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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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永福还没想好杀卫家那小孩儿的新法子, 就灰溜溜的回来同长德帝禀报宫外发生的事了。
  长德帝听完还愣了下,“你再说一遍!”
  干永福只好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遍,长德帝的脸逐渐拉垮, 手中的笔被他重重拍在桌子上, “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连朕的舌根子都敢嚼, 果真是朕太过仁慈, 让这些不知死活的秋后蚂蚱蹦太久了。”
  长德帝都没问便认定是卫云昭所为, 直接吩咐干永福, “宣卫云昭进宫, 朕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皇上,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干永福低着头, 比起往常,谨慎又恭顺了许多。
  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这会儿已变了色,长德帝施舍一般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朕让你杀卫家那小崽子没成,你现在还想替卫云昭求情?”
  干永福慌忙跪地, “皇上息怒, 奴才是万万不敢的。”
  长德帝抬脚踹了他一下,干永福跌了个屁股蹲儿, 然后得了长德帝一句起来的话,“那你想说什么?”
  干永福道:“皇上, 今日曹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秋夕出过宫。”
  干永福一句话就让长德帝转变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废后, 曹氏, ”长德帝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朕倒是把她给忘了,如今的曹氏可跟朕不是一条心。”
  “那你去命人查查,到底是废后,还是卫家,朕就想看看到底谁的胆子更大一些。”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打听。”
  干永福正要退下,长德帝又开了口,“冷宫该有冷宫的样子,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干永福,这些事不该朕来提醒你。”
  语气危险,让干永福觉得上午那种被掐着脖子快要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硬着头皮应声,“是,奴才一定好好整治下头的人,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冷宫外有禁卫军看守,进去的主子不能外出,宫女需要去取膳食可以走动,但冷宫的宫女出宫那是绝不允许的。
  曹兰儿虽成了废后,可她之前毕竟是皇后,而且还有太子,禁卫军们对曹兰儿这态度也没怎么变。秋夕身为曹兰儿身边的大宫女,之前时常帮曹兰儿出宫办事,跟宫门口的禁卫军都混熟了,她要出宫,一时还真没人觉得哪儿不对。
  等干永福找禁卫军统领传达了长德帝意思,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曹兰儿已是废后,身份远不如从前,她身边的宫女也没了出宫办事的资格,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
  传言一事干永福查得很快,没多久便证实了,就是废后曹氏让秋夕安排的,秋夕直接被带到了长德帝跟前。
  长德帝出声,“秋夕,你可知罪?”
  秋夕跟在曹兰儿身边多年,对长德帝自然是熟的,但秋夕从没像今日这般怕过长德帝,也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主子已不是皇后,只是个关在冷宫里的宫妃而已。
  皇上兴许不能对娘娘做什么,但要处置她这样的宫女,再不用像以前一样还要顾忌娘娘的脸面。
  秋夕一时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认这个罪,她不能背叛娘娘,但皇上问起,必然是已经知道她做的事。从娘娘吩咐她找人传谣时她就知道瞒不过,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且这件事还涉及到了太子殿下,秋夕怕这是她家娘娘一时冲动想出来的法子,不敢去办,所以悄悄跑了一趟东宫,问过太子殿下的意见。太子殿下不仅没觉得不对,还很积极地让她快点,甚至安排了人给她帮忙,所以谣言才能传得这么顺利。
  “大胆!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秋夕半响不说话,干永福便出言训斥。
  秋夕砰砰砰地磕头,“奴婢知罪,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了奴婢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长德帝似乎在欣赏秋夕磕头的样子,直到她脑袋磕破,血从额头流到鼻翼,长德帝才轻描淡写说了声,“起来吧。”
  秋夕自然是不敢起的,干永福便在旁边催她,让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一说。
  秋夕没扯太子没提废后,只说是她一人的主意,说完又开始磕头。她要表忠心,在这宫内,忠于主子的人或许能有条活路,但不忠之人,不管落到谁手里下场都不会好。
  长德帝没心思再看,挥挥手,吩咐干永福,“带出去磕,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磕死算了。”
  一个宫女的命,长德帝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而秋夕闻言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竟当场晕了过去。
  干永福嫌弃地看了一眼,连忙唤来人,“拖出去拖出去,不争气的东西。”
  长德帝投来视线,不过只淡淡一眼,干永福便觉得背脊发寒,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长德帝觉得着实无趣,心里又气曹氏跟他对着干,长德帝起身,“去冷宫!”
