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
摘星台中，小爱看见公治偃，立刻泪盈于眶，猛地扑过去抱着他，“师父……你真的没死……刚才他们同我说，我还不敢相信！”
公治偃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道：“好丫头，比你师兄有良心，晓得心疼你师父。”
小爱抬起头，眼睛上还挂着泪，道：“对了，师兄呢？他们说他回来了啊？怎么不见他？”
公治偃挠挠鼻子，道：“唉，小丫头啊，你不知道，所谓儿大不由娘……不是……男大当婚……”他挠挠头，也不对，怎么说呢，这种事情，怎么和小姑娘家家的描述呢……
公治偃一抬眼，见乌啼自帘后走出来，忙一甩拂尘，正了正形容，人模狗样地道：“乌啼师弟，多年未见，倒是越发有道行了。”
“公治师兄纳福。”乌啼微然一礼。
“前日师弟信中所言之事，言语不详，故而贫道特来求教，望师弟明言解惑，不胜感激。”
小爱一脸懵逼，这说得都是啥？！
乌啼一侧脸，一旁燕支手捧漆盘上前，盘中放着一册旧书，只是似撕掉了半本，这盘中，也是半本的模样。
公治偃眼睛一下就亮了，“这是玄真与显圣未分家时，原本藏在天地宫的那本《道华经》？”
乌啼点头，“当初因华朝末年战乱，本门也有些不平之处，故而玄真一脉远走昆仑，另外半部，应当便在如今西河城的云台观观主清宁师姐手中吧。”
公治偃脸色有些难看，“我那师姐，可能年纪大了，又没个人替她松快松快，近来脾气越发的不好，她手里的东西，就是一根香烛都难讨出来，何况这件东西……”
乌啼有些遗憾地道：“道华经中所载之事，近来贫道翻阅各处典籍，大致可笃定是真，若是两处半本合二为一，定能有找寻的法门了。”
公治偃一时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托盘中的半本经册，想伸手又怏怏地缩回来，道：“不是据说就藏在魏宫中吗？怎么还需要道华经啊？”
乌啼微笑，道：“原来师兄知道，那么难道师兄是看过那另半本道华经了？”
公治偃干笑，“呵……呵……不小心看见的，看得不多，不多……”
乌啼笑得意味深长，还点头道：“当年机关秘图，乃是天地宫中一位高人所造，那高人据传言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或许今日之事，他也早已算定，故而那物所藏，高深莫测，就算知有内情之人略得一二秘闻，不见道华经中法门，也是无路可入啊。”
“原来如此……”公治偃点点头，摸着下巴，眼珠子乱转。
乌啼微动手中麈尾扇，燕支便又托着那半部经书退下去了。
公治偃依依不舍地看着燕支远去。
乌啼又含笑有礼道：“师兄既来魏都，贫道自当款待，师兄也不劳他去了，这便在我楼中住下，也好与贫道彻夜长谈，谈经论道啊。”
公治偃正中下怀，满口应下，道：“本是同门，何必生分？那贫道便不客气了。”
“哦，对了。”乌啼忽又道，“不知师兄知不知道，当年我天地宫二门分家之时，那枚可号令天下同道的老祖掌令，一直深藏玄真门，只是近来……听说中原各道因此都有些异动。”
公治偃一听，眼皮有些跳，“老祖掌令？”
乌啼笑道：“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近来有些男女，自称是天地宫亲传弟子，还说手握老祖掌令，号令同道，匡扶天下，却是在各州县做些败坏门声的事情，本座作为国师，又是显圣门门主，不得不管。”
“是、是么……”公治偃好像有些心虚。
“不过乱世之中，有些扯虎皮拉大旗之事，也是在所难免，但我国教一向中正，还是不要牵扯这是是非的好，老祖掌令乃是天地宫的要紧物事，还是早些回归天地宫，以免继续被邪佞所利用。”
乌啼笑得轻飘飘的，公治偃却有些冷汗淋漓。
乌啼所谓的“败坏门声”之事，正是沈绛说的“玄女娘娘”之事，沈绛不知道，公治偃却是清楚，看来乌啼是想趁机收回老祖掌令，欲使玄真显圣二门，分而合之了。
二门分家已然三百年，这三百年间各自发展教义，广收门徒，皆以本门为天地宫正统自居。
若是乌啼有分久必合的心思，必然会引动各处的利害，只怕是一场风波不能少，只清宁那处，就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公治偃不由唉声叹气，这乱世，还真是乱的够够的了。
“师父，乌国师是好人，他要什么老祖掌令，既然在玄真门，应该就在清宁师姑那，你就去劝劝清宁师姑给他呗。”小爱满不在乎道。
公治偃撇撇嘴道：“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啊，这世道哪里有什么好人，……啧，一个个还真都认为自己是乱世英雄，可名流千古啊……”
“反正我知道师兄之前被那个姓萧的奸人逼着冒充什么公主，乌国师同我说既是同门，便要互相关照，还叫了个很帅的姐姐一直保护师兄，他就是好人，咱们江湖中人，得要讲义气。”小爱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公治偃忽然若有所思，“他关照你师兄……”
