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造反也就算了，还敢拿她的钱造反？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帝国的武将虽说高薪高福利，然而每年都要接受资产审查，她又没有继承人，一死财产就充公了。
千辛万苦藏在星际银行的私人账户，起初查到余额为零时，还怀疑是不是布洛德动了手脚。
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雷电长矛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四周暴动的电流却未平息愤怒。
言陵身体一抖，乖巧地仰起脸：“将军将军，我卡里还有两万呢，全都给你……”
“八千万给我花的只剩这么点儿？帝都十环以外的房价都涨到十二万一平米了！”纪天音毫不买账，下手狠揍。
言陵寸寸挪远还不忘解释：“不是我一个人花的！当初大家逃离帝国时太突然了，异能者又很能吃，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活下去……我就破解了一下密码，伪造你指纹取钱的是他们！”
公然叛逃勇气可嘉，然而食宿、购置武器、买中转站的飞船票都需要钱。
“好，很好……背叛帝国，窃取钱财，非法入境，刺杀皇室，你们还敢不敢做点更让我生气的？”纪天音低低冷笑，“一个都别想跑！”
附近一个接一个出现圆球形状的闪电，橙红，湛蓝，银绿……不过乒乓球大小，颜色绚丽的如同收纳宇宙。
诞生时安安静静，丝毫没有雷电长矛现世时电流游走的可怖声音。
但它们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武器。
“球状闪电”能够无视一切建筑潜入其中，内部的能量密度是tn.t炸.药的十几倍，碰上任何体积的生物都能在一秒内将其化为一撮白灰。
“喂喂，将军，你不是认真的吧……”
言陵的后脊瞬间布满冷汗，跳起来转身欲逃，脚踝却被窜起的电流缠了一下，半边身体麻痹，狠狠摔倒！
纪天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够了。”
银发男人突然出现在身后，托住腋下将她抱起来，低声提醒：“抛开威力不谈，雷电异能者都能模仿你那招‘长矛’，但操纵球状闪电只有你一人能做到，小心让外人看见。我刚解除了空气壁，剩下的交给护卫队。举高高举高高，不生气了好不好？”
“放手！让我弄死这个小兔崽子！”纪天音挥散了闪电球发现他还不松手，愤怒地在空中狂蹬腿。
皇族侍卫队先前被殿下的空气壁阻挡，无法接近，只能透过模糊的大雨判断情况，现在重新全副武装的包围过来。
只看见泥水坑里的秀丽少年，凄惨地抽搐了一下。
“殿下！您哪里受伤了？”
“那是个alpha？刚才进来的不是omega吗？”
纪天音终于挣扎着落地，满腔怒气吞没无辜的侍卫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通缉犯抓起来判个八百年流放！”
……
今年的瑞多星不太平静。
先是omega觉醒异能，继而布洛德明确表示出席爱神庆典，随后追捕数年都毫无踪迹的叛逃者现身，公然意图刺杀皇子殿下。
所幸一番波折，除了礼堂外的白蔷薇花廊被拆的不成样子，无人受伤。
还抓到了帝国追捕已久的通缉犯，七英杰中的言陵。
半个月后。
一艘飞船从瑞多星出发，驶向遥远星域彼端的帝国监狱。
“我.操纵雷电时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灵，倒不用担心录像流出，侍卫们隔着水幕和空气墙也看不清什么，唯一无法控制的是卫星，那段时间的影像删除了吗？”纪天音坐在没有外人的客厅里沉思。
“处理好了。”布洛德摇晃着加冰的椰子汁，一副度假的惬意模样，“不然等你身份暴露再被送上军事法庭，可以和你的小狼狗一起接受审判哦。”
纪天音望着飞船外漆黑的宇宙，时不时划过流星：“言陵和我不同，他毕竟做了错事，而我上法庭至少有个辩解机会。”
“既然什么都不怕，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隐瞒身份？”布洛德锐利地发问，“你不想再回帝都，是不是？”
纪天音闭了闭眼睛：“麻烦。”
“你也根本不想见我，是不是？”
“……”
