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傻糯终于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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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手术很顺利,并按时从麻醉中醒来,嘻嘻哈哈精神也好,后来麻醉的劲过去,疼痛上来,就安静老实了。
  确认爸爸平安后,简糯赶去机场接姑姑,简珍珍坐一早八点的飞机来,虽然没赶上哥哥的手术,但带了一大箱行李,这是要住好几天的节奏。
  果然,一见面姑姑就问她请了几天假,完全不带商量地说:“后面的事交给娘娘,你早点回去,今年多不景气啊,工作要保保牢。”
  简糯没敢说什么,等兄妹相见,看到哥哥这么惨,简珍珍忍不住掉了眼泪,一阵情绪过去后,家人们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
  简单还要住院观察,快的话四五天能出院,慢的话一周两周都未可知,简糯便提出了,希望爸爸出院后回上海疗养。
  周文君见老公不忍心开口,便代替他说:“爸爸暂时不能回上海,但是你放心,也绝对不会马上去工地,场上的事离不开他,他要留在这里,那边有什么找他商量也方便,这次大概国庆后就能完工,一完工,我们就回上海。”
  简糯看向姑姑,本期待姑姑能站她这边,但显然妹妹已经被哥哥说服了,怪不得她带了那么多的行李,还一开口就让自己回去。
  三对一的场面,简糯大概除了滚地撒泼,没有别的胜算,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意义了。
  “我先把娘娘的行李拿回去。”她失落地起身,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没多久,周文君跟了出来。
  等电梯的功夫,妈妈说:“没什么道理的事,妈妈知道你想不通,但你爸爸一辈子都是这样,不是妈妈让步,糯糯,妈妈不是妥协……”
  简糯打断妈妈的话:“我知道,妈妈也想爸爸回去。”
  周文君说:“妈妈跟你保证,过了国庆节我们一定回去,你相信妈妈好吗?”
  简糯说:“我一直都相信你们,就是心里会觉得不舒服,但我又很佩服爸爸,他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选他想要过的人生,就算是老婆女儿都影响不了他。当然……妈妈也是,从前选了我,现在选了爸爸,一直在过你想过的人生。”
  周文君难过地看着女儿,几乎就要动摇了。
  但简糯扬起笑脸:“你们退休了早晚会回来的,简单迟早要被新人淘汰的,我现在不开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妈妈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的回去。”
  周文君抱了抱女儿:“乖囡,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简糯笑道:“妈妈,我也要去选我自己的人生,我不等你们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电梯来了,她让妈妈回去陪姑姑,独自拖着行李箱下去,到大厅时,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跪了下去,把简糯吓了一跳。
  赶上去看人家是不是身体不好,却看到三十来岁的男人嚎啕大哭,很快他妻子模样的女人赶过来,拉着他到边上去,夫妻俩抱头痛哭,一定是遇到了很不幸的事。
  在医院里,只有生和死,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拖着行李箱,内心沉重地含泪走出医院,手机响了,是高深发来的消息,询问伯父手术情况,简糯顺手就打了电话过去,不知是带着对陌生人悲伤遭遇的共情,还是委屈爸妈又一次“抛弃”了自己,哽咽着说:“手术很成功的,熬过几天伤口的疼就好了。”
  高深捧着盒饭在便利店排队等结账和加热,听到简糯的声音不对,就把东西塞给身后的同事,退出去找到人少的角落。
  简糯继续说着:“我尽力了,但他们不肯回来……”
  高深担心地劝道:“你别哭,你、你在马路上?”
  简糯抽噎了几下,说:“没事,我把娘娘的行李送去住的地方,几步路就到了。”
  高深稍稍安心了,便说:“你的愿望表达了,虽然没实现,总比憋在心里好,伯父奋斗了一生的事业,我想这点伤在他眼里真不算什么,但你也完全可以不理解不认同。”
  简糯嗯了声,情绪稳定了好些,继续说:“还有,我跟我妈说了彭正廷的事,还有王磊的事,我跟她说以后再遇到麻烦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把跟你说的那些话全都讲了,说完心里舒服好多,现在觉得自己有依靠了。”
  高深笑道:“慢慢来,你和爸爸妈妈都要适应新的状态,等适应好了,他们也该回上海定居了,否则一下子,你身边有人时时刻刻要照顾你,我怕你都会不习惯。”
  简糯说:“真是这样,习惯了每天晚上和你一起吃点什么,你去了佛山,那天我觉得你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结果当时才一个礼拜。”
  高深的心砰砰直跳,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但简糯说她要上电梯了,电话可能会断,看时间他应该在吃饭,让他好好休息。
  高深急着说:“如果你这个礼拜回来,菠萝蜜应该还能吃的。”
  简糯还不确定:“看情况吧,如果爸爸恢复得好,我可能会早回来,毕竟公司里的事,总要去处理一下,我不能当鸵鸟。”
  电梯到了,电话不得不挂断,高深傻傻地看着手机,简糯一定不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她已经不习惯自己不在身边了是吗?
