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若我能活着,我一定在你耳边说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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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有鸟儿在唱歌。
  好听极了。
  许韶华仰头,看着那高空中的繁星点点,唇角绽开的笑弧,很深,她的目光,开始剥离,开始游荡,开始,慢慢的离开这个世界——
  小年,我亲爱的儿子。
  荣华,我亲爱的丈夫。
  再见了矾。
  手,滑落。
  她看着他,笑了,那弯弯的眉眼,坠着一滴泪,折着月光,落入了他震惊错愕的眼眸里——
  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
  “妈!——”
  嗓音,撕扯。
  锐利的划破了喉咙,刺穿了五脏六腑。
  手,空空的。
  抓不住,握不住,就这么……看着她去了。
  死在他的面前。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
  思绪,回笼。
  慕希年坐在太平间外,发了很久很久的呆,一颗心,很疼,揪着五脏六腑的疼。
  母亲的去世,他第一时间通知了虞佳人。
  “佳佳,我妈走了——”
  ……
  这一晚,慕子昇沉沦在醉生梦死间,而霍向风,在赛道上玩着速度和激情,黑色皮衣俨然成暗夜里的王者,张狂而霸气。
  车,冲刺而过彩条。
  迎来掌声阵阵。
  霍向风开了车门,凤眸微微上挑,俊美中挟着抹痞痞的邪味儿,赛车女郎走了过来,亲自迎他出来。
  霍向风勾唇,掸了掸肩头,而后,帅气的下了车,顺势揽过赛车女郎的腰,那睥睨众生的眸光,在见着匆匆赶来的连城时,不自主的,轻闪了下。
  撇开众人,他拿了杯水靠在自己的座驾上,仰头,喝了口,才看向连城,“什么事这么慌?”
  “乔小姐出事了。”
  “……”
  喉结,滚动。
  艰涩的,咽下那口水。
  霍向风皱眉,想着那丫头今晚跪下了求他放过她的情景,他的心,就堵的厉害,总之,是她不要他了,他还为她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凤眸,垂下。
  他不想听她的消息,准确的说,是拒绝知道她的消息,然,话一出口,却是背道而驰,他说——
  “那女人又闯出什么祸了?”
  “她把秦一宇的……小兄弟割了。”
  “……”
  闻言,霍向风听得睁大了眼,满脸尽是不可置信,“秦一宇?那个黑老大的儿子?她把人家的子孙根都断了?”
  凭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
  霍向风有些懵,连城则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嗯,现在人进了医院,乔小姐被他们关了起来,这是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很可靠。”
  “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一宇还在手术中,把那个接回去估计没戏,秦岭得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在手术室外面守了段时间,现在正在去训练营的路上,估计是要拿乔小姐开刀了。”
  “……”
  情况,很不乐观。
  秦一宇是秦岭的独生子,断了他的子孙根,相当于断了秦家的香火,依秦岭的暴脾气,别说一个乔辛雅了,就是十个,也不够他解气的。
  气息,微沉。
  霍向风摸了支烟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眸,半眯着,他在思考,这一次,该不该救?又该怎么救?
  “慕子昇那边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
  “没动静?”
  霍向风挑眉,按理,他能得到的消息,慕子昇不应该拿不到,没有动静?又是几个意思?还是已经在行动了?
  他思忖着,连城也在疑惑,忽的,想到一点,他叫了起来,“霍总,今天你安排慕子昇在隔壁的包间,他听了乔小姐的话后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当时我在旁边,那时乔小姐刚好说到‘等他爱上了再甩了他,对你,则是不忍心’,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乔辛雅的话,他只听了一半去?
  霍向风锁眉,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就算慕子昇误会了乔辛雅,也不可能像这般的无动于衷,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缘由。
  就算乔辛雅杀了他,恐怕他还会傻傻的问一句:杀了我,你的心,会不会疼?
