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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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父如何肯答应?
  不待方辩说完解决的方案,他就大声否决道:“方辩,你这是休想,我女儿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你现在要她二嫁,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孔令珍哭得更伤心,声音渐响,似乎是对其父话语的附和。
  孔姜氏大怒地瞪着方辩,“你倒是说得轻巧,这样招婿,我女儿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她的后半辈子过得不幸,你是不是要负责?方辩,我真的错看了你,当初以为你能为我儿带来幸福,我才会同意这门婚事,现在证明我的眼睛瞎了。”
  她浑然不记得当初看上方辩是看上了人家的能力,想要用女儿去绑住方辩为自家出力,也不记得这婚事是自己这一方先提起的,方辩会应下也不过是报答这救命之恩。
  孔令旗这小破孩双眼充满仇恨地看着方辩,在他的观念里面,这人是深深地欺负了他姐姐,等他长大了以后,必定要为姐姐报仇。
  方辩也有几分恼怒,这孔家人对他有恩是一回事,可这般胡搅蛮缠就实在太过份了,他冷冷地看着孔父,其实这男人也正值壮年,死抓着他不放也不知道为哪般?对孔母倒打一耙的话语也相当的无语。
  “如果你非要把你女儿留在我方家,那也行,我是要上京城与妻女会合的,到时候自然会留在那儿,你女儿就留在这里度过余生吧,我不介意多养一口吃饭的嘴。”他冷漠无情地道。
  孔家人闻言都愣住了,就连孔令珍也顾不上哭,而是从母亲的怀里抬头看向方辩,双眼还有几分不可置信,她知道方辩一向不是个太热情的人,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绝情,要让她守活寡一辈子。
  孔父与孔姜氏两人反应过来都满脸震怒,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孔令珍却是突然从母亲的怀里起身,一头撞向桌角,速度快得方辩拉也拉不住,随后,额角出血的孔令珍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珍姐儿——”
  孔父与孔姜氏大喊着女儿的名字,急忙上前去扶起气若游丝的女儿。
  “你这坏人,你是大坏蛋,你要逼死我姐姐……”孔令旗却是不顾自己身体小,上前手脚并用大力地踢打着方辩。
  方辩在孔令珍撞桌角的时候就已起身,看到那少女脸上的血水,他不由得怔愣在那儿,任由孔令旗拳打脚踢,动也没动,他没料到孔令珍会如此的烈性。
  “你赔我女儿——”孔姜氏哭喊着就要去找方辩的晦气。
  孔父抱起女儿,双眼目眦欲裂地看着方辩,恨不得吃对方的血啖对方的肉方才能解恨。
  方辩在孔姜氏冲过来之际,推开孔令旗,上前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立即让人去把大夫请来给令千金诊治,趁现在还能救她一命,有什么话我们迟点再说。”
  孔家人虽然想要把女儿赖给方辩,但对女儿的性命他们还是在乎的,所以现在与顾不上找方辩的晦气,赶紧救治女儿才是上策。
  几人停下争执,急忙去把大夫请来,好在孔令珍终归是女子,撞桌角的力度不大,只是流了一点血并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给包扎好伤口,又开了方子吩咐注意事项,孔姜氏听得极仔细,忙一一点头表示会照办,期间偷偷地塞进了些银两给这大夫,看大夫收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后,这才又转身回内室去照顾女儿。
  方辩没有进去人家女子的房间,而是在外等候,陪同他的还有孔父与孔令旗,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也不好往里面凑。
  大夫一出来,方辩立即上前道,“如何?”
