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上门催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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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城娱乐总部,快递员陆总勤奋地埋道文件之中,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刘特助默默地递上一张面巾纸。
  陆一铭面瘫着脸招起头,锐利的视线扫了刘特助一眼问:“是不是因为我注销了你的大神号,所以你在心里默默地骂过我?”
  刘特助无辜地看着自己的高冷上司,一脸地我比窦娥还要冤的表情,其实他心里正有一匹脱僵的野马在狂奔着大声呼嚎:奶奶个腿!这样他也能知道?!
  在他的目光下,陆一铭毫无愧疚之心地重新埋首在一堆文件当中。
  受了内伤的刘特助迈着沉重得步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立马恢复了欢脱的本性,贼眉鼠眼地向四周看了看,特别是确定高冷男上司不会突然偷袭,他十指如飞地打开某天涯论坛,火速发了一记新出炉的贴子。
  818公司的那些小婊砸们!
  楼主名当然是哥哥酷帅狂霸拽。
  王淑一个人跑到外面哭了半天,才红着眼睛回到了病房。
  等季薇和长乐走了之后,病房里只有夫妻两个人,季长安拉着脸背对着王淑躺下,闭着眼睛一脸拒绝与她交流的样子。
  王淑一个人坐在那里,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围着季长安的病房转悠了半天。这才下定了决心似地,呐呐地开口说:“他爸……”
  背对着她的季长安静静地睁开眼,等着她接着说下去。早些他已经给过提示,现在就是她主动交待的时候了。
  “许文思说的话,你全听见了。长安,我对不住你。我——”
  王淑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季长安猛然转过身来,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他的眼眶通红,紧紧地咬着牙,一脸地扭曲,大喝道:“说呀!说下去!让我听听,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王淑被向来懦弱地季长安的反应吓了一跳,捂着嘴,双腿一软跪倒地他的床前。身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长安啊,我活不成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救救我,救救我啊!追债的天天来找我,我受不了了。这些人说了,如果我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啊!”
  听见王淑的哭声,季长安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握着拳用力地捶打在床头的桌子上,上面的苹果被巨力一震,在桌子上慌乱地滚动着。
  “说,说你到底欠了多少钱?!我季长安做了什么孽,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败家的女人!”
  王淑跪在地上,吓得头也不敢抬起来,身子一抖,哭得更大声了,哽咽着说:“六百万……”
  季长安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一样,眼前一花,栽倒在病床上。
  王淑无意中抬头瞄了一眼,哭嚎着扑了上去,凄厉地大喊道:“长安,你没事吧?没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
  季长安躺在床上,半天才缓过神来,眼泪也流了出来,抖着手给了扑在自己身上的王淑就是一巴掌,恨恨地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
  王淑顾不得去捂自己的脸,慌乱地解释道:“我根本没有欠那么多的钱,是赌场的许老板,是他说了,一天不还,我欠的钱就多加一百万。我本来只欠了二百万,很少的。想不到就几天功夫,欠的钱就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了。长安啊,我后悔了,我要是不去赌就好。你打我吧,打死我算了!”
  季长安举起手来还想再给王淑几巴掌,但看她头发散乱,一脸地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再也不下去手。
  病房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季薇和长乐安一起回了小区,季长美经常翻她的东西,她打算回去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去住酒店。
  进了小区,季薇明显感觉到路过的人纷纷对着他们两个人指指点点地,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就是他家!”
  “门口让人泼了红漆了,上面还写了不少字呢!”
  “听说是欠钱了吧?”
  ……
  敏感的季长乐拉住季薇的手臂,一路上头也不抬地走到自己家所在的楼下。
  季薇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分外难看。
  两个人急匆匆地走进黑暗的楼道里,越是靠近六楼,刺鼻的味道就越重,季薇的心也越来越沉。
  到了六楼,两个人站在门前,都有些愣住了。
  家门上原本是贴着年画的,现在年画被人撕了下来,胡乱地扔在了地上,贴年画的位子上,有人用红漆画了一个大圈,圈里写的是一个红通通的杀字,它面朝众人露出狰狞的笑来,里面的恶意汹涌地扑过每一个路过的人。
  门边的墙壁上同样用红漆写了触目惊心地“还钱!”和“杀”等了字眼。
  这还不算完,来人好象把一桶油漆都倒在了家门前,红色的漆慢慢地在门前的地上流淌着,红得就象血一样,抹得周围的地板上,栏杆上都是。
  就在这时,季长乐家对门探出一个人脑袋来,那个膀大腰圆的大妈,她顶着一头乱发,做贼一样地看到站在门前是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大着嗓门说:“长乐啊,刚才一帮人拎着几桶油漆就来你家了,他们说,你妈在赌场里欠了人家好几百万的钱呢!还说,如果过了今天晚上你家再不还,那就不是几百万了,是一千万了。啧啧,你说你妈怎么能欠人家这么多钱哪!长乐,你别怪婶子我多嘴,你妈那个人就是个好好过日子的,花钱大手大脚的——”
  胖女人说得起劲,好象等了多久,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可以好好让长乐他妈一顿,打开了话匣子,就跟打末了水龙头一样,一时半会关不住。
  季长乐白着脸,也不应声,把手上拿着的东西递给季薇,踩着一地黏腻的油漆,走到门前,拿钥匙开了门,从家里拿出一个拖把出来,安安静静地拖起地来。
  胖女人见姐弟两个人谁也不接她的话,有些无趣,觉得自己一腔的热情都喂了狗了。
  傲娇地重重哼了一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135我是你的父亲
  两个人一起收拾了门前的红漆,季薇安慰了季长乐几句,试探着想让他跟自己一块住酒店里去,谁知季长乐同意是同意了,走之前,坚持要让季薇给医院里的王淑打个电话,问问欠债的事。
  可想而知,王淑在电话里当然是支支吾吾的,话也说不清楚,只问了一句长乐有没有受伤,就挂断了电话。
  季长乐很聪明,从她的回避态度就明白了,自己的母亲的确是在外面欠了债。
  跟着季薇去酒店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季薇看着他黑渗渗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就怕她一开口,眼前这个假装坚强的男孩子就会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两个人打车到了宜美家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各家各户纷纷亮起灯光。
  在前台登了记,季薇和长乐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两个人遇到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他戴着眼镜,长着一张扔在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看见季薇和长乐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明显一愣,目光在季薇脸上转了几圈,快步出了电梯。
  等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男人身形一闪,又进来了。到了按键前,看了亮起的四楼标志,伸手按了六楼的键。
  年轻男人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又了季薇几眼,季薇不禁看了过去,男人一愣,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请问这位小姐,你姓季吗?”