  所以,对慕子昇而言,救乔辛雅,是不容置喙的事。
  既然要救,必定会入虎穴。
  那么,他的机会来了。
  掐灭了烟头,他掏出手机,给慕希年去了个电话,“除掉慕子昇的机会来了,就在这两天。”
  『老地方见。』
  “好。”
  挂了电话,霍向风眯眸吩咐着连城,“等秦岭见到了乔辛雅,让那
  tang边的人开视频传到我手机上,我要随时知道她的动向。”
  “是。”
  连城低首,眸底,闪过一抹叹息。
  他知道,纵使乔辛雅将霍向风伤的再深,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险境而不管不问。
  多情,总是被无情伤。
  霍向风是慕子昇和乔辛雅爱情的牺牲品,而乔辛雅,又何曾不是被霍向风伤得遍体鳞伤过?
  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战中,没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说法,只有曾经拥有时的甜蜜过往,和此时珍惜的幸福。
  愿他们都好吧。
  看着霍向风渐行渐远的背影,连城的眼眸里,淌露着怜悯。
  他想得到乔辛雅,却是以着最极端的方式,恐怕,只会将她推的更远。
  爱不及,反成恨。
  到时,又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
  慕希年口中的老地方,是那条他和霍向风初步达成协议的河边。
  连城等在远处,看着碰面的两人若有所思。
  ……
  慕希年的神情很憔悴,镜片后的眸子,黯淡无光,霍向风看着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递给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妈走了。”
  “去了哪里?”
  “或许天堂,或许地狱。”
  “……”
  话落,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慕希年接了烟抿在唇间,点上火深吸了口,而霍向风,显然被惊到了,唯那眼里的光,波澜不惊,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切。
  他说,语调波折中又尽量保持着镇定,“怎么这么突然?”
  慕希年抿唇,缓缓的吐着烟圈,边点着烟灰边牵强的扯出一抹无谓的笑弧来,“她受了刺激,跳楼了,被背后的那只手活活的推了下去。”
  “背后的那只手?你的意思是——”
  霍向风眯眸,在思考,慕希年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的样子,确实是不知情。
  慕希年心中揣摩着,抬手,咬了一口烟蒂,“都是上辈子的恩怨,对了,你说除掉慕子昇的机会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有意切开话题,霍向风会意,也不继续追问,适时,手机亮了下,有视频接了进来,他打开,招呼慕希年一起过来看——
  “这视频是我的人发来的,今天乔辛雅断了秦一宇的子孙根,得罪了黑-老大被关进了秦家的训练营,秦岭不可能放过她,到时慕子昇一定会去救她,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
  他顿住,慕希年接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做了他?”
  “如果你下的了手的话。”
  “对他,我自然下得了手,可你呢?舍得了乔辛雅?”
  如果趁这个机会做了慕子昇,那么,乔辛雅会陷入更大的险境,可以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个亏本买卖,他不相信霍向风会做。
  而事实上,他确实也舍不得。
  “你的目的,是除掉慕子昇,而我的目的,是得到乔辛雅,所以,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我的意思……是在慕子昇之前救出她,等慕子昇到的时候,被关在暗室里的人,早已换成了我们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防御力最弱。”
  言下之意,便是在那个空挡,做了他,且……将这个罪名栽赃嫁祸给秦岭,一举两得。
  很完美的一个计划。
  可谓,天衣无缝。
  霍向风算盘打的精妙,慕希年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般坏事做尽自己又能全身而退的计谋,真是天时地利又人和。
  这商业鬼才霍公子的名声,真的不是徒有虚名。
  慕希年推了下金色眼镜框,视线,别有深意的落在那屏幕上,“计划是好,不过……目前你心上人的处境,不是一般的糟糕,你就不心疼?”
  若那人是虞佳人,他未必会像他那么淡定自如。
  视线,收回。
  落在霍向风那张俊美淡漠的脸上。
  慕希年捕捉着他神情细微的变化,而霍向风,只是牵了牵唇,面上,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总要让她吃点教训,不然,她真当我霍向风是好甩的?”