“怎么了？”小爱见公治偃脸色不对。
公治偃嗦嗦牙，一副头大的样子，“糟了，我怎么忘了，小绛那命格有大逆，呃……乌啼肯定看得出啊……他要打什么主意！”
“师父……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师兄打什么坏主意啊？”小爱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公治偃摸摸昨日被沈绛踹肿的脸，干笑，“呵、呵……怎么会呢？你师兄这么孝顺，师父怎么会害他呢……呵呵呵……呵呵呵呵……”
*
夜来，秋风骤起，吹落一地金黄的银杏叶。
当空虽有一轮月，却在云后时隐时现，看不分明。
“是不是欠了鲜于期的钱，就得还上一辈子了？”沈绛歪在小院中的躺椅上，捏着一枚才刚飘落枝头的落叶，在指尖转啊转，“这高利贷利滚利滚得实在要人命啊……”
大元宝抱剑，立在他对面，沉默。
“随便吧，他定又换了个算法，这回是多少？我还到他满意为止！”沈绛冷笑，站起身，“就当买此生与他再无干系！”
“等着，我现在没法去弄钱，我先去找人借点。”
不知道公治偃那有没有钱？啊，算了，那家伙的兜一向比脸还干净，比自己还穷酸。
……萧尹，不行，这破事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沈绛挠挠头，为什么本想来中原发大财的，怎么亏空却越来越多了呢。
大元宝却摇头。
沈绛皱眉，“不要钱？那你送完信，不快点回去，又来找我做什么？鲜于期定是可着日子给你饭钱的。”
大元宝抬手，翻下，掌中便垂下一枚绿丝绦所缚的淡黄色的印章。
沈绛看见这印章，脸色便已经变了，踉跄着跌坐回去，再伸出手来——
大元宝将印章放在他手中。
寿山石章，章身刻着兰草，下方印面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朱砂痕迹……不用看，他已经知道了这印石上所刻图书，乃是——“三思园”三字，那是……沈瑜的书房……
沈绛一握拳，痛苦闭眼，眼中闪过的是一片刀光血影。
他又猛地睁开眼睛，急速地喘息几下，道：“所以，我家家破人亡，真的与他有关？！”
大元宝不语。
沈绛低头，似隐忍许久，但口中依旧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大元宝就这么对着沈绛，看沈绛捏着那印石的手指都根根发白了，黑纱之后，不知道他双目显现的所思所想。
最后，沈绛印干了眼中的湿意，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鼻音浓重，道：“他让你拿这个给我看做什么？不怕我回去杀了他！”
“我说过，再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沈绛眼神阴冷。
大元宝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有没说话。
“大元宝，大元宝，你可真是个宝物，又有用，又没嘴。”沈绛讥笑连连。
大元宝终于开口，“别回去。”
沈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鲜于期给我看这东西，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吗？你定然还带了双份的差旅费了吧！”
大元宝点头，但依旧道：“别回去。”
沈绛苦笑，“他是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招待我？连你都这么提醒我，那饭菜定然难吃的要死吧……”
大元宝便不说话了。
沈绛道：“多谢你，大元宝，我承你的情，上次帮你找婆氏细作那事，咱们两清了，至于回不回去……我再想想吧……”
大元宝面向他，略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又一阵风过，沈绛立在银杏树下，枯叶落了满头，他手指勾着那枚印章上的丝带，一时失魂落魄。
——
“我这楼，叫做醉生梦死楼，如此名，进我楼中，便快活无比！”
“我这里有世上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最为华贵的器具，当我的朋友，这些，你都能免费享用！”
“小绛，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这西河城中，没有人敢欺负你！他们惹了你，就是冒犯我，我便拆了他们的骨头去卖钱，请你吃酒！”
……
今夜的风，可真冷啊……
“有人吗！”沈绛大喝一声。
两个侍卫现身，“小公子有何吩咐？”
小公子？沈绛一怔，不是皇太女？也不是什么狗屁公主殿下。
沈绛张张口，然后道：“有酒吗？”
自然有酒，竹叶青，梨花白，闻香醉，千日春……
