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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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主殿里传来动静, 小猫崽想要往前的动作顿了一下,趴在阴暗的角落上观察是什么情况。
  守在外面的宫人也听到殿内的动静了,他们神色紧张, 脚下不自觉地想往外移动, 又强行忍住了。
  白亦清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便也暂时蹲在原地等着了,他其实有点近乡情怯,心里惶惶不安地想着自己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怕自己来晚了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一路跑得匆忙,他都没有去注意, 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是也没人可以问, 他只好继续耐心地蹲着。
  所幸没等没多久, 就看到主殿的大门打开了,接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侍卫, 两个侍卫……他们一前一后抬着一个人出门。
  小猫崽这会儿视力很好, 虽然不认得横着出来的人是谁, 但是也能看得到横出来的人脑袋开瓢了。
  万和也跟在后面出来, 皱着眉朝侍卫们挥了挥手:“看看哪个乱葬岗还有位置, 就扔进去。”
  “是。”侍卫应道。
  白亦清:“……”
  这里已经变得这么残暴了吗?他突然想起来先前那个神仙说的话,说太上皇动怒死伤了不少人,先前他在主殿的时候, 除了遇到刺客, 基本没看到太上皇轻易弄死人。
  现在这么残暴,他要是进去, 会不会没命啊?
  先前对祈渊说的时候有多自信, 现在就有多怂, 他现在作为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崽,要怎么安抚太上皇啊?
  思考……
  屋顶上
  罗浮看着角落那只不知道打哪里溜进来的小黑团子,狗狗祟祟的样子让人莫名地眼熟。
  他看向罗刹问道:“哥哥,那小猫崽好像要进去主殿,不把它赶出去吗?”
  “你觉不觉得这小猫崽有点眼熟啊?是宫里哪位养的吗?”
  罗刹也看到了那小猫崽,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管。”
  “诶?”罗浮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惊讶:“真的不管?”
  “不管。”罗刹抱着剑闭目养神,难得多说了两句:“现在靠近要被打。”
  罗浮:“……”
  也对,最近主子跟吃了□□似的,情绪十分地不稳定,以前一年疯一次,最近可能是三天一小疯五天一大疯,言遥给的药都没用了,就连原先考虑的慢慢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考虑了,开始强行朝着皇城与越州施压。
  最近不少人都被暗中处理掉了,皇城那边隐隐也坐不住了,以宫嘉文的脑子,估计要出手了。
  要说这些的起因,可能是连续找了几日都没有白公子的消息,主子就要找别的来泄泄火吧。
  说起白公子,罗浮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白公子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虽然那日他也留守在宫里,但他在外面听到动静之后立马就冲进了内殿,却只看到握着佩剑的主子一脸煞气,白公子的踪影则完全没见到。
  之后主子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在加大搜寻的人手,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他们私底下都觉得白亦清凶多吉少了,毕竟他本来就中了毒,得两天内解毒,现在算起来都失踪五天了,也该毒发了。
  不过他们都不敢提到这个事情,今天皇城那边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派了大臣过来要收走主子手里的兵符,真的是自找死路。
  罗浮看着机灵地避开人的小猫崽,心里想着这小猫崽也是挺不长眼的倒霉蛋,没发现这里这会儿煞气格外重吗?
  -
  小猫崽避开人群,从侧边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钻了进去,白亦清倒不是没发现宫里的气氛有多紧张,但是他这会儿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进屋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但愿太上皇不要不给小猫猫划拉爪子的机会。
  结果从窗户钻进去,就看到靠在软塌上休息的太上皇,软塌的周围倒着瓶瓶罐罐,还能闻到很浓的酒味道。
  估计刚刚那人开瓢的器具,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的其中之一吧。
  从窗户上轻手轻脚地跳下来,白亦清莫名地有种这个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的感觉,仔细一想还真不是错觉,这可不就是之前他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做梦梦到的画面么??
  意识到太上皇在睡觉,他紧张的同时又松了口气,狗狗祟祟的步伐渐渐大摇大摆,走到软塌面前,结果刚跟太上皇打了个照面,他就一阵窒息。
  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窒息。
  小猫咪要被勒死啦!!
  察觉到手下的触感柔软又毛绒绒的,宫殷淮已经第一时间卸了力气,即使是如此,手里的小煤炭还是被勒去了半条命。
  若是他刚刚再多加一分力气,小家伙的脖子可能就要断了。
  “小煤炭?”宫殷淮小心地捧着差点没喘过气来的小煤炭,冷意未消的脸上出现了又惊又喜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奇怪。
  小煤炭缓过来之后,水润润的眸子谴责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这人怎么跟梦里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眼睛都没睁就差点要了它的命了!