  干永福仅从语气判断,知道长德帝在生气,废后怕是要吃些苦头了,不过干永福自顾不暇,也没那个心思去同情旁人。
  跟着长德帝一路到了冷宫,曹兰儿正坐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容貌,是个美人,可惜迟暮,皱纹横生,一张脸逐渐苍老不好看,远不如当年。
  曹兰儿越看越生气,见着长德帝来了,也只敷衍的叫了声皇上,连礼都不行。
  这般态度自然是激怒了本就不悦的长德帝,他走过去,抬脚直接踹倒了梳妆台,并且怒道:“曹氏,朕警告过你老实些!”
  梳妆台倒地,台面上摆着胭脂水粉和首饰散落一地,铜镜也掉在了地上,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曹兰儿起身,淡然看向长德帝,“皇上今儿怎么有闲心来冷宫散心了,莫不是你关在寝宫的那位美人叫你折磨死了,你又惦记上了臣妾这个废后?”
  长德帝背着手,眼中怒意飙升,“你也配!”
  “曹氏,少在朕面前胡扯,朕只问你,外头那些传言是不是吩咐人去做的?”
  曹兰儿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笑了,“皇上不是查清楚了才来找臣妾的吗,既然已经查到了,又何必多此举一问,臣妾认,那就是臣妾让人做的。”
  曹兰儿靠近长德帝,手搭在长德帝胸口来回抚摸,“皇上,你先前将所有罪名都推到臣妾身上时就该想过会有今天,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传言而已,对皇上起不了什么影响不是吗?”
  长德帝抓住曹兰儿的手狠狠甩开,然后捏住曹兰儿的下巴,“朕也早就警告过你老实点,看来是想要先送几颗曹家的人头进宫陪你,你才能学乖,既如此,那朕就成全你。”
  长德帝用的力道很大,曹兰儿觉得自己下巴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想抽开,长德帝却不松手,曹兰儿只好去拍长德帝的手,不过还没打下去,就被长德帝抓住,然后将她重重一推,直接将人推倒在地。
  曹兰儿半趴在地上没动,仰望着长德帝,“皇上以为用曹家人的命就能威胁我吗,你要杀他们尽管杀,最好是一个都别留。”
  说到曹家人时,曹兰儿眼中有恨意,看得长德帝都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狠起来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娘家人。
  “曹氏,你别忘了,还有太子,你若再敢闹幺蛾子,朕就废了他,一辈子幽禁,让你们母子此生都不能再见!”
  曹兰儿并不怕什么一辈子不能相见,她只怕长德帝废了太子,让太子再没有登基当皇帝的可能。
  但这会儿,曹兰儿不可能认输,她自己慢慢站了起来,捡起铜镜坐回椅子上举着铜镜看自己的脸,“废了太子,皇上就不怕将来找不到人接手你的江山吗?”
  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模糊,曹兰儿又解释了一句,“皇上,当你只剩太子一个儿子时,你还有得选吗?”
  长德帝听出了曹兰儿话里暗含的意思,两步上前揪住了她的后衣领,“曹氏,你做了什么?”
  曹兰儿勾起唇角笑,“臣妾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帮太子除掉一些威胁了,皇上您猜,您一心盼望的大皇子殿下何时能回京?”