  一样的,赶回上海都没能见一面,高深觉得几乎就要错过整个人生,这才三天,他觉得简糯已经在贵阳呆了三年。
  回到住的地方,放好姑姑的行李,就给爸爸熬粥,等粥开的时间,把卧室收拾了下,在沙发上给自己铺了个床,大床要让给妈妈和姑姑睡。
  没多久,妈妈发来消息说爸爸睡觉了,她带姑姑去吃饭,让简糯也休息一下晚些过去,于是日落前,她才带着煮好的粥往医院来。
  走出大楼,遇上放学的孩子们,大大小小奔跑追逐,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对父女。
  小朋友一二年级的模样,因为跟不上爸爸的脚步,一只手被拉着几乎拖着往前,另一只手拿着甜筒,吃得很嗨。
  很有意思的画风,看得出来,是不太会带孩子,但很爱女儿的爸爸。
  只是小朋友吃的速度跟不上冰激凌融化的速度,一大坨雪糕落在了地上,她急得喊爸爸,然而爸爸看着手机都没回头。
  忽然,从绿化地里窜出一条大狗,径直扑向孩子,吓得小朋友尖叫,他爸爸猛地回身就把女儿拎起来,一脚踹了过去。
  大狗也受到惊吓,露出獠牙带着威胁地大叫,就见爸爸一手夹着女儿,一手脱下鞋子作势要打,那狗像是家养的,看到鞋子本能地怂了几分。
  很快,有个老阿姨气喘吁吁地追出来,从地上捡起牵狗绳,死命拽着自家的狗,大声骂了几句,那狗终于老实了,她也主动向父女俩道歉。
  小女孩终于被爸爸放了下来,她已经完全不在乎狗怎么样,从路边捡起刚刚飞出去的甜筒,一路小跑着扔进垃圾桶,回到父亲身边,淡定地说:“爸爸,再买。”
  爸爸揉了揉她的脑袋,跟那位老阿姨说了几句什么,简糯听懂了一半一半,但彼此都算客气,最后还笑哈哈的,然后他就拉着女儿又去买冰激凌了。
  简糯也继续往前走,看到那条狗去舔地上的雪糕,老阿姨不让它舔,用牵狗绳狠揍了几下,骂骂咧咧地训狗,把她都看笑了。
  但眼前又重复了刚刚的画面,那个对女儿“不闻不问”的爸爸,那么迅速地把孩子从危机中救出去,小女孩尖叫和被他爸爸抱起来,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爸爸夹着她和狗对峙时,她已经不害怕了,眼神追着飞出去的甜筒,就一直惦记她的冰激凌。
  看得出来,小女孩很有安全感,虽然爸爸会忽略她的小短腿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但生活里一定把女儿保护得很好,那么小的孩子,都不带慌的。
  捧着饭盒,简糯停下了脚步,路上来来往往,好些家长接孩子放学,她驻足看了好久好久,然而眼前不再是走过的每一个路人,而是那天在会议室里,她惊恐绝望到了极限时从天而降的彭正廷。
  但是再想起这些,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反而回忆起了第一次和悠悠见面,想起了甜品店外,悠悠喊着爸爸飞奔过去,被彭正廷抱在怀里的情形。
  她不自禁地抓紧了手里的盒饭,好像,明白了什么。
  简糯突然觉得好好笑,继续往医院走,自言自语着:“不会吧,是、是这样吗?”
  回到病房外,妈妈和姑姑已经在了,就听见爸爸骂骂咧咧:“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不是想被我扔进水泥车里,我xxx……”
  简糯一脸黑线,妈妈不怕爸爸气得把伤口崩裂了吗,她在跟爸爸说王磊的事吗?
  “爸爸,护士要来骂你了,你安静点好吗?”简糯开门进来,笑着对爸爸说,“我真的没事,那个人头破血流,而且还求我们不要报警,你不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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