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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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你交代的事情办完了庄主别急嘛。”
  “主,归位已成,九星已连环。”
  浪漫梅林里,司陵孤鸿怀抱唐念念,两人面前是一张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几本翻开的小册,粉白或朱红的梅花花瓣飘落在上面,清素尔雅。
  这时候唐念念正一手拿着棒槌,往个玉盅里轻锤着。
  他们正在试着书册里写着的办法做胭脂。
  唐念念向来素面朝天,除了在无垠森林的司陵家族和司陵孤鸿成亲时画了妆之外,再没有碰过这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司陵孤鸿也最喜欢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涂了胭脂反而是混淆她身上的香。
  不过两人亲自做的胭脂自然就不一样了。
  唐念念正做得用心,突然感觉到司陵孤鸿环抱自己的双手一紧,对方心神的起伏竟然影响到了她——可见这时候司陵孤鸿的心情波动有多大。
  唐念念放下玉锤,转身认真的看着司陵孤鸿。
  她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已经明明显显的表露出她的意思。
  司陵孤鸿也看着她,这一眼竟然有种别样的深邃,深邃到唐念念竟然也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唐念念正想开口询问,司陵孤鸿却倾身轻轻亲|吻她的眼眸,轻柔像是鸿毛的亲吻充满怜惜之意,眼睫毛都能够感受到对方水色唇瓣的柔软。
  从眼睛再到鼻子、嘴唇,都是那么的轻轻的、揉揉的,甚至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和水滞,只有湿热的气息,虔诚得令人沉重,填满了整个心神。
  他并没有深入,一会放开唐念念,向案几上的半成品胭脂扫了一眼,说:“这个我们下次在做。”
  “好。”唐念念挥手将案几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水亮的眸子有种看透世事的透彻,问道:“要回去仙源了吗?”
  司陵孤鸿点头。
  半年了,从仙源回到雪鸢山庄已经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来这个山庄里只有他和她,没有见任何人,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
  每日都充满清闲自在,因为有司陵孤鸿的在,所以并不会感觉到无聊或者寂寞,除了对方在床|事上越来越深入长久让人吃不消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唐念念感觉得到司陵孤鸿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甚至在半年的时间里,隐隐已经猜出了一些苗头。
  雪鸢山庄再次在司陵孤鸿的手指隐去,两人就从虚雪山往惘凡境赶去。
  当通过惘凡境回到仙源的时候,唐念念竟然有些不适应,本能有所察觉的朝天空看去。
  这一看便见天空早就黑不见底,浓郁得好像要滴出水来一样。整个天地都变得昏暗,空气中充满着压抑,给人一种随时天地都会破碎,带来毁灭性的压迫感觉。
  唐念念怔了怔,她没有想到才离开仙源半年,这里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切还和司陵孤鸿有关。
  “亲亲娘亲~”两人才刚出现,一声童稚的声音传来,软软的糯糯的,只是看到声音就能够让周围压抑的气氛驱散。更何况是出现在眼前的那张纯然的灿烂笑脸,粉雕玉琢得不可思议,让眼看了不自觉就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
  唐念念看到这样的司陵无邪,几乎忘记了他的年纪,不由受到感染的露出柔和的浅笑。
  司陵孤鸿朝他扫去一眼,透出一缕赞赏。
  真是难得啊。