布洛德听不到她的回答，敛去逼问的态度：“但你想见言陵，什么都觉得麻烦还要借我的名义去监狱探视他，直接扔在那里不就行了？反正又死不了……我没有嫉妒哦，一点都没有。”
飞船抵达目的地，缓缓减速停靠在监狱的港口。
纪天音抚平衣衫下摆的褶皱，起身：“只是找他聊几句，一个小时就回来。”
魔方监狱。
顾名思义，这个独立的宇宙空间站外表看起来像巨型十二面体魔方，因为不在地表，囚犯突破封锁后也只能面对茫茫宇宙，无处可逃。
此处关押着一切在帝国星域内犯罪的智慧生物，针对异能者另有一套难以突破的收容对策。
冷硬，森严，氛围符合所有人对监狱的认知。
纪天音通过十道安检后才进入监狱内部，将写着布洛德龙飞凤舞的名字的确认函交给狱警。
一间间空着的会见室陈列在不算长的精钢走廊两端，室内面积不过五平米，唯有尽头那间亮着灯。
言陵双手锁上镣铐，脑袋罩着专门压制异能的特殊材质头盔，早已在等她。
“殿下要求谈话保密，这里的监控设备都拆掉了，请您放心。”
面容模糊的狱警恭敬解释，从外面关上会见室的门。
纪天音隔着一面防弹玻璃，坐在折叠椅上：“抑能头盔的放出频率专门干扰核心垂体，我戴过，头疼得连路都走不稳，好好在这里悔过吧。”
言陵定定的望着她，眼下一片没休息好的青痕，仍然有千万风情流转。
“所以，后悔没在瑞多星逃走么？”
言陵听她如此发问，才虚弱地扬起嘴角：“我逃不掉，而且你还活着，为什么要走？”
“如果我不在呢？你此刻是不是杀了布洛德，或者行刺失败成为一具尸体？”纪天音拍案而起，头顶的照明灯电压不稳顿时发暗，“枯风雪原那夜，我出门时忘了补充飞行器能源，想用雷电充能却没控制好输出，坏掉的飞行器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撞破积雪下的暗河……死亡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刺客，没有阴谋，完全是个意外。
“你在骗我……”言陵难以置信，试图找到她脸上说谎的痕迹。
纪天音慢慢坐回去，语气讥诮平缓：“很失望吗？年轻有为的言少将，为如此随便的理由就背叛祖国抛弃家族，天真愚蠢，你让我太失望了。”
就是这么简单，却有人甘愿赔上前途无限的一生。
而那个作为信仰支撑他孤注一掷的人，永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陵像被狠狠刺伤软肋，失控地红着眼睛咆哮：“最天真的人不在这里！伊卡尼安失去你后就疯了……然后为你死了！”
这个名字像禁忌咒语，念出后让世界安静了一瞬。
纪天音露出不合年龄的怅然沧桑，缓缓捂住眼睛： “我知道。”
……
伊卡尼安是谁？
前第一师团联队长之一，折桂七英杰最后一位。
七人和主帅共同创造了神圣亥亚帝国跨时代的神话，英俊倜傥，无往不胜，是比初生恒星更闪耀的战神。
只要出现在聚光灯下，引发的高分贝尖叫就能让星海沸腾。
与其他六位不同，伊卡尼安在成为纪天音的部下前就是她的疯狂崇拜者，有着少年的单纯稚气与青年的癫狂俊邪。
这当然是加了滤镜的说法。
两人初见时，纪天音以为看见了杀马特。
伊卡尼安穿着叛逆少年式的破洞乞丐装，十指涂着黑色指甲油，一头长发扎成脏辫，像只炸毛的斗鸡冲上来扑棱翅膀。
“偶像！偶像！我终于见到你了……快看，双臂的蔷薇骷髅纹身就是模仿你做的！”
纪天音见他是个s级异能者，于是留在身边培养，从新兵一路养成了少将。
星历3050年，第一将军死，折桂七英杰公然叛逃。
半年后，伊卡尼安独自潜入帝都，炸毁标志性建筑物“巴别塔大楼”，造成25名异能者死亡，平民死伤逾万人，经济损失高达上百亿。
伊卡尼安被当场击毙，迷人的俊邪面容失去神采，血痕在长街上拖出了十几米……
从此以后，七英杰的累累战绩无人再提，只记得这场恐怖袭击。
“连敌人都不曾踏足的帝都竟然被自己人炸了，难以置信！”
“听说主帅的死和帝国有关，七英杰才会不要命的？”
“我是军迷，来解释一下。打造‘荣光永存勋章’的原料只能从伽马系行星的地核里开采，帝国哪里舍得毁掉那么多星球采矿，所以几千年历史得到这份荣誉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比‘月桂白金’还难拿。前将军真是被刺杀，陛下还有必要授勋？办个差不多的葬礼得了。”
“什么七英杰，不就是七个杀人魔王吗？从前大肆宣传这样的人物我就觉得很微妙了……”
“归根结底是纪天音养出来的疯狗.管不住，死了活该！”