  “无甚大碍,只要用药得当,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不过得好生休养一段日子才行,这期间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了。”大夫道。
  方辩的神色一沉,目光看向房里面,只觉得一片黑暗。
  孔父详细询问了一番后,这才让大夫离去,在进去看望女儿之际,他冷冷地看向方辩,“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珍姐儿没事固然好,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拼命。”
  方辩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就离开。
  “这小子。”孔父大怒不已,显然是因为方辩对他的轻视而大为不高兴。
  这段期间,方辩没再搭理孔家人,不过这事情一日没解决,他的心情也不可能好,心里早就飞到了京城妻女的身边,人却得在苏州不能动弹。
  因他的生还,原宏门害他的人都害怕不已,暗地里又再施手段,正好撞到方辩的枪口,他把怒气都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孔家人也没有好过,孔令珍的脑袋缠着纱布,人却是萎靡不已,她的婚事现在成了一场笑话,任哪个姑娘家也都笑不出来。
  “珍姐儿,他这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这会儿有何打算?”孔姜氏到底还是来与女儿沟通。
  孔令珍摇了摇头,眩颜欲泣地道,“女儿没有什么打算,娘,他要我守活寡……”一说到这里,她就哭了出来,这段时间她的眼泪流得很凶。
  孔姜氏一把抱住女儿,“我可怜的儿,你放心,爹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抛下你,他已与你拜了天地,你们就是夫妻,大不了你与他的元配两头大,你可愿意?”
  本来他们是想让方辩放弃京城的妻女,不过现在看这情势,显然是办不到,与其如此,不如退一步,让女儿与对方平起平坐,也算是一段佳话。
  “她……会肯吗?”孔令珍已经没有主见了,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以来都是父母给她拿的主意,她只管服从便是。
  “由不得她不肯,你与方辩成亲又不是偷偷摸摸的,她还能怎的?”孔姜氏冷声道,“她若明白事理,该高兴迎你进门才是,毕竟你救了她夫婿,这可是大恩,她焉能不报?”
  孔令珍想想母亲说的也在理,对方确是该感激自己才是,没有她,方辩早就往生了,对方也不得不守寡,如今只是接纳自己做平妻,对方又没有损失,想明白后,她脸上的愁容减少了不少。
  “可她远在京城,我们又如何与她见面取得联系……”她又迟疑地道。
  “我的儿啊,你真傻,这事关键在方辩那儿,他若软了下来,你的事情便好办了,那女人不过生了个赔钱货,你将来争取生下嫡长子,还不得稳压她一头?”孔姜氏道。
  在听闻方辩的元配嫡妻只生了一个女儿之时,她就想好这条退路了,毕竟女儿不值钱,在方辩的心理地位估计也有限。
  一如她与丈夫,在未生儿子孔令旗之前,丈夫没少抬妾进门,无奈那些妾都没能生个一男半女,最后还是她肚皮争气生了个带把的,这才在孔父的心里地位水涨船高,丈夫为此更把那群白吃粮食的妾都发卖了。
  孔令珍的俏脸一红,不过她的眼里开始有所希冀,若真有母亲所说的前景,她倒是不介意与对方共侍一夫,反正自己比对方年轻,假以时日,更能讨得方辩的喜欢。
  贝明绯还没回到苏州,就已经开始有人算计她了。
  京城,因为苏妙珏怀孕已足三个月,叶钟氏高兴地派人去给护国公府报喜,苏老太太也为这孙女儿高兴,当日就过府探望自家孙女儿。
  “祖母。”苏妙珏一看到祖母进来,忙起身相迎。
  “赶紧坐下,别起来,这女人怀胎可得样样小心才好。”苏老太太看到孙女儿的气色很好,人又丰腴了一些,对这门婚事更为满意。
  林珑与叶钟氏做陪,笑着扶苏老太太坐下,赶紧让人上茶。
  苏妙珏双颊红粉绯绯地亲自给祖母奉茶,“祖母,这月份还小,不碍事的。”
  林珑却是按苏妙珏坐下,笑道,“既然是义外祖母有言,三弟妹还是照做为好,女人怀胎确实是疏忽不得,听义外祖母的话准没错。”
  苏妙珏这才笑着安心坐下,“那敢情好,我听祖母和大嫂说的。”
  妯娌二人相视一笑,看得出来相处十分和谐。
  苏老太太与叶钟氏对视一眼,两人都相当满意这情形,苏老太太更是心下感慨,这孙女儿到底与林珑投缘,嫁进叶家还真是嫁对了。