  司陵无邪心想着。他得到司陵孤鸿赞赏的目光实在是太少了,更别说是口头上的夸赞庄主别急嘛。
  “嗷呜嗷嗷呜~”绿绿的叫声传来。
  【主人~主人~绿绿想主人!】
  唐念念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视线里一个血眸红衣的妖异高贵男子一手抱着个绿意童儿走来。男子面容俊美,神态高傲。那个童儿就坐在他一个的弯臂上,看起来格外的小巧玲珑,翠绿的衣裳衬得她(他)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剔透,弯弯的柳眉,大大的眼睛天真闪亮,浓密又自然翘着的眼睫毛,眨着眨着像把撩拨人的扇子,朱红的嘴唇嘟嘟的,让人不用摸就知道有多柔软。
  这小童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一头黑发都披散着,精致的面庞因为年幼而雌雄莫辩。
  唐念念认出来这小童和绿绿呆在内界时的元灵生得很像,完全就是长大了的版本。
  “嗷呜~嗷呜~”小童子嘟着艳红的嘴巴,伸着两只小胳膊,眼睫毛扇啊扇,透净眼神又亮又呆,配上她(他)嘴巴里冒出来的娇嫩软糯的声音,真叫人……
  【主人抱抱~】
  果然是绿绿。
  唐念念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伸手准备抱绿绿,一会又止住。
  现在的绿绿实在不小,虽然比较同龄的孩子来说更小巧玲珑些,可是也只有红黎那样高大的男子抱着才会那样让人感觉。如果让唐念念抱着的话,实在就有些大了。
  绿绿歪了歪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就听到“噗”的一声,刚刚还娇嫩可爱的童儿就变成了熟悉的药兽,一蹦就朝唐念念怀里蹦来。
  一只手横空阻住它的道路,柔力将它弹回去,司陵孤鸿淡道:“回你媳妇那去。”
  红黎嘴角一抽,稳稳当当的接住绿绿。
  半年前他见到司陵无邪带着绿绿到来,初次听到绿绿那红黎媳妇定论的时候,差点吓坏了他。尤其是听说唐念念有意偏向绿绿,要研究丹药将他变为雌性的时候,差点就暴躁想要跳崖了。
  这半年他好说歹说,这才将这傻球儿说通,不但它放弃了成为男子夫君的想法,还让它学会了化形,可以化为人形。
  只是这人形可爱是可爱,依旧是傻球儿那种范儿,可是……太小了!
  这就算是娶了他做媳妇也不能干啥,依旧只能任劳任怨,当贴身伺候的又当行车赶路的。
  现在又从司陵孤鸿嘴里听到那句‘媳妇’,红黎也只能憋闷的无奈,不敢对司陵孤鸿发火。
  这时候,从四周又走出来几人,这些人正是殊蓝、木灵儿、杜子若、战苍戬他们。
  他们都是听司陵无邪说了司陵孤鸿和唐念念在这两天的时候会回来,然后随着他等候在这里。
  “庄主,主母。”
  “阿纳菈。”
  “主子。”
  众人个个都恭敬的叫唤着唐念念和司陵孤鸿。
  面对这些熟悉的人,无论是天空的昏暗还是周围气氛的压抑都消失了一般,唐念念神色淡柔淡定的点头。
  司陵孤鸿至始至终都只看着她,看到她神情的柔和,还有眼睛印出旁人的倒影,虽然不愉却没有说一句话,只为这时候这些人的出现能够让唐念念舒心。
  叶氏姐妹两人一蹦一跳的来到唐念念的身边,木香欢喜问道:“主母,主母,你们回去念鸿大陆可见到住总管他们了?”
  连翘跟着笑道:“对啊,对啊,住总管他们还好吗?有没有和舒修竹在一起啊!嘿嘿,其实他们两个暗中的情愫,我们可早就看出来了!”
  两姐妹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像铃铛一样,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心生愉悦。
  唐念念摇头,“没见。”
  “诶——?”两姐妹脸上都闪过迷惑。
  回去念鸿大陆为什么不见住总管他们呢?
  哪怕庄主他们不主动去见住总管,住总管他们也会来拜见庄主和主母才对啊。
  木灵儿对于情绪感受最深,当看到司陵孤鸿出现的时候,她就明显的感觉到司陵孤鸿此时的情绪很浓郁,宛若深渊一样。虽然不怕,却也不免的心惊。
  “叶姐姐。”木灵儿朝两姐妹唤道。
  连翘、木香也所有察觉,神色还是笑嘻嘻的走到木灵儿和殊蓝那边。
  殊蓝对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两人轻声道:“庄主、主母,可先回去袁家?”
