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短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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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霍炎眼角眉梢都透着疲倦,再说刚回国,我也不想折腾黎叔,就道:“不用了妈,你们也刚回来,就好好休息一翻,过几天我和霍炎亲自去看你们。”
  “那也好,你们可一定要来。现在你哥完全不回家,我们老了,就希望儿女在身边晃晃眼睛,你和霍炎要经常回来看我们。”
  听到沈玉燕有些惆怅的话,我的心莫名的一阵揪疼,看来她是真的老了,以前的沈玉燕,可不会这样。
  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强人,从来不会说“想我,让我去看她”的话,每次见面,都是给我钱或者帮我解决生活的难题,父亲走了以后,沈玉燕就是我最稳妥的靠山,有她在,仿佛世界所有的人都不能欺负我。
  “听到没有?”沈玉燕又罗嗦了一句。
  我吸了吸鼻子,强自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听到了,我会常去看你的。”
  和沈玉燕又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过了很久,我才平复了刚才有些激动的心绪,一下想起来,沈玉燕说,我哥完全不回家?
  他不回家能去哪里,显而易见的。
  难道唐幂还没有和黎叔他们搞好关系?
  她不是说过,想要安安稳稳和我哥过日子了吗?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拨通了黎恩阳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首先刺入我耳朵的是吵吵闹闹的汽车声和人声,紧接着就是黎恩阳有些诧异的问声:“艺熏?你找我有事?”
  “你和唐幂在一起吗?”
  “你找她?她手机打不通吗?”
  “不不……”我连忙阻止他把手机给唐幂,急问:“哥,你们没有回家吗?”
  “没有。”黎恩阳倒是不回避这个问题,“我们在医院,好了,先不说了,回头再给你电话。”
  在医院?
  一听到医院两个字,我一下担心起来:“谁生病了?是唐幂吗?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去找你们……”
  “不用担心,不是我们,是唐唐。”
  唐唐是唐幂孩子的小名,听说这个名字还是唐科杰取的,之前唐幂给我提到过孩子的名字,说是叫唐唐,我当时就有些担心。
  唐唐……唐唐,这个孩子完全就是唐幂和唐科杰的合体,两个字就像是密不透风的墙,丝毫没有我哥插入进去的缝隙,唐幂当初说,孩子生下来就给唐科杰,以后都和她没关系了,可以好好和我哥生活,但真的没关系吗?
  孩子有她和唐科杰的血缘,而且唐科杰并不完全放手,我真担心我哥以后的日子会过得不太平。
  当时我没有说出这些,但现在,我担心的这些东西在我们回国的第一天就出来了。
  黎恩阳和我说完话,他就直接挂了电话,我还想说什么都没有机会了。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周围都是我熟悉的景色。
  夜幕已经降临,别墅里的灯辉煌亮照,带着白天剩下的余热,浓烈温馨的感觉迎面扑来。
  打开车门,淡雅素净的清香萦绕鼻息,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全是成片成片的铃兰,莹洁高贵,精雅绝伦,每一朵花都饱满盛放。
  不仅院子里放满了铃兰,就连我们要回家的青石路上,都是铺着白色的铃兰花瓣,风一吹,像是一波又一波卷起来的花浪。
  “这些花……”我惊愕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后背陡然温热,熟悉的怀抱从后面包裹着我,男人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喜欢吗?”
  “喜欢……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喜欢铃兰?”太让我惊喜了。
  每个女孩子都有浪漫的梦,我也不例外,我最喜欢的花就是铃兰,在法国铃兰是纯洁,幸福的象征,法国人喜欢在五月一日互赠铃兰,得到铃兰的人都会把花常年挂在家中,象征幸福常驻。
  这种花也经常送给新娘,白色的花朵就是幸福的铃铛,敲响幸福的大门。
  不过铃兰的花期在五月,花期很短,实在没想到,我居然能在霜寒的十月看到它们。
  霍炎的热气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哪里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
  他的话也融入到花香当中,让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浸泡在甜蜜当中,这一刻,我真的好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但只是陷于这一刻,不久之后,当我想起今晚的这一切,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得可笑。
  这个把我宠上天的男人,伤害起我来的时候,也是把我打入了地狱,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爱也可以伤人。
  ……
  没过两天都是霍贤的葬礼,我们亲自护送霍贤的冰棺去的火葬场,按照他的意愿,霍贤先要进行火化,然后骨灰撒入大海。
  当霍贤的尸体进入焚化炉的时候,看着熊熊燃起来的大火,我明显感觉到霍炎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尊雕塑。
  无论霍贤做过什么,毕竟是他的父亲,相似的血脉在血管里流淌,就算霍炎再不喜欢霍贤,但在骨子里,他依然把霍贤当成很重要的人。
  低气压的葬礼,黑色的礼服,白色的菊花,所幸霍有成和白岚今天没有吵,她们安静下来,让霍贤好好地走了,令人压抑的死亡悲伤气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霍贤真的不在了。
  游艇的马达声响起,海风呼呼地吹着,所有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我,霍 炎,霍有成还有白岚站在船头。
  龙管家给我们拿来了白色的手套,示意我们可以撒骨灰了。
  霍炎接过骨灰坛子,他抓了一把探出船舷边的栏杆,白色的骨灰随风飞扬,霍炎撒了三把骨灰,转过身来,又让白岚撒,白岚已经哭成了泪人,不管怎么样,她们还是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我想霍贤走了,她还是真的伤心。
  最后是霍有成和我,轮到我的时候,白岚倏然一伸手直接按住了我的手:“不行,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丈夫?”
  我们身后都是黑压压观礼的人,突然出现这一状况,让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白岚眼泡还是肿的,但完全没有可怜的感觉,相反让人觉得很狰狞:“你以为骗我儿子结婚就可以是霍家的媳妇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一天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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