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公子，天底下有许多条路，有些通向富贵名利，有些是万劫不复，公子本走在通衢大道上，为何非要……自讨苦吃……”傅诚眉头深结，又闷闷地咳了几下。
阮明珠怔怔然，“自讨苦吃……”
傅诚一手垂下，袖中手指轻抖，“明珠，我很后悔，后悔不该……让你……”
阮明珠已然木然了，“你后悔什么？”
“后悔不知分寸，后悔让你误会，后悔戏言轻浮，后悔与你朝夕相对……”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傅诚知道这回，自己没有地方再去躲藏了。
“好，明白了，我要的也不过是你一句真心话，傅诚，你既然如此后悔，那就当我、我……瞎了眼了！”
阮明珠强忍着心间翻涌的怒意。
“傅门主，傅伯爷，委屈你了！”
说着，脚步如飞地跑了，却是踉踉跄跄地不成形状。
傅诚看着他远去的模样，满面愁容，他第一次如此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
“这位阮银主，年纪轻轻，却掌天下之富，定然很有手段。”
贺敏被人簇拥着而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就连信之你，居然都无计可施万分烦难的模样啊。”
“大郡主。”傅诚略微行礼，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这恶风不止，勿要在此久留了，回去说话吧。”贺敏携起他的手道。
月华阁的内殿中。
贺敏令人放下诸样疗伤的好药，满满登登地摆了一桌子，再一挥手，让随从们都退下了。
“是我粗心了，竟不知道你是受了伤，险些让那庸医误了你。”
“无妨，小事而已。”傅诚自坐下，同贺敏道：“看来北胡人也盯上了那处铁矿，竟然翻山越岭而来，开春恐怕便有大事。”
贺敏略整了整方才被风吹落肩头的帔帛，道：“阮家的车队，可以走东路将铁矿运出，信之之前说的借我渤海的海港装船走海路，把矿石运到令州，这也可以，但是，我要收四成的过路税，还要向女皇陛下求一道旨意。”
傅诚挑眉，“四成？”
贺敏道：“四成，毕竟这矿山半数也还是在我渤海境内吧，这是我渤海与北溟的旧事，我可暂且不提，四成，并不过分。”
傅诚略吟，“那女皇的旨意？”
贺敏道：“我渤海原有神龙兵八千，守望海崖关以防北胡人南下，如今中原战乱，我听说郑宁驰大军骇人，若他有心向我渤海而来，摄政王如何再顾得了我这小小的边野之地？加上信之你也说北胡人定有动作，请女皇陛下恩准，我要扩军至三万。”
“在下可代为转达。”傅诚道。
贺敏含笑，“有劳信之了。”
傅诚看着贺敏离去。
扩军三万……
若是她私下募军，如今的朝廷也鞭长莫及，但她让他同萧尹提，应当对萧尹也有所忌惮。
四成的过路税，三万大军，这位大郡主的胃口，不小。
*
渤海城的大银发分号中，阮明珠叫来一干的掌柜管事，搬来数年间的账本，亲自一本一本的翻看。
“哥哥，前几日你见了苍山之外的东罗人，谈论什么皮毛还有黑石矿，你是不是想出苍山啊？”一旁的坐着的阮明宝歪着头瞧他神情。
阮明珠面色极沉，眉毛拧着，眼眸微动，将手中的账本几乎一目十行，从上到下一扫，便迅速的翻过一页。
“我听说关外苦寒，还是等过些时日，天气暖和些再打算吧。”阮明宝没话找话，其实是想打听他与信之哥哥这回究竟又是怎么了。
怎么这次哥哥好像有些气过了头，黑着脸从渤海王宫出来，回来就不言不语埋头理账，好像那些账本有多好看一样。
明明有心腹的账房，根本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去查账的。
往日他与信之哥哥闹气，早就跳着脚骂人了，这回两日了，竟然只言片语都不提信之哥哥。
阮明宝接着道：“不过听说那处景色好极了，山河壮观……”
“这一笔杂项耗费为何多达七百余两？”
阮明珠蓦地抬头，一张脸阴沉至极，猝然出声。
连阮明宝都吓了一跳，更不必说原本就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伺候的大掌柜。
“银主，这是去年渤海王大寿，三房的八公子前来送寿礼，那个那个……”银号的大掌柜慌忙分辨，又含糊住口。
“说！”阮明珠厉声喝道。
大掌柜忙道：“八公子交了几个朋友，请人在汇香楼饮宴，又叫了几个唱的，看中了其中一名歌女，定要为她赎身，这七百多两就是赎身钱。”