  “喵!”你想掐死我!
  听到小煤炭有力的叫声,宫殷淮紧张稍缓,松了口气,把小煤炭往怀里揣,手轻柔地在它身上摸了摸:“你是辞景,你回来了?”
  “喵!”小煤炭点了点头。
  看太上皇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暂且先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说话的时候宫殷淮的手还一直在小煤炭的身上安抚地摸着,它跑了大半天也是累了,被太上皇摸得格外舒服,在他怀里露肚皮,一下子忘了刚刚被太上皇掐的仇了。
  宫殷淮压抑了几日的戾气这会儿在小煤炭面前统统收拢干净,神色柔和下来,揉了揉它耳朵,道:“小煤炭先跟孤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罢?”
  白亦清这才从猫性里面艰难地挣扎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案,朝太上皇叫了一声:“喵。”也得让它写字啊,不然人猫无法沟通。
  宫殷淮便抱着它往桌边走,把它放在桌案上,然后就主动到砚台前磨墨。
  等墨水磨出来一些之后,小煤炭就一猫爪按进来,然后开始歪歪扭扭地在铺开的宣纸上面写字。
  白亦清简单地把自己有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情的事情都写在纸上。
  等写完之后他才发现,之前自己太着急来找太上皇了,居然忘了问两位神仙楼川到底拿他的身体去干嘛了!
  宫殷淮就看着小煤炭写着写着突然愣住了,便问道:“怎么了?”
  小煤炭摇了摇头,继续在宣纸上把自己目前知道的都写下来。
  完了之后写了莲华跟宁书的名字,扭头看向太上皇。
  宫殷淮在它歪歪扭扭写字的时候已经把它写的内容都看完了,说出去人人都会觉得天方夜谭的事情,在这人身上倒是合理了。
  这会儿见小煤炭看过来,他便拿了手帕给它擦小爪子。
  见太上皇神色淡淡,白亦清有些着急,又拿爪子点了点莲华他们的名字,冲太上皇叫了一声。
  “放心,孤没有杀了他们。”宫殷淮垂眸看它:“但你的药是宁书下的毒。”
  “喵喵喵!”不可能。
  小煤炭点了点楼川的名字,一脸坚定,如果宁书要弄死他,先前一路到邯州就能下手了,没必要明知道太上皇重视他,还当着太上皇的面给他下毒。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蠢,下毒之后得利的是楼川,就算是宁书动的手,他也觉得是被楼川附了身。
  宫殷淮把它抱到怀里:“既然你相信他们,孤便不动他们。”
  白亦清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结果太上皇就抬手把小煤炭抱到怀里,声音低低带着倦怠:“幸好你回来了。”
  黑团团的小猫崽看不出脸红,但是白亦清还是觉得躁得慌,两只爪子抵着太上皇的胸口,喵喵叫着拒绝。
  虽然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老是被太上皇这么抱着,但是现在太上皇都跟他表明心意了,也知道了他是谁,他要是顺着,那……
  越想白亦清越是躁得慌,不敢再想下去,宫殷淮看着不知不觉在自己怀里踩奶的小猫崽,点了点它脑袋:“在想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小煤炭瞬间僵住,默默地收回了爪子,然后就又被太上皇给抱住了。
  白亦清:“……”失策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他刚刚从小煤炭的鬼画符里面大概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便问了自己在意的几个点:“那个鬼占用你的身体,是要去做什么?”
  提到楼川,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眼底一片阴郁,若是当初楼川不是附身在白亦清的身上,他都不会跟他说一句废话,直接就一剑斩了。
  他能管人,却无法管到一只鬼身上去。
  小煤炭趴在他怀里,自然也没看到他的神色,蔫哒哒地摇头,它忘了问了。
  太上皇看它:“你遇到的神仙没有告诉你?”
  小煤炭有些窘迫,总不能跟太上皇说自己急着来见他,忘记问了吧……这话它才不会说呢!
  见太上皇还看着自己,它就在太上皇手心里歪歪扭扭地写:忘记问了。
  宫殷淮眉心微拧,手心盖在它脑袋上揉了揉:“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忘记,迷糊精。”
  小煤炭不满地朝他叫了一声:还不是怪你。
  宫殷淮没解出这句猫语,只知道它在抱怨,便安抚地摸了摸它:“算了,你现在能回来就好,就先暂且等着看那神仙会不会抓到他,孤也会让人接着找下去。”
  “喵!”小煤炭点头。
  正事一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小猫崽抱住自己的肚肚,有些尴尬,怎么这么不争气!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小肚肚,抱着它站起来:“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带你去沐浴,完了就能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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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冷的天,就得吃羊肉火锅,羊肉火锅咕噜咕噜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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