  司陵无邪朝司陵孤鸿看去一眼,然后拉住唐念念衣角,仰头晶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唐念念,认真说道:“娘亲,半年你都陪在老爹的身边,这次回来要陪我玩!”
  唐念念看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熟悉的柔软顺滑的发丝触感,让她笑着点头,“嗯。”
  如果是往常,司陵孤鸿一定会将她的手给抽回来,随之警告的扫司陵无邪一眼,这次却意外的没有动作庄主别急嘛。
  这回人人都发现了司陵孤鸿的一点异常。
  这是怎么了?
  众人疑惑,又无法从司陵孤鸿那里得到答案,一路就朝东髓山的方向回去。
  殊蓝等人都不声不响的跟在司陵孤鸿一家三口人的身后,连翘悄悄传音说道:“庄主好像有些古怪啊,该不会是和主母吵架了吧?”话是这样,她脸上满是不信的神色,可见她自己都不相信会是这个原因。
  木香道:“怎么会,庄主和主母才不会吵架。”
  “我感觉到庄主的心情很沉重。”木灵儿说话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因为她从来不会无故放矢,天赋能力也从来没有错过。
  木灵儿轻轻的看了一眼司陵孤鸿的背影,用秘法传音说道:“我感觉不出庄主到底是什么心情,总之很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也真不知道他如何能够在这样的心情下,神情还是如平常一样,不见任何的变化。
  如若不是她的天赋不一般,只怕也根本就看不出来司陵孤鸿这个时候竟然压抑着这么恐怖的情绪。
  战天戟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不舒服就别去感受。”她都说了沉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司陵孤鸿的情绪是那么好去探究的吗?好几次木灵儿都因为去感受司陵孤鸿的情感而伤及精神。
  木灵儿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了她的提醒,众人心中就更加的迷惑了。
  杜子若突然说:“仙源的变化和雪仙有关。”
  对啊!
  最近仙源的天空和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了,大多人也都清楚这件事情和司陵孤鸿有关。
  这次司陵孤鸿心情大半就和这未知的变化有关系。
  从惘凡境回到东髓山,他们有了不过一天的时间。
  袁勤然早早就亲自出来接见,天启阁那边一直没有被改动过,有阵法呼护着,哪怕唐念念他们离去很多没人居住,还是不见一点的灰尘。
  这一夜,袁家大摆筵席,食物当然都是一些灵物灵药做成,奢侈的程度实在是多年前初来那时落魄的袁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宴会完全是以唐念念和司陵孤鸿、司陵无邪一家子为主,由于知道唐念念不喜欢吵闹,袁家药修大多也不是放浪的人,再加上对雪仙一家子本就崇敬畏惧,整个宴会都是一片的和谐。
  唐念念和司陵孤鸿都是很少喝酒的人,并非他们不喜喝酒,只是身上大多带着都是原汁原味的琼浆玉露,也就没有刻意去寻酒了。
  这次袁家拿出来招待唐念念一家人的当然是珍藏中最好的酒之一,特别为了照顾唐念念,找的最适合女子,猜测最适合唐念念口味的酒。不仅仅看起来色泽清透,味道也不是辣烈如同刀锋刺激的,而是醇香可口,丝滑如稠的味觉。
  虽然这酒的味道醇香可口,实际上后劲却比较那些味道烈辣刺激的酒更加大。
  司陵孤鸿盘膝坐在地席上,让唐念念舒适的躺坐在自己的腿上,身体靠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扶着她免得她坐得不稳,一手则亲自给她倒酒,举杯喂到她的唇边。
  一举一动行云流水,昭华清韵独成美景,令人赏心悦目。
  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是最普通的相处,都能让最精彩的表演逊色,让人的目光追随在他们。因此袁勤然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在这延迟中准备节目,只会让人觉得繁杂了,遮挡了人的视线罢了。
  袁家的人早就对司陵孤鸿对待唐念念时细致温柔的举动见怪不怪了,神色都没有任何的惊讶。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无论多么令人震惊的东西,一点习惯了就自然的麻木了。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下肚,唐念念没有刻意去消除酒精对精神的醺酝,双颊不自不觉就泛出醉人瑰丽的酡红,总是清淡纯澈的眸子泛起水色,动作也变得轻缓了不少,轻轻一转眸的动作,竟能带出一股魅惑人心的清艳魅色。
  康当——
  有人失态的打翻了面前的杯子。
  司陵孤鸿目光朝那人扫去,吓得那人面色白了白,连忙一脸告罪知错之意,然后从座位起身,样子是离场了。
  “唔唔……孤鸿?”唐念念半眯着眼睛,满眼疑惑的看着司陵孤鸿。
  怎么不喂了?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东西好喝,越喝越想喝啊?