  “……”
  ……
  训练营,暗室里。
  乔辛雅无助的蜷缩在地上,瘦小的身子,承受着心惊肉跳的鞭子的抽打。
  每一下,都灌注了很大的力量。
  打的她,几近失去了意识。
  很疼很疼。
  她却……不流一滴眼泪。
  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那唇上的血,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自己咬的,还是碎裂了心肺咳出的血。
  原来皮开肉绽,是这般生不如死的痛
  苦。
  乔辛雅紧闭着双眸,体会着疼痛一波又波的袭来,恍惚中,觉得没有鞭子再落下,但那疼痛,愈发弥漫散开,她觉得,整副身子骨都散架了一般。
  若是一个人,她不怕死。
  但是她现在有天天,有小北,还有慕子昇,她不敢死,更不想吃。
  挨打,忍忍就过了。
  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乔辛雅如此这般催眠着自己,鞭子,没有再落下,她的头,低垂着,下一秒,被一股大力拽起,头皮,疼的发麻。
  她被迫抬头,那眼睛,却无力睁开。
  镶嵌着精致五官的小脸,早已血痕遍布,肮脏不堪。
  秦岭抬手,那些人松开了她,他上前,抬脚,踩在她的胸口,而后,弯腰,单手,撑在膝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臭丫头,骨头挺硬,打了你那么久连滴眼泪都不流,不愧是慕子昇的女人!”
  乔辛雅深呼吸着,胸口,疼的厉害。
  她费力睁眸,入眼的,是张凶狠的国字脸。
  这个人,是秦岭。
  秦一宇的父亲。
  乔辛雅牵唇,喉咙,涩的很,她张了张嘴,许久,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伤你儿子,不是我的本意,是他对我不轨在先,我不得不防。”
  “我不想听解释,你这条小命,我暂且给你留着,等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我再好好想想怎么治你!”
  秦岭淬了口,带人离开,乔辛雅听着铁门开合的声音,等确定人走了,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四肢,无力的耷拉着。
  她躺在地上,那浓密的黑睫上,沾染了些许的湿意,是汗,不是泪。
  “天天……小北……还有你……我的子昇哥哥——”
  “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都说,人将死前,生平的回忆会在脑海里如电影般放映倒回着,她经历过许多次的生死徘徊,这一次,她强烈的想要勇敢一次。
  如果当初,她敢于死皮赖脸的霸占着慕子昇,她和他,会有更多的美好回忆。
  如果当初,她不诈死,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当初,在伤害过后,还能勇敢的说出“我爱你”,是不是可以爱的轰轰烈烈?
  如果——
  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子昇哥哥,我的阿昇,如果这一次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把我所想的,所喜欢的,所要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你,也一定把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你,一定一定……在你耳边说一声……我爱你……”
  ……
  这一-夜,格外漫长。
  然,对慕子昇而言,则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如以往最平常的日子,只是,身边的人,不是乔辛雅,也不是儿子,而是……杜芷若。
  断片的记忆,拼凑不出昨晚发生的事,以及,眼下的境况。
  慕子昇坐在床上,掀了下被子,全身赤-裸,他微吸了口气,视线,茫然的落在杜芷若的脸上,锁骨上,以及,那半遮半露的胸上——
  吻痕。
  遍布。
  清晰可见。
  这是他干的?