“好哇！”阮明珠怒得一甩账本，“为何去年汇帐的时候不报？”
大掌柜慌忙跪下了，“是、是……”
“你非但不报，还替他做账隐瞒，我看是你为了讨好他，使的银两吧？”阮明珠一翘脚，看着他冷笑。
大掌柜登时汗如浆出，“银主饶恕小人一次吧！”
他做到大掌柜，可是熬了不少年，暮江城本家的少爷前来，他怎么能不拍尽马屁呢！
阮明珠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摔在了他脸上，“滚！”
左右来人，把大掌柜堵住嘴架起来就走，使他连叫屈都叫不出来。
“一文钱都不许他带，回暮江城议事厅上处置。”
阮明宝在一旁端起茶盏，有些同情地瞟了眼那被砸破了头的大掌柜。
贸然动用公账，还是赎买歌女这种烂事，按照大银发的规矩，定然会严惩的。
但往日这等事情，起码会给人留个二十两的活命钱的，把他送回暮江城议事厅处置，那就是让八公子也一起出一出丑了。
她又偷偷看了眼火冒三丈的哥哥一眼。
估计和信之哥哥吵得十分严重，这回她该怎么劝呢？
怎么做阮明珠的妹妹就这么操心。
阮明宝想想就觉得自己苦命。
阮明珠却在那越想越气，“这些混账越来越过分了，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些小九九，凤城的帐更是一塌糊涂……他们这是要把阮家往绝路上走！”
他说着，立刻站起来叫人，“来人！收拾收拾，明日回暮江城。”
阮明宝忙道：“哥哥，母亲说过了，要、要，哦，对了！要欲擒故纵，干嘛要着急忙慌的回暮江城啊，信之哥哥还有事要留着渤海呢。”
阮明珠听她又提某个不该提的人，捏着扇柄，一脸铁青，“家中诸多事物，我在外耽搁许久，必要回去了，你若不愿回家，随你。”
“哥哥！可…信之哥哥……”
“阿宝，你多大了？整日同人撒娇？什么信之哥哥不信之哥哥的，今后尊重些，叫人伯爷大人。”阮明珠满面冷色。
“哥哥，你又吃错药了！”
门口一暗，进来个人，青衣素冠，面如美玉，正是傅诚。
阮明珠立刻皱起眉，“谁放你进来的？”
他已经吩咐过了，傅诚这奴才被他逐出阮家了。
“信之哥哥，我哥哥他……”
阮明宝看见他，立刻放下茶盏起身。
“明宝。”傅诚对她招呼一声。
阮明宝打量他，问道：“信之哥哥，你的病好些了吗？”
傅诚点头，“好许多了。”
那边阮明珠抬脚欲走，傅诚却展臂把他拦住了，“十七公子，我是有事前来的。”
阮明珠讥笑，扫了他一眼，“傅门主没有事，也不会贵足踏贱地了。”
阮明宝甚为善解人意，招呼从人们悄悄的要溜。
阮明珠却一声喝，“备轿！”
“哥哥，你要做什么去？信之哥哥才来啊。”阮明宝立刻问道。
阮明珠同她翻了个白眼，“臭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却是抬脚就出门。
傅诚未有异色，直接跟了上去。
“明珠，方才京都来信，摄政王前些时日打听阮家的一桩货物，是从关外运入的，乃是一些西域颇为古怪的药物，从高昌走漠北道，并未经过西河城，直接入威武关，走西路下川北，经巫山渡口装船，送去了凤城。”
阮明珠突然站住，“我并不知道这些货物。”
“负责押送货物的是一个叫蒋奇扬的人。”傅诚道。
阮明珠眼眸一眯，“是三房四叔的人。”
而后又向傅诚瞟了瞟，“药物？这批货物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有问题。”傅诚肃容。
萧尹信中所说的那些迷人心智的怪药的配料，并非中原之物，本身也十分稀少罕见，又价值不菲，如今用量还十分巨大，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弄到的，只有阮家有这个本事和财力，能从极远的西方千里跋涉运来中原。
阮明珠便挑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何处购入的，一共有多少，还有没有？”傅诚言简意赅的道。
阮明珠微吟，叫来个人，吩咐了几句。
他又径直出了二门，上了车马厅中停着的一顶软轿，见傅诚依旧立在一旁，便冷笑道：“傅门主，还有什么事？”
傅诚躬身一礼，道：“没有了，有劳十七公子，告辞。”
便转身。
“站住。”
阮明珠将着扇子划着轿帘，盯着他的后背道：“我是傅伯爷的奴才吗？”
傅诚摇头，“不是。”
阮明珠便道：“既然我不是你的奴才，那你求人办事，不得拿出态度来吗？”
傅诚叹然转身，低着头道：“是，小可失礼了，不知道十七公子有何吩咐？”
“上来。”阮明珠冷声。
傅诚抬头看他。