  “呵呵。”清澈纯粹的笑声从唐念念嘴里冒出来,她浑身无骨般慵懒的靠在司陵孤鸿怀里,撒娇一样的用身体蹭了蹭司陵孤鸿,懒散得竟然连话都不说了,直接眨着眼睛,用渴求殷切的眼神盯着他。
  这眼神充满着信任和毫无防备。
  也是,若是其他人的话,唐念念才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放任让自己喝醉酒庄主别急嘛。
  如此毫无防备,犹如不知世事般的模样,再看她酡红花容,水眸清灵又懵懂,嘴唇被酒水沾染得水润又艳红,微微张开着,露出贝齿,隐藏里面的小舌若隐若现,秀发被她蹭得有些凌乱,笑颜殷切灿烂,竟是魅惑天成,惊人心神。
  哪怕是殊蓝这些常年跟在唐念念身边的人都看得一呆,更不要是其他人了。
  宴会中像袁妙绿、袁木腾这袁家和唐念念一辈的袁家子弟大多都失态,目瞪口呆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傻怔怔的,一时竟然看得忘记了司陵孤鸿的存在。
  袁勤然一怔之后就满心的无奈。
  唐念念本就生得花容月貌,绝色倾城,平日总是一脸无情淡静也就罢了,又有司陵孤鸿这样护妻如命的人守着,旁人当然就极力的忽略了她的容貌,不去关注她的样子。
  这会儿唐念念露出这般毫无防备的诱|人样子,也难怪也惹了这些年轻人失态。
  如果没有司陵孤鸿在的话,唐念念这性子和模样,也不知道要招惹了多少有心人。
  唐念念的姿态只被众人关注到一瞬间就被隐去了。
  袁勤然几乎是反条件就站起身笑道:“雪仙,我看念念有些不胜酒力,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今晚就这样散了,以免打扰了雪仙和念念的休息。”
  这一番话说的非常的顺溜,等他说完之后,自己就先佩服自己了。
  他是被雪仙吓成了什么样,才能还未等对方发难,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了最正确的做法。
  他的话将袁木腾那些人惊醒,这些年轻人都又惊又羞,面色忽红忽白,像个染色盘一样。
  司陵孤鸿没有说话,却已经抱起唐念念,准备离开。
  “孤鸿……”唐念念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舔了舔嘴唇,准备说什么。
  司陵孤鸿宠溺的轻勾唇角,挥手将桌上还留下的酒壶带走。
  唐念念眯眼,吧唧就在司陵孤鸿如玉的面颊狠狠亲了一口,“孤鸿最懂我。”
  “自然。”司陵孤鸿轻声说。
  若不懂你,怎么照顾你。
  只愿这世上只有我懂你。
  如此这世上也只有我能照顾你。
  你亦离不开我的照顾。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众人都安静的目送他们的离去。
  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木香砸了砸嘴巴,拍着自己的胸部道:“难怪,难怪庄主不给旁人看主母,那个样子就连身为女子的我都看得心动,更别说男子了。这要是不好好看着,也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狂蜂浪蝶呢。”
