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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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错的呼吸的确有些过快,但他很清楚不是因为运动,他大部分的心跳失速都来自于江别故从自己身侧跨过去的那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江别故的气息在自己耳畔。
  这一次,比之前在办公室里为自己讲解问题的时候还要近,近的,不过毫厘之隔,以至于他现在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了?容错抬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试图缓解,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容错!江别故喊了一声:回家了。
  来了。容错回头看了一眼江别故,迈步跟了上去。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容错洗完澡出来,在盥洗台前刷牙的时候视线不由的落在了自己微红的耳朵上。
  现在耳朵的颜色当然是因为洗澡的原因,可刚才江别故经过自己身边的灼热感却依然在,他甚至抬手摸了摸,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对什么过敏了。
  还是说,只对江别故这样?
  这个问题容错一直带到了床上都没想明白,后来干脆不再想了,因为他没有答案,总不能去找个陌生人做实验,说你对着我的耳朵吹口气,我看看有没有灼热感,跟个变态一样。
  但容错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还会被自己带到梦里去,梦里自己的耳朵跟着了火一样的灼热,这中灼热甚至蔓延至了全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一样。他拼命的想要远离却怎么都挣脱不掉,以至于清晨刚过5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以为清醒会让他从这中情况中解脱,有所好转,但事实是并没有,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有明显的气息还在自己的右耳边上倾吐。
  和梦里简直一模一样。
  是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可此时此刻的感觉未免也有些太真实了,真实到容错的后背都有些发凉,他抬手想要去摸摸自己的耳朵到底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却不想才刚抬手,就摸到了一手毛茸茸。
  这毛茸茸的手感有些熟悉。
  容错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扭头看向右边,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上了床,正趴在自己枕头上睡的香甜,而他的鼻孔正对着自己的耳朵。
  靠!容错没忍住骂了句,掀被下床。
  豆芽被容错的动作惊醒,一脸茫然的将头从枕头上抬了起来,看着容错气冲冲的去了浴室,又大力的将门甩上,静默几秒又趴回了原位,闭上了眼睛。
  第35章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 江别故比以往起的要晚了一点,但也不过7点半,按理说这个时候容错都已经基本上做好了早饭, 也一定把豆芽喂好了。
  所以当江别故从楼梯上下来, 看到豆芽叼着它的食盆蹲在楼梯口等自己,见到自己下来拼命摇尾巴讨好的时候有些诧异, 他走过来摸摸豆芽的脑袋:
  饿了?
  豆芽放下食盆, 汪汪叫了两声。
  可惜江别故听不见, 如果听得见,他一定能从豆芽的叫声中听到哀怨的声音,它的确是饿了,但同时也在控诉容错对它的虐待。
  江别故弯腰拿起食盆往豆芽自己的小天地走, 路过餐厅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厨房里的容错:
  家里没狗粮了?
  容错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目光先是在豆芽身上看了两秒,又看向江别故, 眼神和表情都要柔和许多:
  有,我忘了。
  忘了?这个理由倒是让江别故笑了下, 不过也没在意, 径自走去阳台给豆芽喂了饭。
  等江别故洗过手重新回来餐厅,容错已经将早饭端上了桌,江别故帮忙把粥也端过来,看着已经坐下的容错:
  你们最近闹脾气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这次是豆芽惹你了?
  逃不过江别故的眼睛的,容错和豆芽都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五年的时间了, 连这么明显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那江别故的眼神也太不好了。
  只是江别故也没想到,没想到容错和豆芽之间的关系有一天会这么的胶着。
  没有。容错说:真的忘了。
  容错也觉得自己故意不去喂豆芽的行为有些幼稚,还能跟一条狗去计较吗?可就是因为这条狗, 让容错真的很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一条狗在他耳边吐气他也能有灼热的感觉,而并不是因为江别故。
  真正的原因是自己的耳朵本身就敏感,谁碰都会有感觉,包括一条狗,可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觉得是因为江别故的原因?