  慕子昇皱眉,一点印象都没有,太阳穴,突突的跳,微疼,他揉了揉眉心,正想穿衣服时,杜芷若醒了,睁开眼,见着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极其平静的跟他说了声,“早”。
  然后,他……沉默以对。
  慕子昇整个人处在宿醉后的茫然中,杜芷若起身,带着满身的伤痕下了床,被子,自她身上滑落,她就这么……赤身裸-体的呈现在他眼前,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而后,镇定自若的一件、一件的穿上。
  “昨天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乔辛雅,慕先生,我不怪你,昨晚的事,我是自愿的,所以,你没必要内疚,也别觉得对不起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语调,平和。
  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杜芷若很能抓人的心思,若单说她和他上-床了,他未必会信,但是她说,他把她当成了乔辛雅跟她上了床,那么,他便会信百分之五十。
  再者,她说了她是自愿的,慕子昇的事,在两人是医患关系的时候,她了解了很多。
  所以,以着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若真是做了,他必定会对她心生愧疚。
  那么,她在他的心中,就不会什么都不是了。
  尽管是愧疚,也足够了。
  杜芷若穿好衣服,以手为梳,顺了下头发,而后,看向依旧一言不发的慕子昇,“需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
  慕子昇锁眉,似乎在找回昨晚的记忆,但是,怎么想,仍是没有一点头绪。
  他摆了摆手,“不了,你先出去。”
  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
  杜芷若微怔,似乎,从未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紧了紧拳,转身,离开-房间,而后,为他锁上了门。
  她出去后,慕子昇那双茫然的眼眸,忽的,锐利无比。
  清澈,冷冽。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慢条斯理的从衣柜里挑出一套衣服穿上,系好袖扣后,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那处在关机状态下的手机,开机后,跳出来很多未接来电,唯独,没有乔辛雅的。
  电话,短信,一个都没有。
  失望吗?
  不失望。
  反而,奇怪极了。
  他一-夜没有回去,若是乔辛雅真想让他爱惨了她,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何况,光一个抽烟就将他管的那么紧,不可能对他的夜不归宿而无动于衷。
  除非,这手机,被动了手脚。
  而动这手脚的人,除了杜芷若,不会有其他人。
  慕子昇微微眯眸,眸光,轻轻的落在那张大床上,适时,手机震动了下,弹出今日的时事花边新闻,那绯闻的男主角,正是近日无比低调的他——慕子昇。
  而女主,不是乔辛雅,而是换做了她——杜芷若。
  镜头,有些模糊,是他和她在大厦天台上“促膝长谈”并且“借酒消愁”的两人依偎照。
  这个时候的事,他还记得,确实是真的。
  当时,他心里难受,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也不知道杜芷若听去了多少。
  这些,其实不重要,他对乔辛雅的感情,杜芷若是知情者,只是,这样的绯闻放上去,他只担心乔辛雅看到了又会胡思乱想很多,他……很难解释的清。
  头,愈发疼了起来。
  慕子昇暗吸了口气,一想到乔辛雅那副特欠扁的“你解释啊,反正我不听,我不信”的倔强模样时,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他捏了捏眉心,开门,走了出去。
  杜芷若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他,“喝点醒醒酒。”
  “不了。”
  他拒绝,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曾经无话不谈的关系,突的,封上了一层薄冰,他……开始疏远起了她。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杜芷若皱眉,见他不喝,索性自己喝了口,润开了干涩的嗓子,“慕先生,昨晚的事,不是我的错,是你把我当成了乔辛雅并且强-迫我上了床,现在给我脸色看又是几个意思?”
  “昨晚……我们真的做了吗?”
  慕子昇眯眸,杜芷若眸光轻闪,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忽的轻笑出声,“我说过,昨晚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眼下看来,你是选择失忆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人,看来,是我看错你了,抱歉,慕先生,打扰了,我现在就走。”
  她走,他不拦着。
  只是,有个小人儿闯了进来。
  高喊了一声“爸爸!”后,蓦地,刹住了嗓音,然后,仰头,看着僵着脸站在门口的杜芷若时,慕澜北好看的皱起小眉毛,而后,小大人似的眯了眯眼,“大清早的,你怎么在我爸爸的办公室里?”
  语调,含着责备,质问。
  身后,林嫂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将慕澜北抱起,绕过杜芷若走了进去,“少爷,少奶奶在吗?”
  “……?”
  慕子昇锁眉,不解。
  林嫂环顾了四周,忽的明白了什么,看着慕子昇的那道眸光里,满是责备,“昨晚少奶奶一直没回来,她说她去找你了,我等了很久也不见你们回来,打电话都是关机的,我以为她是跟你在一起的。”
  言下之意,乔辛雅回过别墅,然后又出来找他了。
  找他?
  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出来找他?
  还是说,以着找他的名义为借口,实则,是又去了霍向风那里?
  还一-夜不归?