  连翘装模作样的一挑眉头,做出风流倜傥,多情公子的的模样,一脸的萌动,“如果我是男子,为博美人一笑,散尽千金也愿意。”
  “为博你一笑,我也愿散尽千金。”低哑的男子声音传来,额生弧月的白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两女中间。
  “哼。”连翘瞥了他一眼,脸朝左边。
  “哼。”木香也瞥了他一眼,脸朝右边。
  这动作这声音这默契,如出一辙,完完整整的表现出对他的不待见。
  白黎脸上露出无奈,这两姐妹太古灵精怪,有的时候他猜不出来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惹了两姐妹的不待见。
  经过袁勤然之前说的散会的话,宴会上已经有人开始离去。
  袁勤然吩咐人说:“将春灵丘露送去天启阁。”
  春灵丘露就是刚刚唐念念喝的酒。
  司陵孤鸿带她离开时,她还惦记着春灵丘露的举动被袁勤然看在眼里。细心的就让人将宝库里面还剩下的春灵丘露都送去给唐念念。
  “不用送了。”小小的童稚声音,出至独自坐一桌的司陵无邪之口。
  小小的人却仰躺着,一副慵懒雅痞的姿态,被小童儿身的他做出来,只有一番极致的可爱。他一手拿着酒壶喝了一口酒,斜眼朝袁勤然看去,清脆软糯的声音说道:“没有老爹喂,娘亲看了也是难受,怎么会去喝。”
  袁勤然满脸讶异。
  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唐念念想喝,司陵孤鸿哪里会不喂。
  殊蓝等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司陵无邪。
  聪明人都能够从这句话听出点什么东西来。
  司陵无邪没有解释,一副大人样的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哎~”一声叹息,接着轻声无奈的说:“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众人无语:“……”
  这口气确定不是幸灾乐祸吗?
  司陵无邪仰头喝酒,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清澈的异瞳里闪过一缕深邃庄主别急嘛。
  天启阁。
  司陵孤鸿将唐念念抱进洗浴房里,看到怀里浑身柔软无力,双手双腿又紧紧攀附着自己的唐念念,忍不住满心的喜爱勾起嘴角,笑声轻缓清越,充满宠溺的温柔。
  “念念。”司陵孤鸿在她耳边叫道。
  唐念念歪了下头,躲开那让她酥|麻的湿热气息,茫然的看着司陵孤鸿,一刻不移开的看着。
  司陵孤鸿也任她看,并且享受她的专注视线。
  “美,美人……”唐念念认真的说,手指抚摸司陵孤鸿的面庞,从他光洁的额头,落到他细致的眉眼,手指软软的柔柔的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不断的滑落到他的挺直的鼻梁再到水润的薄唇,手指还要往下掉的时候,一下抓住了司陵孤鸿的下巴,好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让手指掉下去。
  “呵呵。”突然对着司陵孤鸿展颜欢笑,笑眯了眼眸,翘起了嘴角,满心欢悦的赞叹,“美人,我的孤鸿是美人!”