  沉吟了一会儿,男人友好地开口。
  季薇早就注意到了从电梯里出去,后来又进来的年轻男人,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认识自己的,于是点了点头,轻声地说:“是我。我是季薇。”
  年轻男人来不及再说点什么,就见电梯里当地一声,四楼到了。
  季薇礼貌地对他点点头,便拥着心情一直很低落地季长乐出了电梯门。
  男人欲出口的话只得憋了回去,等电梯到了六楼,他就迫不急待地小跑出去,到了一个总统套房前,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年轻男人一侧身钻了进去,很快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人打开门,快步走了出来。
  自始至终,房间里的人都没有露过面。
  四楼,单人房里。季薇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起身准备去洗澡。
  外面的门敲响,以为是对门的季长乐有事来找她,季薇忙停下手里收拾的东西,跑起去开了门。
  门打开了之后,刚才在电梯里碰见的男人站在那里,露出一脸和善的笑。
  季薇有一瞬间的怔忡,很快反应过来,和气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
  年轻男人笑着说:“季小姐,你好,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我们老板是你的粉丝,他听说你也住在这个酒店里,非常高兴,所以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自己的粉丝?季薇觉得这个事很有意思,据她所知,原季薇自出道以来,演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可能观众连她是谁都记不住吧?
  “你老板是我的粉丝?那倒怪了。请问,你家老板看的我演的哪部电视剧?”
  年轻男人显然被季薇问住了,他皱着眉寻思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具体的电视剧名字来,只好露出一脸尴尬地表情。
  自己的老板是个大忙人,好象没有时间看电视吧?
  他倒是看过不少电视剧,但眼前这位季小姐演过哪部电视剧,他真没注意到,只是听自己的老板提过季小姐是个演员。
  “呃,我不太看季小姐的电视剧,说不出具体名字来。可能我老板知道吧。”
  就在年轻男人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时候,从走廊里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容儒雅,气质温和,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年轻男人这才如释重负地站到他身后。
  季薇原本带着笑的脸蓦然一滞,抱着臂的手也放了下来,客气而疏离地说:“陈先生,你好!”
  听到季薇叫自己陈先生,陈航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精明的眼扫过季薇对面只开了一条门缝的门,意有所指地说:“你是个聪明人,在北京里,我们曾有过一次谈话。想必,你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如果你确定在这里说,我也不介意。”
  季薇冷着脸,看了一眼季长乐的房间,垂一眼,想了想,转身关上门,走进了电梯里。
  陈航和身后的年轻男人见状跟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沉默着下了电梯。
  季薇是心里不爽,明知中年男人是有意胁迫,但她毫无办法。
  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季薇表情冷淡地看着窗外,这一桌只有陈航和季薇坐着,年轻男人坐在另一桌。
  “请问,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坐下之后,点的东西还没有上来,季薇就开门见山地问,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只想赶快说完,尽快走人。
  再次听到季薇客气地叫自己陈先生,陈航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他厉声说:“季薇,这就是你面对自己亲生父亲时该有的态度吗?你明知道,我就是你多年没见的父亲。”
  季薇冷笑一声,把头扭了过来,讽刺地说:“我没有父亲!陈先生,请跟我念一遍,季薇,我叫季薇,不叫陈薇。你想认女儿,也得好好打听一下别人的身世再说。”
  知道季薇会有怨气,陈航也不生气,端过服务生新上来的咖啡,慢条斯理地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压一压自己心里升腾起来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叫季薇,但到底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你舅舅和舅妈应该最清楚。我打听过你的身世,你的母亲是季晚晴,二十年多年前,我跟她是一对恋人。”
  听着男人用笃定的语气,怀念的表情做作地说出这些话,季薇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恶心感来。她知道这是原季薇死后留在这具身体里的自然反应。
  如果说原季薇小时候,还盼望着自己的父亲来接自己的话,随着年龄地长大,她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从小伴在母亲身边,她见到了一个女人由希望到绝望的全过程。
  季晚晴是爱着陈航的,又是恨着他的。所以在临终前,她曾告诉原季薇,永远不要与亲生父亲相认。
  “我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陈先生,请你记得这一点,认不认父亲,主动权在我手里。别忘记我已经成年,有绝对地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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