  简直了。
  容错有些不能原谅自己,这也直接导致他有点迁怒豆芽,毕竟这个落差也有点太大了。
  其实豆芽还是很听话的,在自己不喂它,它叼着食盆去楼上准备去找江别故的时候,容错就喝止了它,让它不要去楼上打扰江别故的睡眠。
  他知道只要江别故头天晚上喝酒,不管多少,第二天总会是要晚起一些的。
  能多睡儿挺好的,他最近是真的很累,豆芽冲他哀怨的叫了两声之后,也很听话的没有上楼,蹲坐在楼梯口守着食盆,来宣泄它的不满,可容错心里一股火,也懒得管它。
  江别故当然能看出来容错没有说实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就算不告诉自己,左右也不过是一人一狗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说就不说吧,江别故笑笑也没再追问。
  觉得这样的容错还真的跟小孩儿一样,竟然会跟一条狗斗气。
  接下来的时间,容错还是跟在江别故的身边学习金融,直到要报志愿的那一天,江别故还是不怎么确定的问了他最后一次:
  确定就是管理学院了?
  容错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确定。
  江别故便没有再说什么,让他选择。
  志愿填报完成后的半个月,容错收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到这一刻,容错念管理学院的事情也算是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
  距离开学报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江别故便没有再让容错跟着来公司:
  你要走这条路,60岁之前你大概都会是这样的生活,不急于一时,先好好玩吧。
  容错想了想,当真也没再去,毕竟就算去了也会被江别故架空的,可他也没在家里待,跟江别故说,想出去走走,这样的结果江别故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早该这样了,好好玩,多去几个地方,只要平安。
  江别故说多去几个地方,但容错只去了普陀山,在寺中住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就返回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顺和集团的案子已经接近尾声了,而容错也快要开学去报道,徐宴清便打来电话说:
  再不庆祝,我就只能等容错毕业了。
  既然要庆祝那就不能三五个人,没什么意思,江别故让容错把同学也叫上,也叫上老师,容错被江别故口中的阵仗吓到了,问:
  全部吗?
  江别故笑笑:不然呢?你和他们提前一年各奔东西,以后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当然要珍惜现在能在一起的机会,我已经跟孙老师沟通好了,孙老师也同意,拿你当榜样,当是高三前的一次班级动员大会,不过我觉得还是要你来通知他们才好,毕竟是你的主场。
  容错没想到江别故连这个都想到,安排好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形容当下的感受,最后也只说了句:
  谢谢哥。
  跟我还客气?江别故微微眯了眯眼睛,不是很赞同的表情。
  周六的下午,江别故安排好了大巴车,将整个高三(一)班带到了徐宴清的度假山庄。
  徐宴清虽然是做传媒的,但什么生意都会涉猎一些,这个度假山庄就是他最近新投资的项目,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准备十一之前营业,但一应设施都已经齐全,他们今天过来,可谓是包场般的待遇了。
  徐宴清的庆祝场地没有安排在室内,否则就跟在普通的酒店没什么区别了,也可惜了这山清水秀的景致,于是他在穿山庄而过的河流旁边的草地上摆起了自助,还有烧烤。
  江别故是提前过来的,看到他们来了便和徐宴清起身相迎,跟同学们打了招呼,又笑着将老师请去了另一处:
  咱们分开来,也让孩子们都自在一些。
  老师们今天不是来上课的,也是来放松的,自然不会拒绝,只提醒了同学们注意安全便跟着江别故去了另一处。
  徐宴清作为山庄的主人,走到容错身边:
  山庄里没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地盘,随便疯,随便玩,玩累了旁边已经开好了房间,让服务人员带你们过去休息就好,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我。
  众人一阵欢呼,徐宴清也不多打扰他们,拍拍容错的肩膀就走了,将这一处让给他们。
  自高中以来,不管是家长给的压力,还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总是难得有轻松的时候,过了这一次轻松,就要全面备战高考了,他们好像都知道这一次可能是一年之内的最后一次疯狂了,都很放得开。
  拍照的拍照,玩游戏的玩游戏,吃东西的吃东西,撸豆芽的撸豆芽,整个庄园里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江别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悄悄过来看过一眼,但发现他们很是畅快。
  容错也有点让他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以容错的性格很难有什么朋友,可此时看着他坐在一群同龄人中说说笑笑,才发现原来容错也有自己没看过的一面。
  挺好的。
  从上午到傍晚,庄园里的笑声就没有断过,但再快乐的时光也有散场的时候,看着他们一脸没玩够的模样,徐宴清大方开口:
  先回去好好迎接高考吧,等你们高考结束,这里会为你们闭园三天,让你们好好疯一场。
  众人一片欢呼后登上离开的大巴,整个庄园也安静了下来。
  江别故他们都喝了酒,今天便没打算回去,可时间尚早,夕阳下的庄园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江别故便和徐宴清坐在了河边的藤椅上,懒得再动。
  豆芽疯了一整天,此时也累了,躺在江别故的脚边,舒服的睡觉。
  徐宴清又拿了两瓶酒过来放在桌面上:再喝点?