  没有任何的歧义,只有实实在在的赞美,认认真真的直述。
  “美人来亲~”唐念念凑上去,再一次将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完全凭着本能的亲近司陵孤鸿,将自己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明明没有力气却还死死的贴着不离开,贪心的舔|舐|轻|啃|允|吸。
  司陵孤鸿眸色柔得宛若一汪春水。
  这样的唐念念,叫他分开一时半会都舍不得。
  真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脉里,再也不用分开。
  “念念。”刚刚一叹,唐念念就将贪得无厌的小舌头伸进他的口里,胡乱的又带着最直接坦白的欲|望去亲近他,允|吸他,纠|缠着他。
  司陵孤鸿一手拖着她的臀部,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完全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亲了啃了唐念念还不满足,浑身瘫软无力的她在此时色|胆|包|天的竟然蓄力爆发,伸手将司陵孤鸿推倒在地上。这一下像是用了她不少的力气,气息不稳的喘着,趴在司陵孤鸿的身上,双眼眯得像是偷了腥的猫,笑呵呵的自言自语,“每天折腾我,这回该我来折腾你,唔……先给吃迷药。”
  唐念念晃了晃脑袋,手里拿出一颗自制迷药,瞪着眼睛盯着司陵孤鸿,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自得的介绍道:“**丹,半仙大乘期吃了也会全身离力,不过身体的感觉会加倍。”伸手把丹药喂到司陵孤鸿的嘴巴里,醉了还知道使用出对付司陵孤鸿最有效的办法,那小脸蛋表情柔顺又可怜,双眼满是朦胧期盼,口气别提多柔软惑人了,“来,孤鸿乖乖吃了,我会让孤鸿舒服。”
  这话……真是似极了街头纨绔恶霸调|戏良家女子。
  可是街头纨绔恶霸哪里及得上他家念念一根头发的可爱?
  司陵孤鸿宠溺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展露无尽媚态的唐念念,张口让她将丹药喂进来。
  丹药入口即化,司陵孤鸿却没有吞咽那化去的药水,突然直起身子,将面露得逞之色的唐念念吻住。口|舌|交|缠,**丹的药水就顺着他的唇口渡到了唐念念的口里。
  **丹对唐念念的体质来说作用不大,可是醉酒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吸收丹药内的药力,这就让**丹的部分药效融入她的身体,便觉更加的浑身无力,双眼也眨了又眨,有种慵懒想睡去的冲动。
  “念念,怎么办。”迷迷糊糊中,脑子里传入那熟悉如骨的声音,每一言每一语都真挚如斯,撞击人的心魄。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
  我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要舍不得我?
  你要做什么?
  唐念念潜意识里觉得这话很重要,强制自己撑着沉重的眼皮,想要当面看清楚司陵孤鸿,亲口问他这话的意思。
  可是昏沉的脑袋,还有瘫软无力的嗜睡感让她没有成功。
  “你在此间一日,我就要过百年,半年的独自相处哪里补偿得够。”湿热的气息都喷在颈侧。
  唐念念分明的觉得这话重要,可是听完之后就偏偏想不起来,组织不起来。
  “唔!”调动体内的药力,开始净化身体的药效和酒精,渐有些清明的脑海,让唐念念紧紧抓住司陵孤鸿的衣袖,强睁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要做什么?”
  司陵孤鸿抚摸她的秀发,说:“破开这片天地禁忌的时机已经到了。”
  唐念念觉得他的手有种魔力,让她想要在他的抚摸下沉沉睡下去,可是现在她不想睡,歪了头躲开他的抚摸,想要将视线中有些模糊的他看得更清楚,脑袋虽然逐渐清明,却还有些不能完美的理清条理,“禁忌破了,在这里飞升去天界就可以不用消失记忆了……”
  之前孤鸿好像说……舍不得我?
  唐念念认真问道:“孤鸿破开禁忌的条件,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去天界?”