  看着长德帝即将爆发的愤怒面容,曹兰儿笑得更开心了,还带着丝丝魅意,“也许就跟卫肃一样,永远都回不回来了吧。”
  长德帝揪曹兰儿衣领的手放在了她脖子上,狠狠的,用着力,手背青筋凸起,是要掐死曹兰儿。
  曹兰儿快喘不过气,眼睛翻白,连挣扎都要挣扎不动了,长德帝才松开她,将人重重扔在地上。
  曹兰捂着脖子咳嗽,咳着咳着就笑了起来,“咳……皇上,你千不该…万不该让臣妾做了你的对手。”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不敢,堂堂大越天子,也有害怕的事,真是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哈。”
  长德帝憎恶地看着曹兰儿,“疯女人。”
  他吐出这三个字,转身就走。
  曹兰儿冲着他的背影喊,“对,臣妾是个疯女人,皇上可千万别再来招惹我,否则臣妾也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长德帝带着怒气而来,又带着满腔怒火而走,只恨自己当年眼瞎,娶了这么个恶毒又疯魔的女人。
  一出冷宫长德帝就让干永福去打听皇后是不是派了人到边关去杀大皇子,又让干永福安排一队暗卫去保护大皇子,务必让他顺利回京。
  大皇子是长子,长德帝对这个大儿子自是疼爱过的,只不过后来大皇子喜欢打打杀杀,还险些闹出个克妻传言,长德帝才对他态度淡了些。加上那会儿太子争气,又会讨他欢喜,大皇子又主动去参军跑去了边关,长德帝便把对大皇子的宠爱全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但长德帝不这么想,他现在觉得大皇子是让曹氏和太子这母子两故意逼走的,是太子强行抢走了原本他要给老大的宠爱。
  长德帝一想起曹兰儿就满心厌恶,想起太子也没好哪儿去,以前的喜欢全变成了憎恶,就这么一会儿自我脑补的功夫,长德帝就生了废太子的心思。
  并决定绝不能让皇位落入太子手中。
  长德帝继续吩咐干永福,“派人盯紧了太子,不许他跟冷宫那边有任何联系,另外去长宁宫传旨,让老六来见朕。”
  ……
  卫家大晚上来了位客人,严格点来说是个想当卫家姑爷,但成不成很难说的人——六皇子越恒。
  越恒大晚上溜出宫,给江临他们送来一个好消息,他要出宫建府了。
  大越的皇子出宫建府就意味着能进入朝堂,能培养自己的势力争皇位了。
  越恒其实早已经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但之前曹兰儿压着没让,一是怕太子多一个对手,另一个则是想将人困在她眼皮子底下飞,方便拿捏。
  而现在曹兰儿成了废后,长德帝又被曹兰儿的所作所为气到了,更怕曹兰儿的话成了真,他最后只剩太子一个儿子,皇位不得不传给他。
  于是长德帝一边让人去接大皇子回京,一边安排越恒出宫建府,想把他培养起来对抗太子。
  许是越恒不被曹氏所喜,长德帝对曹氏和太子的不满并未牵连到越恒身上。
  越恒自然是高兴的,出了宫,他见苏乔就方便多了,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每次悄咪咪出宫,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越恒现在就盼着长德帝赐给他的府邸能尽快翻修好,他能搬进去住。
  江临和卫云昭听完有点小小的疑惑,江临问他,“你大晚上□□进卫家,就为了跟我们说这个?”
  越恒一点没觉得不对,“不然呢,这么大的好消息,本殿自然该亲自来告诉你们才对。”
  就更迷惑了。
  江临问,“为什么?”
  越恒答,“你二人是兄长,我合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听出来了,是真的很想做卫家姑爷。
  不是很当这个兄长的江临,“哦,”冷漠脸。
  卫云昭倒是问了点不一样,“殿下有意争皇位?”
  “没有,”越恒答得可干脆,并给出了理由,“脏。”
  江临觉得从越恒对皇位的态度来看,他还是挺看好他和苏乔妹子的。
  “皇位迟早是要换人的,那不知六皇子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卫云昭再问。
  越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不能说,不过你们可以放心,那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就算有人想,我也不会允许。”
  大晚上的,看不清越恒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从他的语气判断,对于能继位的新皇他早有人选,但绝不会长德帝那样的货色。
  “既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也请殿下能说到做到,”卫云昭朝越恒拱手,行了一礼。
  越恒起身虚扶了卫云昭一把,笑道:“其实我还以为会造反,当时我曾想过,要是你造反的话本殿就帮你一把,真可以,”越恒语气满满的遗憾。
  江临看了六皇子一样,在心头骂曹兰儿跟狗皇帝,看看把这孩子都给逼成什么样了,要把自家的皇位拱手送给别人。
  当然,如果曹兰儿和狗皇帝听到越恒这话,估计不气死也得当场吐个血,江临真想说给他们听听。
  越恒出宫建府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以后往来要商量什么事也更方便,越恒在宫中安排了不少眼线,宫里的消息也不会断。江临看在苏乔妹妹的面上,打算等越恒搬到他的六皇子府后,做顿饭给他庆贺下。
  六皇子跟苏乔一块待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江临做饭好吃,手艺无人能比这事,但他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一次也没吃上,江临这一提,越恒就记在心里了,并转身就走,“本殿这就去告诉苏苏这个好消息。”
  江临看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越恒,感叹道:“六皇子最大的进步大概就是这称呼从苏乔变成了苏苏。”
  卫云昭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临儿是在暗示为夫也唤你临临吗?”