阮明珠眯眼，“还要我下去扶你不成？”
傅诚凝眉片刻，拗不过他，只得附身入轿。
阮明珠怔怔然，“自讨苦吃……”
傅诚一手垂下，袖中手指轻抖，“明珠，我很后悔，后悔不该……让你……”
阮明珠已然木然了，“你后悔什么？”
“后悔不知分寸，后悔让你误会，后悔戏言轻浮，后悔与你朝夕相对……”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傅诚知道这回，自己没有地方再去躲藏了。
“好，明白了，我要的也不过是你一句真心话，傅诚，你既然如此后悔，那就当我、我……瞎了眼了！”
阮明珠强忍着心间翻涌的怒意。
“傅门主，傅伯爷，委屈你了！”
说着，脚步如飞地跑了，却是踉踉跄跄地不成形状。
傅诚看着他远去的模样，满面愁容，他第一次如此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
“这位阮银主，年纪轻轻，却掌天下之富，定然很有手段。”
贺敏被人簇拥着而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就连信之你，居然都无计可施万分烦难的模样啊。”
“大郡主。”傅诚略微行礼，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这恶风不止，勿要在此久留了，回去说话吧。”贺敏携起他的手道。
月华阁的内殿中。
贺敏令人放下诸样疗伤的好药，满满登登地摆了一桌子，再一挥手，让随从们都退下了。
“是我粗心了，竟不知道你是受了伤，险些让那庸医误了你。”
“无妨，小事而已。”傅诚自坐下，同贺敏道：“看来北胡人也盯上了那处铁矿，竟然翻山越岭而来，开春恐怕便有大事。”
贺敏略整了整方才被风吹落肩头的帔帛，道：“阮家的车队，可以走东路将铁矿运出，信之之前说的借我渤海的海港装船走海路，把矿石运到令州，这也可以，但是，我要收四成的过路税，还要向女皇陛下求一道旨意。”
傅诚挑眉，“四成？”
贺敏道：“四成，毕竟这矿山半数也还是在我渤海境内吧，这是我渤海与北溟的旧事，我可暂且不提，四成，并不过分。”
傅诚略吟，“那女皇的旨意？”
贺敏道：“我渤海原有神龙兵八千，守望海崖关以防北胡人南下，如今中原战乱，我听说郑宁驰大军骇人，若他有心向我渤海而来，摄政王如何再顾得了我这小小的边野之地？加上信之你也说北胡人定有动作，请女皇陛下恩准，我要扩军至三万。”
“在下可代为转达。”傅诚道。
贺敏含笑，“有劳信之了。”
傅诚看着贺敏离去。
扩军三万……
若是她私下募军，如今的朝廷也鞭长莫及，但她让他同萧尹提，应当对萧尹也有所忌惮。
四成的过路税，三万大军，这位大郡主的胃口，不小。
*
渤海城的大银发分号中，阮明珠叫来一干的掌柜管事，搬来数年间的账本，亲自一本一本的翻看。
“哥哥，前几日你见了苍山之外的东罗人，谈论什么皮毛还有黑石矿，你是不是想出苍山啊？”一旁的坐着的阮明宝歪着头瞧他神情。
阮明珠面色极沉，眉毛拧着，眼眸微动，将手中的账本几乎一目十行，从上到下一扫，便迅速的翻过一页。
“我听说关外苦寒，还是等过些时日，天气暖和些再打算吧。”阮明宝没话找话，其实是想打听他与信之哥哥这回究竟又是怎么了。
怎么这次哥哥好像有些气过了头，黑着脸从渤海王宫出来，回来就不言不语埋头理账，好像那些账本有多好看一样。
明明有心腹的账房，根本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去查账的。
往日他与信之哥哥闹气，早就跳着脚骂人了，这回两日了，竟然只言片语都不提信之哥哥。
阮明宝接着道：“不过听说那处景色好极了，山河壮观……”
“这一笔杂项耗费为何多达七百余两？”
阮明珠蓦地抬头，一张脸阴沉至极，猝然出声。
连阮明宝都吓了一跳，更不必说原本就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伺候的大掌柜。
“银主，这是去年渤海王大寿，三房的八公子前来送寿礼，那个那个……”银号的大掌柜慌忙分辨，又含糊住口。
“说！”阮明珠厉声喝道。
大掌柜忙道：“八公子交了几个朋友，请人在汇香楼饮宴，又叫了几个唱的，看中了其中一名歌女，定要为她赎身，这七百多两就是赎身钱。”
“好哇！”阮明珠怒得一甩账本，“为何去年汇帐的时候不报？”
大掌柜慌忙跪下了，“是、是……”
“你非但不报，还替他做账隐瞒，我看是你为了讨好他，使的银两吧？”阮明珠一翘脚，看着他冷笑。