  护国公夫人苏武氏看到叶家婆媳、妯娌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不以为然之际又有几分眼红,这样好的婚事为何没有摊到自家女儿的头上?倒是便宜了苏妙珏这无父无母的孤女,想来心里不是味道。
  “我们珏姐儿还是有福的,摊上这么好的婆母与妯娌,我这当婶母的也为你高兴。”她说着场面话。
  “一家子人难道还要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这多没意思。”林珑笑道,“三弟妹是个和气的,我也不是个爱争风吃醋的,我们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这才好呢。”
  “就是这个理。”苏老太太附和道,目光看向叶钟氏,“说到底还是亲家侄儿媳妇持家有道,老身都自叹不如。”
  她就没能教出这样好的儿媳妇来,苏妙珏的亲娘苏杨氏已死就不提了,光现在这儿媳妇苏武氏也只是个善于做表面功夫的,她也只得眼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她有些失当的行为,也怪不得女儿苏梓瑜不大看得起苏武氏,极少宣她进宫团聚可见一斑。
  苏武氏暗地里撇撇嘴,这婆母有时候就是这般讨人厌,她焉能看不出来婆母是对她不满?可她没有什么把柄让对方抓住,所以也就不怕她挑刺儿。
  正在众人说话之际,宫里苏梓瑜的赏赐就下达叶家。
  苏妙珏毕竟是苏皇后的亲侄女,所以她有孕在身,苏梓瑜这当姑姑的还是有所表示,这让苏妙珏当场红了眼睛,没想到不过是有孕罢了,却让各方人马都表示对她的关心。
  苏家众人在襄阳侯府用了晚膳方回去,叶钟氏和林珑亲自送对方坐马车,苏老太太对于叶家人如此重视自己,心下是十分满意的。
  在马车上她一个劲儿地道:“都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叶钟氏与林珑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护国公府的马车驶离侯府,这才转身回去,夜凉如水,两人都拉紧身上的氅衣,这两天起风了,温度早已下降了不少。
  “入冬了,炭可准备得充足?”叶钟氏握紧暖手炉问着林珑。
  林珑笑道,“婆母放心,入秋那会儿就已经让人备下了,三叔与三弟妹那儿得多用一倍的份例,我已经吩咐下去,而且还让府里针线房的绣娘开始做小衣物,这回男的女的都有,绝对不会出现星哥儿与辰哥儿出生那会儿的窘况……”
  叶钟氏听着林珑一一说着安排,头不住地点了又点,这儿媳妇办事还是牢靠的,也没学别家媳妇那般爱拈酸吃醋,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满意她?“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现在融哥儿媳妇有了身孕,你身为大嫂的得好生照顾她,你放心,不管如何,我这祖母的对孙辈也不会偏心……”
  “婆母说到哪儿去了,我可不担心这个。”林珑掩嘴笑道。
  她的儿子们都占了长,尤其是长子叶耀庭,那可是叶钟氏的心头肉,所以她丝毫不担心儿子们的疼爱会被新出生的小娃儿分薄了去,再说祖母疼孙子天经地义,她没那么小心眼。
  “你这孩子就是这点最好。”叶钟氏伸手握了下林珑的手,表示着她的喜爱。
  哪怕苏妙珏这小儿媳妇也极得她的心,但她对大儿媳妇林珑的疼爱并不会少了半分,反而更多了些,见多了别家长媳的拈酸吃醋犯红眼病,自家这俩儿媳妇算是没得说的。
  至于被赶回祖籍的叶旭凯以及其妻孙思琪,她是完全抛之脑后,除了偶尔会过问一下他们的消息,一般来说并不会特别关注。
  “对了,婆母,原太傅的儿子要娶填房,我们到时候去还是不去?”林珑想起最近收到的喜帖,拿来问询自家婆母。
  叶钟氏当然知道这原太傅是谁,毕竟原太傅的孙女儿她可熟悉得很,想起原紫瑛,就想到被婆母逼死的原周氏,那女人倒是个可怜人摊上一个不是东西的丈夫与狠心的婆母。
  “这要娶亲的是不是原太傅外放的那个儿子?”
  “正是他,听说数月前结束了外放回京正等候空缺,当初他一回京就因妻子病逝在其坟前痛哭,一个月不进妾室的房间,还写了数首怀念亡妻的诗文,被京城人好一阵传颂,说他有情有义,可惜其妻教女无方,教出个败坏家族名声的玩意儿来。”林珑说这话时颇为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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