  江临觉得热,冷漠地起身坐回了石凳上,“不,你叫我江临就好,”这么热的天,江临毫无黏糊劲儿。
  卫云昭很失落,觉得这天气阻碍了他跟夫人亲密,自从天热起来后,他们连睡都很少一块睡了,更别说做别的事。
  卫云昭深深觉得这样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唤来荀七,让他往屋里多放几个冰盆,今晚他一定要跟夫人一块睡。
  江临全然不知卫云昭心里的想法,他在想原著剧情,算算时间,蝗灾快来了,江临想趁长德帝派杀手铲除卫家人这事的传言还没彻底过去,他想再搞长德帝一把。
  说起这个传言,江临也是出了力的,从收到曹兰儿要把杀人放火的事推到长德帝身上后江临就开始编故事,编好了让人伪装成曹兰儿那边找的人出去传谣,要不然就凭曹兰儿安排的那几个人,消息怎么可能扩散得这么快。
  而长德帝处理这事也简单,让盛京府衙出银子,补偿了卫家和附近几户房子被烧了的百姓,然后将杀人放火的事推到了二皇子身上。
  说那些杀手二皇子曾经的手下,造反失败后逃走的反贼余孽。而他们来刺杀卫云昭则是因为当初二皇子是因为卫云昭领兵打败了二皇子,所以才会导致二皇子造反失败并且被斩首。
  这些人是来给他们死去的主子报仇的。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多数人都是信的,把已化作白骨的二皇子里外来回都问候过。
  而长德帝则表示他虽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但他自己是好的,绝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给卫家赏赐了许多东西来安抚卫家,表示绝不会因为一些往事来针对卫家。
  事虽然轻飘飘地揭过去了,但才发生过,大家都有印象,如果再有大事发生,就很适合二次利用。
  “夫人,夫人……”
  卫云昭手在江临面前晃了晃,江临想的太入神,卫云昭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啊,怎么了?”
  卫云昭抓着他的手要出亭子,“时候不早,回屋休息了。”
  “哦,”江临下意识的推着卫云昭进屋。
  卫云昭问他,“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江临道:“在想怎么对付狗皇帝来着。”
  卫云昭拍拍床,“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东西不太合适。”他冲江临眨眼,充满了暗示。
  江临刚想说热,他不要,但还没开口就到床边左右各放了一个冰盆,屋里其他地方也有,一点不热,凉得刚刚好。
  江临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凑过去笑卫云昭,“色鬼。”
  卫云昭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位置,道:“夫人好久没临幸它,它想夫人了。”
  江临下意识搓搓手,直接摸了上去,“我也怪想的,”就是天太热,不好发挥。
  江临可想念现代的空调了,吹着空调在床上翻滚的滋味,光想想他就觉得自己邪念丛生,很想扑倒卫云昭。
  不过现在有冰盆,似乎也还行,江临把卫云昭抱上床上,直接扒开他衣服,“那我先摸摸它。”
  卫云昭伸手扣住江临后脑勺,“那我也先亲亲夫人。”
  男人吧,不动心思还好,但一旦动了心思,还有条件,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江临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过段时间就在屋里摆几个冰盆,你懂我的意思吧?”
  卫云昭可不能再懂了,他征求江临的意见,“其实我想每天都摆。”
  江临拒绝了他,“等你腿好了再说吧。”
  其实江临也怪不解的,他翻个身蹭在卫云昭身上亲他,“你说你在外面装就算了,怎么跟我在床上也装,你这身子,浑身上下,有哪儿我没看过没摸过,你什么样我不清楚吗?”
  卫云昭被江临亲得有些痒,挺了挺胸,温声道:“我想跟夫人再成一次亲,真正的成亲,拜堂的时候我是站着的。”
  江临懂了,仪式感。
  他手指在卫云昭胸前玩弄着,“行吧,那就再等等。”语气有些些不满。
  卫云昭便笑,“我怎么觉得夫人比我还急了,先前我想要时夫人还不答应。”
  江临理直气壮地说,“谁让我馋你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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