大掌柜登时汗如浆出，“银主饶恕小人一次吧！”
他做到大掌柜，可是熬了不少年，暮江城本家的少爷前来，他怎么能不拍尽马屁呢！
阮明珠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摔在了他脸上，“滚！”
左右来人，把大掌柜堵住嘴架起来就走，使他连叫屈都叫不出来。
“一文钱都不许他带，回暮江城议事厅上处置。”
阮明宝在一旁端起茶盏，有些同情地瞟了眼那被砸破了头的大掌柜。
贸然动用公账，还是赎买歌女这种烂事，按照大银发的规矩，定然会严惩的。
但往日这等事情，起码会给人留个二十两的活命钱的，把他送回暮江城议事厅处置，那就是让八公子也一起出一出丑了。
她又偷偷看了眼火冒三丈的哥哥一眼。
估计和信之哥哥吵得十分严重，这回她该怎么劝呢？
怎么做阮明珠的妹妹就这么操心。
阮明宝想想就觉得自己苦命。
阮明珠却在那越想越气，“这些混账越来越过分了，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些小九九，凤城的帐更是一塌糊涂……他们这是要把阮家往绝路上走！”
他说着，立刻站起来叫人，“来人！收拾收拾，明日回暮江城。”
阮明宝忙道：“哥哥，母亲说过了，要、要，哦，对了！要欲擒故纵，干嘛要着急忙慌的回暮江城啊，信之哥哥还有事要留着渤海呢。”
阮明珠听她又提某个不该提的人，捏着扇柄，一脸铁青，“家中诸多事物，我在外耽搁许久，必要回去了，你若不愿回家，随你。”
“哥哥！可…信之哥哥……”
“阿宝，你多大了？整日同人撒娇？什么信之哥哥不信之哥哥的，今后尊重些，叫人伯爷大人。”阮明珠满面冷色。
“哥哥，你又吃错药了！”
门口一暗，进来个人，青衣素冠，面如美玉，正是傅诚。
阮明珠立刻皱起眉，“谁放你进来的？”
他已经吩咐过了，傅诚这奴才被他逐出阮家了。
“信之哥哥，我哥哥他……”
阮明宝看见他，立刻放下茶盏起身。
“明宝。”傅诚对她招呼一声。
阮明宝打量他，问道：“信之哥哥，你的病好些了吗？”
傅诚点头，“好许多了。”
那边阮明珠抬脚欲走，傅诚却展臂把他拦住了，“十七公子，我是有事前来的。”
阮明珠讥笑，扫了他一眼，“傅门主没有事，也不会贵足踏贱地了。”
阮明宝甚为善解人意，招呼从人们悄悄的要溜。
阮明珠却一声喝，“备轿！”
“哥哥，你要做什么去？信之哥哥才来啊。”阮明宝立刻问道。
阮明珠同她翻了个白眼，“臭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却是抬脚就出门。
傅诚未有异色，直接跟了上去。
“明珠，方才京都来信，摄政王前些时日打听阮家的一桩货物，是从关外运入的，乃是一些西域颇为古怪的药物，从高昌走漠北道，并未经过西河城，直接入威武关，走西路下川北，经巫山渡口装船，送去了凤城。”
阮明珠突然站住，“我并不知道这些货物。”
“负责押送货物的是一个叫蒋奇扬的人。”傅诚道。
阮明珠眼眸一眯，“是三房四叔的人。”
而后又向傅诚瞟了瞟，“药物？这批货物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有问题。”傅诚肃容。
萧尹信中所说的那些迷人心智的怪药的配料，并非中原之物，本身也十分稀少罕见，又价值不菲，如今用量还十分巨大，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弄到的，只有阮家有这个本事和财力，能从极远的西方千里跋涉运来中原。
阮明珠便挑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何处购入的，一共有多少，还有没有？”傅诚言简意赅的道。
阮明珠微吟，叫来个人，吩咐了几句。
他又径直出了二门，上了车马厅中停着的一顶软轿，见傅诚依旧立在一旁，便冷笑道：“傅门主，还有什么事？”
傅诚躬身一礼，道：“没有了，有劳十七公子，告辞。”
便转身。
“站住。”
阮明珠将着扇子划着轿帘，盯着他的后背道：“我是傅伯爷的奴才吗？”
傅诚摇头，“不是。”
阮明珠便道：“既然我不是你的奴才，那你求人办事，不得拿出态度来吗？”
傅诚叹然转身，低着头道：“是，小可失礼了，不知道十七公子有何吩咐？”
“上来。”阮明珠冷声。
傅诚抬头看他。
阮明珠眯眼，“还要我下去扶你不成？”
傅诚凝眉片刻，拗不过他，只得附身入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