  江别故其实已经喝了不少,没让老师们多喝,他自己倒是陪了不少,此时也不是很介意再多这么一瓶,便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容错不知道去了哪里,从送完同学之后就没见到他,但江别故也并不担心,总不可能是丢了。
  不得不说,徐宴清这个山庄到真的是山清水秀,让人心情愉悦,只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看着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溪流都觉得轻松。
  偶尔有风吹过来,难得的爽快。
  江别故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在闭目养神,徐宴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桌子下踢了踢他的脚,江别故睁开眼看过来,眼神带了点不满,像是在责怪他扰了自己的清梦。
  徐宴清失笑:困就回房间里睡,喝了酒就别吹风了。
  太早了,半夜醒来会睡不着。江别故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你的人给我冲杯咖啡吧,酒就算了。
  徐宴清点点头,随手叫了一个不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服务生,嘱咐了两声。
  听老师的话,容错是选择了金融?徐宴清看着江别故: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他喜欢物理的吗?我还以为他以后会当个科学家。
  江别故捏了捏眉心:
  他说是考虑到以后就业问题,可我不信。
  你担心他是为了你?
  不是担心。江别故纠正他的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容错这两年你没觉得成熟的太快了吗?连我都不是很明白他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徐宴清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江别故不是很认可的看着他,却没说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徐宴清笑了下:我说的是站在我的立场看待这件事,容错学金融,总不是为了和你为敌的,将来也能在最大限度上帮你,这是我乐见其成的事情。
  徐宴清静默几秒:我对容错好,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好,这世界好人多了,你见我对哪个像个散财童子一样的有事没事的就发红包的?是因为他陪着你,我才对他好,我想象不到如果这五年里没有容错在你身边,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别故看他一眼,闭上了眼睛,就在徐宴清以为江别故不回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却轻声说了句:
  在你们所有人看来,他存在的意义好像只有陪我,但在我这里,他是我弟弟。
  容错回来的时候江别故已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还是酒劲儿上来了,意识明显有些不清醒了,徐宴清倒是还清醒着,只是站在河边打电话,完全没理会这边。
  宴清哥。容错喊了声,徐宴清看过来,容错便给了他一个自己要带江别故先回房间的信号。
  徐宴清点了点头,让他随便。
  容错拍了拍江别故的肩膀:哥?
  江别故至少过了五六秒的时间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也是聚焦了一会儿才落在了容错的脸上。
  能看清我说话吗?容错问他。
  江别故没回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容错也没有再叫他,将桌子稍稍推开,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起身背起了他。
  江别故在容错背起他失重的那一刻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容错的背上,拍拍他的肩膀想要说什么的,却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江别故醉酒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便喝再多也会坚持到躺回床上,现在这样可能是因为周遭都是信任的人,便卸下了防备,由着容错一步步的背着他,将他背回了房间,放在了床铺上。
  小心翼翼的为他脱了鞋,盖了被子,调好了空调的温度,本想着去厨房为他做碗醒酒汤,却不想还未离开,江别故就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哥?容错喊了声。
  江别故像是没看到,蹙起了眉头,容错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他就已经掀开被子起身跑向了厕所。
  厕所里,江别故吐的昏天暗地,容错一直在旁边守着时不时的帮他拍拍后背,递水过去。
  后来江别故终于止了吐,摇摇晃晃的走到洗手台去漱口,容错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
  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容错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别故刚好抬头,看到他的唇形,却没看清,吐了口中的水,问他:你说什么?
  容错没理会这一句,毕竟江别故连看都没看他,即使说了也不可能被他看到,他安静的在一旁守着他,护着他,在江别故洗漱完的时候准备搀扶着他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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