  “嗯庄主别急嘛。”司陵孤鸿点头。
  “那孤鸿破开禁忌的时候,解开我身体的封印,即可引来天界,一起飞升上天界。”说完,唐念念就轻轻皱眉,“乖宝这么小,被一个人丢在这里……”
  在她心里,对司陵无邪的认知还停留在三四岁娃娃的概念上。
  谁叫司陵无邪在她的面前几乎一副娃娃模样。
  司陵孤鸿没有言语,眸子轻垂,半掩眸内的幽暗,寂谧得令人揪心。
  唐念念摇了摇头,“不对,”迷茫的双眸这时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清明,“天界有圣子,身为天圣传承之一,他会想杀我夺本源。如果乖宝跟着反而有危险,留在这里也好。”
  “孤鸿是天魔毒体,圣子想要孤鸿,如果孤鸿去天界的话,也会被圣子抓。”条理在脑袋里面越理越清晰,“那次圣子无意发现这里,如果禁忌破了,这里就失去了隐蔽,会被更多人找到,身为天圣独创的天地,一定会被很多仙人惦记。”
  “在黑魂山脉那次,圣子只发现了我们,只要我们飞升吸引了圣子的注意,再让乖宝他们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危险。”
  唐念念抬头看着司陵孤鸿,问道:“孤鸿有办法破开禁忌之后,等我飞升了,再暂时让禁忌再持续一段时间吗?”这样的话,他们就有时间完全吸引天界有心人的注意力,让留在这里乖宝他们更加的安全保险一些。
  “有。”司陵孤鸿轻声说。
  他们果然是心意相通的,连办法都想得差不多。
  只是……
  司陵孤鸿接着说:“念念也暂时留在这里。”
  “嗯?”唐念念睁眸。
  只是……他又怎么舍得让她颠簸流离,度难冒险。
  木龙灵脉那次妻儿被抢夺,前往魔域时的分离,经历了两次,已经够了,事不过三。
  尤其是在梦境中见到唐念念的前世经历,他更那时候就下了决定,绝不容她有一点的生命之忧。
  “不用多久。”司陵孤鸿倾身在她耳边轻柔低哑的说道。
  是的,不用多久。
  对她来说,只需百年就够了。
  对他而言,却是……
  想到那个时间,司陵孤鸿呼吸一窒。
  当年无数纪元岁月他独自寂寞的度过都觉得没什么,相比起那些岁月,万年的时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是如今他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神抽痛难耐,有种狂暴的冲动。
  天界。
  圣子。
  一切对念念有害之生灵。
  全部该死!
  唐念念想说话,可是发觉眼前一阵的发黑,昏迷过去。
  “念念,最后一次。”司陵孤鸿抱起唐念念,为她褪尽衣裳,轻柔帮她沐浴,深深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一次要看尽一样,眸子幽深如同深渊,“这次之后,不会再分开,哪怕是你自己要逃,我也不会放开。”
  这是魔的誓言,魔的执念。
  半个时辰后,司陵孤鸿将只穿着一件雪白亵衣的唐念念抱到床榻上,为她盖上薄被。
  他站在床边静看她一会,倾身在那微皱的眉宇轻吻,一路吻到她的唇瓣停止,足足停了约莫几息又似更长,随后身影消失。
  天启阁内一座楼宇的屋檐青瓦上,司陵无邪坐在上面,视线从主卧厢房方向收回,喃喃自语:“老爹,你就安心去吧,亲亲娘亲有我照顾,我可绝对不会让她上心难过,只会让她更气你哦。”
  正所谓,越气你就越想着再次见面之后怎么教训你,这样也就不会有功夫去伤心难过了。
  反正你都已经这样牺牲了,更牺牲一点也没有什么吧。
  司陵无邪将手里已经喝完的酒壶捏毁,抬头看着天空,纯净的妖异眸子闪动着暗光。
  “等着吧!”
  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一定会站在巅峰。
  谁也别想欺压我们,更别想迫使爹娘分开。
  这种无力,只能被在意的人牺牲护着的感觉真不好!