摘星台中，小爱看见公治偃，立刻泪盈于眶，猛地扑过去抱着他，“师父……你真的没死……刚才他们同我说，我还不敢相信！”
公治偃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道：“好丫头，比你师兄有良心，晓得心疼你师父。”
小爱抬起头，眼睛上还挂着泪，道：“对了，师兄呢？他们说他回来了啊？怎么不见他？”
公治偃挠挠鼻子，道：“唉，小丫头啊，你不知道，所谓儿大不由娘……不是……男大当婚……”他挠挠头，也不对，怎么说呢，这种事情，怎么和小姑娘家家的描述呢……
公治偃一抬眼，见乌啼自帘后走出来，忙一甩拂尘，正了正形容，人模狗样地道：“乌啼师弟，多年未见，倒是越发有道行了。”
“公治师兄纳福。”乌啼微然一礼。
“前日师弟信中所言之事，言语不详，故而贫道特来求教，望师弟明言解惑，不胜感激。”
小爱一脸懵逼，这说得都是啥？！
乌啼一侧脸，一旁燕支手捧漆盘上前，盘中放着一册旧书，只是似撕掉了半本，这盘中，也是半本的模样。
公治偃眼睛一下就亮了，“这是玄真与显圣未分家时，原本藏在天地宫的那本《道华经》？”
乌啼点头，“当初因华朝末年战乱，本门也有些不平之处，故而玄真一脉远走昆仑，另外半部，应当便在如今西河城的云台观观主清宁师姐手中吧。”
公治偃脸色有些难看，“我那师姐，可能年纪大了，又没个人替她松快松快，近来脾气越发的不好，她手里的东西，就是一根香烛都难讨出来，何况这件东西……”
乌啼有些遗憾地道：“道华经中所载之事，近来贫道翻阅各处典籍，大致可笃定是真，若是两处半本合二为一，定能有找寻的法门了。”
公治偃一时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托盘中的半本经册，想伸手又怏怏地缩回来，道：“不是据说就藏在魏宫中吗？怎么还需要道华经啊？”
乌啼微笑，道：“原来师兄知道，那么难道师兄是看过那另半本道华经了？”
公治偃干笑，“呵……呵……不小心看见的，看得不多，不多……”
乌啼笑得意味深长，还点头道：“当年机关秘图，乃是天地宫中一位高人所造，那高人据传言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或许今日之事，他也早已算定，故而那物所藏，高深莫测，就算知有内情之人略得一二秘闻，不见道华经中法门，也是无路可入啊。”
“原来如此……”公治偃点点头，摸着下巴，眼珠子乱转。
乌啼微动手中麈尾扇，燕支便又托着那半部经书退下去了。
公治偃依依不舍地看着燕支远去。
乌啼又含笑有礼道：“师兄既来魏都，贫道自当款待，师兄也不劳他去了，这便在我楼中住下，也好与贫道彻夜长谈，谈经论道啊。”
公治偃正中下怀，满口应下，道：“本是同门，何必生分？那贫道便不客气了。”
“哦，对了。”乌啼忽又道，“不知师兄知不知道，当年我天地宫二门分家之时，那枚可号令天下同道的老祖掌令，一直深藏玄真门，只是近来……听说中原各道因此都有些异动。”
公治偃一听，眼皮有些跳，“老祖掌令？”
乌啼笑道：“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近来有些男女，自称是天地宫亲传弟子，还说手握老祖掌令，号令同道，匡扶天下，却是在各州县做些败坏门声的事情，本座作为国师，又是显圣门门主，不得不管。”
“是、是么……”公治偃好像有些心虚。
“不过乱世之中，有些扯虎皮拉大旗之事，也是在所难免，但我国教一向中正，还是不要牵扯这是是非的好，老祖掌令乃是天地宫的要紧物事，还是早些回归天地宫，以免继续被邪佞所利用。”
乌啼笑得轻飘飘的，公治偃却有些冷汗淋漓。
乌啼所谓的“败坏门声”之事，正是沈绛说的“玄女娘娘”之事，沈绛不知道，公治偃却是清楚，看来乌啼是想趁机收回老祖掌令，欲使玄真显圣二门，分而合之了。
二门分家已然三百年，这三百年间各自发展教义，广收门徒，皆以本门为天地宫正统自居。
若是乌啼有分久必合的心思，必然会引动各处的利害，只怕是一场风波不能少，只清宁那处，就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公治偃不由唉声叹气，这乱世，还真是乱的够够的了。
“师父，乌国师是好人，他要什么老祖掌令，既然在玄真门，应该就在清宁师姑那，你就去劝劝清宁师姑给他呗。”小爱满不在乎道。
公治偃撇撇嘴道：“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啊，这世道哪里有什么好人，……啧，一个个还真都认为自己是乱世英雄，可名流千古啊……”
“反正我知道师兄之前被那个姓萧的奸人逼着冒充什么公主，乌国师同我说既是同门，便要互相关照，还叫了个很帅的姐姐一直保护师兄，他就是好人，咱们江湖中人，得要讲义气。”小爱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公治偃忽然若有所思，“他关照你师兄……”
“怎么了？”小爱见公治偃脸色不对。