  慕子昇猜得头疼,慕澜北则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他,“爸爸,妈妈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担心,昨天晚上还是跟这个阿姨在一起?”
  “……”
  慕澜北双手叉腰,慕子昇让杜芷若先回去,合上门之后,才将这个小鬼从林嫂怀里接了过来,“今天看到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跟你妈妈提,听清楚了?”
  慕子昇威胁他,慕澜北没好气的哼了哼,“我不会助纣为虐的!”
  “……这是误会。”
  “我都看到了!”
  “……”
  小孩子,一根筋。
  慕子昇无奈,斜眼,瞥了眼林嫂,“少奶奶那边,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少爷您工作累了,就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
  “很好,你先回去。”
  “……是。”
  林嫂眉头紧拧,无法,只得离开,剩慕澜北一人孤军奋战着。
  慕子昇头疼的看着他,眉峰,微微皱起,“我们大人的世界你一个小孩子不懂,你要是跟你妈妈说了这事,我们肯定要吵架,到时你又要做出要爸爸还是要妈妈的选择,最后痛苦的还是你,不如现在就听了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威逼,加利诱。
  说服力……十足。
  慕澜北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量考究着他这话的份量,默了许久,才稍稍妥协了下,“你们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如果你真的没做错,肯定不怕被妈妈知道,但是你现在怕了,说明,你已经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
  “……”
  这小子,脑筋倒是转的快。
  却是转弯了。
  慕子昇将他扔在了沙发上,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出来直接丢到了他小小的身板上,“吃着,别说话。”
  “……”
  慕澜北心底里还是忌惮着慕子昇的,他让他闭嘴,他想了想,还是很识时务的吃起了东西,只是时不时的拿那哀怨的大眼睛瞅着他,慕子昇懒得理他,直接叫了林平进来,“查下杜芷若,看她最近有什么反常。”
  “查杜芷若?”
  这又是在闹哪出?
  难不成媒体爆出的事是真的?
  林平消息灵,见休息室的门敞开着,忍不住往里瞄了眼,“慕少,你该不会真的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林平试探着,慕子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抬手,将门打得更开了些,“你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话落,林平还真就往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那白皙的脸颊,止不住的爬上了几抹晕红,慕子昇见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脸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别往深处想,我只让你看表面。”
  “……”
  林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唇边,陷进两个大大的酒窝,“那个……慕少,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是觉得里面的气氛很不对劲,太暧-昧了。”
  “……”
  林平春心荡-漾着,慕子昇好看的皱了皱眉,折身,慢条斯理的在老板椅上坐下,“杜芷若专攻心理学,她的心思细腻的很,昨晚,我喝醉了,连怎么进办公室的都不记得了,她说昨晚我们上了床,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身上全是吻痕,从上……到下,如果真是这么激烈,你说,那床单,还能平整成这样吗?”
  越是心细的人,考虑到了角角落落,却,很容易忽略最本质的破绽。
  她身上的痕迹,不像是自己弄出来的。
  是人为。
  这人,自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查查她的底,很有必要。
  慕子昇提出疑点,林平顿时恍然大悟,末了,又忍不住皱眉,“虽然说你跟她是清白的,但是你醉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未必能证明你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慕少,这种事情是说不清的,现在又闹上了新闻,我怕太太那边,可能又要折腾很久了。”
  “我知道。”
  何况,她一向很敏感。
  所以,他才头疼的紧。
  慕子昇揉额,适时,进来了一个电话,是封衍打来的,这么大清早的找他,实属难得。
  慕子昇接起,态度淡淡,那边,却是火烧火燎的,『你老婆怎么回事?捅人家几刀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偏偏把人命根子给割了?』
  “……你在说什么?”
  慕子昇皱眉,封衍语气更诧异,『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秦一宇醉酒调-戏了你老婆,然后你老婆把人命根子给切了。』
  “……”
  闻言,慕子昇扶额,“昨晚的事?她现在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小道消息,只知道被人带走了,我以为你比我知道的更多,慕二,你昨天该不会真和那个杜芷若待一起吧?如果我是辛雅,要是知道了这事,说真的,是没可能会原谅你了,』
  “我昨天喝多了。”
  『这蹩脚的理由你还好意思跟我解释?』
  “……”
  慕子昇默了几秒,挂断了电话,而后,直接拨给了乔辛雅——
  电话,是通的,没有关机。
  却是在通话中。
  这个时候,她在跟他谁通电话?还是说,秦岭拿了她的手机打给了别人?
