的木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木楼大门上挂得有一方牌匾,上书气宁两字,木楼前摆放着两盆雀梅,看起来极有雅意。
  有一个穿了青色长裙的女子面无表情走在前面,在她身后是一个腰间悬剑的邋遢男人,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这座气宁楼前,只是短暂停步之后,便走入楼里,径直上了二楼。
  楼里布置清雅,一楼只挂了一些字画,上了二楼之后,才在挂了不知道多少布幔之中看见了一个坐在桌前独自饮茶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身青布衣衫,袖口挽得很高,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男人生的容貌极为俊朗,一张薄唇,当得上丰神俊朗的说法,看着他坐着便知道他身材极为高大。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但视线还是停留在在她身后的那个邋遢男人身上。
  男人悬着剑,一身剑气隐而不发,但时不时流出一缕,凌厉异常。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颗银色妖丹,随手扔了出去。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青槐和陈嵊。
  男人接过来之后,只看了一眼,便满意的笑道:“一颗春秋境妖修的妖丹,大手笔,客人是要问何事?”
  青槐皱着眉头说出几个字。
  男人顿了片刻,脸上云淡风轻,“事关重大,在下不敢轻言。”
  青槐一挑眉,“你不是号称妖土里的一切什么都知道?”
  在妖土,最为神秘的人物不是某个大妖,而是一个叫做白茶的人。
  白茶是谁,容貌如何,境界有多高,都无人知晓。
  见过白茶的,每一次看到的白茶都不一样,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容貌,从青丝境到登楼境,都有人试图杀过白茶,可白茶依然能够安稳的活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境界有多高。
  只是有两点,妖土的修士都知道。
  白茶知道妖土的所有事情。
  白茶喜欢喝茶。
  所以在妖土,想知道什么事情,便去问白茶,只是随着问题的难易不一,代价便不一样。
  现在青槐的一颗春秋境妖修的妖丹,都没有能得到答案。
  青槐想了想,又拿出一颗银色妖丹。
  白茶看了青槐一眼,笑道:“不愧是青天君的子嗣,身上好东西真不少,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知道的,给再多东西也没用,除非你把青天君那座茅屋给我搬来。”
  白茶既然号称知道妖土里的任何事情,怎么会不知道青槐的身份。
  不过青天君住着的那座茅屋,既然是那位帝师以往的住处,价值哪里是一两颗春秋境妖丹就能够比拟的。
  青槐皱眉道:“真的就不肯说?”
  白茶摇了摇头,倒是说道:“你来问我,不如回去问青天君。”
  是的,这件事既然是青天君弄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原委,问他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青天君会不会回答,便两说了。
  青槐丢出那颗妖丹,皱眉问道:“他有没有想过要把我嫁出去。”
  这个问题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
  陈嵊摇摇头,觉得无趣。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白茶看了青槐几眼,动了动嘴唇。
  算是给了答案。
  青槐挑起的眉头依旧挑着。
  站立片刻之后,青槐转身下楼。
  陈嵊没急着走,他看了白茶一眼。
  忽然拿出一袋子妖丹。
  五光十色。
  陈嵊这些年在妖土杀了不少妖修,每一颗妖丹,都被他留着。
  白茶看了陈嵊一眼,有些怪异。
  “我也有一个问题?”
  ……
  ……
  走在江岸上,寒风拂面,只是修士早已经寒暑不侵,感受不到。
  微风吹着她的裙摆,她走在风中。
  陈嵊在远处看着她,然后转头。
  看到渡口处有一条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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