  司陵无邪双手撑着下巴,包子脸鼓得更圆润了,朱红的嘴唇抿得紧紧地。
  他都这么难受了,别提娘亲醒来之后多难受了。
  仙源妖谷。
  司陵孤鸿的身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白獴和黑獴几乎是瞬间察觉,然后气息动荡。
  “主。”
  “至尊庄主别急嘛。”
  “主人。”
  黑龙荒牙、林君肆、雪津三者同时出声。
  在殿内归为的谷媚娥因为本身修为不足,本源融合不够,如今只能作为媒介沉睡在里面,自然无法感觉到司陵孤鸿的到来。
  司陵孤鸿无声朝天魔宫走去,一步步踏入天魔宫内,伴随着他的行走,殿堂内的烛火跳跃,擘画似活了,像是在臣服他们的主,迎接他们的至尊回归。
  九节台阶,五道更高的台阶,象征九五至尊。
  孤立的宝座,上面布满了尘灰,像是绝世宝剑找不到命定的主人而宁可蒙尘不现,也孤傲的不愿意被无用之人持有。
  司陵孤鸿站在宝座前,手触碰上扶手。
  刹那间,似乎有道最古老尊威的低吼从宝座传出,不断的回荡。
  尘灰脱落,露出里面的无价宝藏。
  古魔珠从司陵孤鸿的手心浮出,飘入宝座犹如天生而出的兽雕口中。
  天地瞬间变化。
  轰隆隆——!
  天崩地裂之势,也不过如此罢。
  无论是仙源的仙裔们还是魔域的魔人们,又或者是十大秘境的人全部都被惊醒,无数人抬头看向天空,惊骇的发现那本来黑暗如稠,浓郁得几乎像要黑出水来的天空,竟然在这时形成无数的漩涡,漩涡形成恐怖的旋风,并非吸纳外物的旋风,却是吸食天地之中各种能量,无论是天地灵气还是生物的生灵气息,连他们体内修炼来的能量竟然也有种被吸食之感。
  他们惊了,怕了。
  这难道真的灭天之劫吗!
  “哈哈哈哈!白獴,快出来受死吧——!”狂霸的声音传遍天下。
  众人只见一道巨大得遮天蔽日黑影出现,然后又是一道相同的白影出现,那高大的身躯,竟然让人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东西啊!?
  仙源和魔域之中有这种东西吗!
  白獴和黑獴又圣獴一分为二,生于同源却偏偏是天生的仇敌,非要吞噬对方不可,这股执念几乎是天生的本能。
  两兽相争,殃及池鱼。
  不断有仙裔和魔人死在两者的争斗中,血流成河。
  谁也没有发现,伴随着人死的越多,血流淌的越多,都被融入地面,地面渐渐浮现出不明显的阵纹。
  东髓山袁家意外的安静。
  袁勤然他们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寂静无声。
  殊蓝等人快速的赶到天启阁,司陵无邪对他们说了一声,“等着就行了,娘亲在睡觉,不要吵。”
  这句话不但传入殊蓝他们的耳中,也传入袁勤然这些袁家人的耳中。
  在这样童稚的小儿声音中,他们竟然感到一股安心,相信了他的话——等着就行了。
  轰隆!
  暗紫色的狂雷形成一头雷龙,咆哮翻腾在浓黑之中,电闪雷鸣中一道最为庞大的漩涡,漩涡从天朝着地,似乎要两天地相连了一样。
  一股冲天的洪荒古老气势席卷天地,一座宫殿突然而至最大漩涡之处,漩涡正撞入宫殿。这宫殿就好像一个无底的容器,将漩涡恐怖的能量吸收,怎么都无法饱和一般。
  这宫殿隐没在黑幕中朦胧不轻,黑龙盘旋,幽蓝的眼眸似能看穿幽冥,金黄的巨人做出守卫之势,双臂将宫殿高抬。
  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片天地,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修仙者能够承受的威慑。
  望着这座宫殿,被气势笼罩,几乎所有人都止不住臣服的俯身跪地,瑟瑟发抖,无力反抗。
  宫殿里。
  司陵孤鸿坐在九五至尊宝座,黑的巨座,白的长衫,绝伦的容颜,无情深邃的漆黑魔眼。
  他天生便该冷睨天下。
  “来了。”不含一点情绪的叹息,司陵孤鸿抬头看天。
  天劫降至!
  他的身影从宫殿消失。
  出现于宫殿之上。
  单薄的常山在狂风巨浪中不断翻滚,黑发的发带被狂暴的能量震碎,墨发飘扬,风华绝世。
  地上拜服的人们终于有抬头看到这一幕者。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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