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变故再生这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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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出了张天改口的变故,武叔和窦观窥破了礼部和吏部的阴险手段,更加坚信张天之言是真的,只是苦于还没找到证据。
  眼看皇上规定的十日之期只剩四天,武叔也暗暗着急,让窦观只负责撬孙莱士的嘴,他则加大力度抓紧时间满城找魏先才,然而让他惊愕不敢置信的,却是藏了六日的魏先才,竟然自己主动来到大理寺自首。
  不仅是武叔,就连窦观也震惊非常,不过二人更为高兴,满城找的人突然就出现了,他们也不去多想,总之人在眼前就好办,何况魏先才还是打着自首的旗号来的,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正是时候。
  公堂之上,魏先才占在中央,一副书生模样,看着倒是个翩翩公子,人也温文尔雅,让人破生好感。
  武叔先问道:“堂下可是本次会试十四名贡士魏先才?”
  “正是晚生。”
  武叔仔细辨,才大概听出那话的意思,因这魏先才地方上的口音实在重,他又道:“你可会说官话?”
  魏先才拱手请了声罪,又换成了官话,“晚生入京不久,还没适应过来,开口总改不掉地方话的毛病,还请大人莫怪。”
  武叔不以为意,又问:“你此番声称自首而来,你所犯何事?”虽然心中知道,可按照规矩,这些话还是要问的,答案得从堂下之人口中说出,主簿才好如实记录。
  魏先才叹息一声,语气颇为自责和内疚,“晚生乃邳县县令之子魏先才,因家父渴望先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先才便走上了科举之路。
  只是先才天生愚钝,总是不能令家父满意,这次会试,不曾想家父竟然瞒着先才,与礼部三万银两,买了个贡士名额。
  此事先才也是不日前才知晓,心下骇然,可木已成舟,礼部已经收了银子,先才总不能找上门去说不要那名额吧,何况那些人也不是先才能随时就见到的。”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武叔的重点却在另一处,他心头疑惑,反问了句:“礼部?”
  魏先才点点头:“是的,礼部因是会试主办,父亲就找人通融了。”
  武叔和窦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怎么又成了礼部?可---想到朱达的作为,和刘干抵死不认,似乎礼部更说得通些啊。
  这魏先才说话地方口音重,莫非是那张天听错了,错把礼部听成了吏部?
  两人心中都如是想,却觉得有些荒唐和滑稽,怎么回事这样?
  武叔面儿上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却狐疑道:“既然你心下不甘,为何早先没有来举报?”
  魏先才越发愧疚:“说来惭愧,先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何况这件事事关父亲,若是先才举报,父亲肯定官位不保,甚至可能丧命,先才怎敢陷父亲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父亲虽犯了糊涂,可他也是为了先才好,先才那时只一心想着父亲,这才不敢站出来。”
  “那你为何藏了六日,现在又敢了?”
  “只因先才看到那些举人们,他们的愤怒让先才觉得羞愧难当,先才平白得来,他们苦读十年书却得不到应得的,再加上先才得知,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此案,先才只恐那些举事的举人们遭罪。
  父亲虽对先才有生养育之恩,可先才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这百人,否则先才这辈子都心难安呐。”
  他言辞切切情真意恳,让武叔也不得不在心中赞一句,此等大义灭亲之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只是现在还有个问题,张天被朱达威胁,现在已经改了口,如今大家口径又不一致,真的很难断案。
  武叔又问魏先才道:“那你可有证据?既然花钱买了,难道没有个字据什么的为证?”
  魏先才当即点头道:“字据是有的,只是先才不曾带出来,只为求自保,现藏于京中。”
  武叔一听有字据,心下大喜,又听说藏在京中,不由怒道:“放肆,公堂之上竟然糊弄戏耍本官,你既已来自首,字据也当交出来。”
  魏先才委屈道:“大人误会了,先才不敢糊弄大人,先前要下场,字据不能随身带着,先才又怕放在客栈不安全,遂托付给家父在京中的一位故交世伯。
  来之前先才也去过世伯家,只是不巧他正好在先才下场的那日就出了京,至今还未回来,且世伯家里人也不知道这事儿,遂这字据,先才也是有心无力啊。”
  武叔心头此时是上蹿下跳的,这希望和失望一波儿一波儿没个消停,他看了看窦观,两人心下默契,要给礼部定罪,字据至关重要,得先找到魏先才口中的那位世伯。
  武叔又问了魏先才关于他世伯出行的地方,然后便命快班衙役里负责探信儿的出去寻,因地点在其他城,他还专门写了名帖,以便让当地知府调动人员配合搜寻。
  魏先才自然是要关押在牢里的,他也很配合,自己就跟着衙役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武叔和窦观退到后堂,武叔为难道:“张天改了口供,只因他家人被威胁,若我们能救其家室,再指明他听误了,就能让他指正礼部。
  只是张天家室,现在恐怕已经被礼部拿捏在手了,我们从何寻找?”
  窦观想了想,觉得既是朱达来送话的,那这事儿肯定是朱达负责,便道:“我立即派人去朱达府上盯着,他肯定知晓。”
  武叔觉得妥当,这才稍稍安了些心。
  孙莱士还在埋头思考窦观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却听到旁边有落锁链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却是一愣,呆呆的看着魏先才,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魏先才看到他,笑吟吟又礼貌的行了礼,喊了声:“莱士兄。”
  孙莱士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也没有看错,他倏地站起来,将脸贴在栏杆上,急问道:“你为何进来了?”
  魏先才此时已经进了牢房,只能隔着栏杆道:“莱士兄都脱不了干系,先才又怎能全身而退呢。”
  孙莱士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因为隔着一堵墙,他也看不到魏先才那藏在嘴角边的隐隐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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