  ……
  电话的另一头,正上演着血腥的一幕。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前。
  铁门,自外被人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又,尖锐刺耳。
  因着身上如蚂蚁啮咬般的疼痛,乔辛雅一-夜没睡,听到有人进来,
  抱着身子的双手,不自禁的紧了紧,她抬头,缓缓的睁开眼睛,便见秦岭逆光走了进来。
  神情,可怕极了。
  想必……秦一宇的状况很不乐观。
  心,沉到了谷底。
  乔辛雅垂眸,血垢,积在惨白的小脸上,无端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知道,这一劫,她躲不过了。
  突的,有些认命。
  瘦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起来,乔辛雅跌撞在墙上,而后,身子趔趄着往前倒下,这一次,她摔的很惨。
  没有偶像剧里浪漫的宽阔胸怀,只有,那额头嗑在桌脚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痛到了极致的窒息。
  意识,涣散。
  又因着一盆冷水,疾速的,汇聚在一起。
  现在的她,悲惨极了。
  连她自己,都有点心疼自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被按押着跪在地上,乔辛雅紧咬着牙关,毫不畏惧的迎上秦岭那双想杀了她的目光,她淬了口血,不说话,秦岭发狠的揪着她的头发,“臭婊-子!老子今天砍了你!!!”
  刀,递了过来。
  她的手,被押在板凳上,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刀子落下,乔辛雅深呼吸了口,提气,用尽了力气吼出声,“能不能让我跟慕子昇通个电话?我想在死之前跟他讲讲话!”
  死神,就在眼前。
  她,还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乔辛雅凛神,而秦岭,忽的阴阴笑出声,将早日的报纸拿出来丢在她眼前,“给慕子昇打电话?他正背着你跟别的女人玩-情,哪有空理你这个女人!”
  报复,最大块人心。
  自被关进这里后,即使挨了那么重的打,她不哭,也不闹,他就想看看这女人哭是什么一副样子!
  秦岭眯着眼,而乔辛雅,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怔了好几秒,才不屑的牵唇出声,“几张模糊的照片而已,又能证明什么?他是我的丈夫,他什么脾性,我最清楚,还轮不到外界媒体来告诉我。”
  “呵,你这丫头真是护短的紧。”
  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秦岭让人取了她的手机过来,解锁后,拨了慕子昇的电话,紧接着,开了扩音。
  然而,那边,却传来机械且冰凉的女声。
  他关机了。
  慕子昇关机了。
  似乎,是有意证实了这个猜测。
  乔辛雅脸白无色,耳畔,回响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和秦岭的嘲笑谩骂时,鼻尖,忽的发酸,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红。
  不会的。
  他不会的。
  他说过他爱她的,他追她追的那么辛苦,不会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好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要找他问清楚,她要他当面跟她解释,所以,她现在……要马上出去!
  乔辛雅深吸了口气,那惊慌如小鹿乱撞般的眸,忽的,又静静的沉了下来,“我想出去,请你放了我。”
  态度,不卑不亢。
  她求他,而秦岭,冷不丁的哼出声,“你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
  “我认识许凌寒,你要是杀了我,他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乔辛雅,有着骨子里的高贵,她抿唇,眼角,微微上挑着,仿佛,跪着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
  她的气势,延袭于慕子昇。
  但,仅此而已。
  她的傲气,秦岭不会怕,他怕的,是她口中的男人。
  这个一统黑-道的男人。
  原本,他只是个流传于黑-道上的传奇人物,原本,他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统一他的全国,他管辖他的领地,也是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但,近日,他却得了消息,说是许凌寒悄悄潜入了G市,但也没什么动作。
  若他真的跟她认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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