公治偃嗦嗦牙，一副头大的样子，“糟了，我怎么忘了，小绛那命格有大逆，呃……乌啼肯定看得出啊……他要打什么主意！”
“师父……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师兄打什么坏主意啊？”小爱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公治偃摸摸昨日被沈绛踹肿的脸，干笑，“呵、呵……怎么会呢？你师兄这么孝顺，师父怎么会害他呢……呵呵呵……呵呵呵呵……”
*
夜来，秋风骤起，吹落一地金黄的银杏叶。
当空虽有一轮月，却在云后时隐时现，看不分明。
“是不是欠了鲜于期的钱，就得还上一辈子了？”沈绛歪在小院中的躺椅上，捏着一枚才刚飘落枝头的落叶，在指尖转啊转，“这高利贷利滚利滚得实在要人命啊……”
大元宝抱剑，立在他对面，沉默。
“随便吧，他定又换了个算法，这回是多少？我还到他满意为止！”沈绛冷笑，站起身，“就当买此生与他再无干系！”
“等着，我现在没法去弄钱，我先去找人借点。”
不知道公治偃那有没有钱？啊，算了，那家伙的兜一向比脸还干净，比自己还穷酸。
……萧尹，不行，这破事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沈绛挠挠头，为什么本想来中原发大财的，怎么亏空却越来越多了呢。
大元宝却摇头。
沈绛皱眉，“不要钱？那你送完信，不快点回去，又来找我做什么？鲜于期定是可着日子给你饭钱的。”
大元宝抬手，翻下，掌中便垂下一枚绿丝绦所缚的淡黄色的印章。
沈绛看见这印章，脸色便已经变了，踉跄着跌坐回去，再伸出手来——
大元宝将印章放在他手中。
寿山石章，章身刻着兰草，下方印面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朱砂痕迹……不用看，他已经知道了这印石上所刻图书，乃是——“三思园”三字，那是……沈瑜的书房……
沈绛一握拳，痛苦闭眼，眼中闪过的是一片刀光血影。
他又猛地睁开眼睛，急速地喘息几下，道：“所以，我家家破人亡，真的与他有关？！”
大元宝不语。
沈绛低头，似隐忍许久，但口中依旧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大元宝就这么对着沈绛，看沈绛捏着那印石的手指都根根发白了，黑纱之后，不知道他双目显现的所思所想。
最后，沈绛印干了眼中的湿意，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鼻音浓重，道：“他让你拿这个给我看做什么？不怕我回去杀了他！”
“我说过，再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沈绛眼神阴冷。
大元宝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有没说话。
“大元宝，大元宝，你可真是个宝物，又有用，又没嘴。”沈绛讥笑连连。
大元宝终于开口，“别回去。”
沈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鲜于期给我看这东西，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吗？你定然还带了双份的差旅费了吧！”
大元宝点头，但依旧道：“别回去。”
沈绛苦笑，“他是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招待我？连你都这么提醒我，那饭菜定然难吃的要死吧……”
大元宝便不说话了。
沈绛道：“多谢你，大元宝，我承你的情，上次帮你找婆氏细作那事，咱们两清了，至于回不回去……我再想想吧……”
大元宝面向他，略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又一阵风过，沈绛立在银杏树下，枯叶落了满头，他手指勾着那枚印章上的丝带，一时失魂落魄。
——
“我这楼，叫做醉生梦死楼，如此名，进我楼中，便快活无比！”
“我这里有世上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最为华贵的器具，当我的朋友，这些，你都能免费享用！”
“小绛，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这西河城中，没有人敢欺负你！他们惹了你，就是冒犯我，我便拆了他们的骨头去卖钱，请你吃酒！”
……
今夜的风，可真冷啊……
“有人吗！”沈绛大喝一声。
两个侍卫现身，“小公子有何吩咐？”
小公子？沈绛一怔，不是皇太女？也不是什么狗屁公主殿下。
沈绛张张口，然后道：“有酒吗？”
自然有酒，竹叶青，梨花白，闻香醉，千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