七英折桂的美名不复存在。
纪天音亲手缔造的神话坠入深渊。
她甚至连人都凑不齐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帝国的武将虽说高薪高福利，然而每年都要接受资产审查，她又没有继承人，一死财产就充公了。
千辛万苦藏在星际银行的私人账户，起初查到余额为零时，还怀疑是不是布洛德动了手脚。
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雷电长矛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四周暴动的电流却未平息愤怒。
言陵身体一抖，乖巧地仰起脸：“将军将军，我卡里还有两万呢，全都给你……”
“八千万给我花的只剩这么点儿？帝都十环以外的房价都涨到十二万一平米了！”纪天音毫不买账，下手狠揍。
言陵寸寸挪远还不忘解释：“不是我一个人花的！当初大家逃离帝国时太突然了，异能者又很能吃，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活下去……我就破解了一下密码，伪造你指纹取钱的是他们！”
公然叛逃勇气可嘉，然而食宿、购置武器、买中转站的飞船票都需要钱。
“好，很好……背叛帝国，窃取钱财，非法入境，刺杀皇室，你们还敢不敢做点更让我生气的？”纪天音低低冷笑，“一个都别想跑！”
附近一个接一个出现圆球形状的闪电，橙红，湛蓝，银绿……不过乒乓球大小，颜色绚丽的如同收纳宇宙。
诞生时安安静静，丝毫没有雷电长矛现世时电流游走的可怖声音。
但它们才是真正让人绝望的武器。
“球状闪电”能够无视一切建筑潜入其中，内部的能量密度是tn.t炸.药的十几倍，碰上任何体积的生物都能在一秒内将其化为一撮白灰。
“喂喂，将军，你不是认真的吧……”
言陵的后脊瞬间布满冷汗，跳起来转身欲逃，脚踝却被窜起的电流缠了一下，半边身体麻痹，狠狠摔倒！
纪天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够了。”
银发男人突然出现在身后，托住腋下将她抱起来，低声提醒：“抛开威力不谈，雷电异能者都能模仿你那招‘长矛’，但操纵球状闪电只有你一人能做到，小心让外人看见。我刚解除了空气壁，剩下的交给护卫队。举高高举高高，不生气了好不好？”
“放手！让我弄死这个小兔崽子！”纪天音挥散了闪电球发现他还不松手，愤怒地在空中狂蹬腿。
皇族侍卫队先前被殿下的空气壁阻挡，无法接近，只能透过模糊的大雨判断情况，现在重新全副武装的包围过来。
只看见泥水坑里的秀丽少年，凄惨地抽搐了一下。
“殿下！您哪里受伤了？”
“那是个alpha？刚才进来的不是omega吗？”
纪天音终于挣扎着落地，满腔怒气吞没无辜的侍卫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通缉犯抓起来判个八百年流放！”
……
今年的瑞多星不太平静。
先是omega觉醒异能，继而布洛德明确表示出席爱神庆典，随后追捕数年都毫无踪迹的叛逃者现身，公然意图刺杀皇子殿下。
所幸一番波折，除了礼堂外的白蔷薇花廊被拆的不成样子，无人受伤。
还抓到了帝国追捕已久的通缉犯，七英杰中的言陵。
半个月后。
一艘飞船从瑞多星出发，驶向遥远星域彼端的帝国监狱。
“我.操纵雷电时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灵，倒不用担心录像流出，侍卫们隔着水幕和空气墙也看不清什么，唯一无法控制的是卫星，那段时间的影像删除了吗？”纪天音坐在没有外人的客厅里沉思。
“处理好了。”布洛德摇晃着加冰的椰子汁，一副度假的惬意模样，“不然等你身份暴露再被送上军事法庭，可以和你的小狼狗一起接受审判哦。”
纪天音望着飞船外漆黑的宇宙，时不时划过流星：“言陵和我不同，他毕竟做了错事，而我上法庭至少有个辩解机会。”
“既然什么都不怕，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隐瞒身份？”布洛德锐利地发问，“你不想再回帝都，是不是？”
纪天音闭了闭眼睛：“麻烦。”
“你也根本不想见我，是不是？”
“……”
布洛德听不到她的回答，敛去逼问的态度：“但你想见言陵，什么都觉得麻烦还要借我的名义去监狱探视他，直接扔在那里不就行了？反正又死不了……我没有嫉妒哦，一点都没有。”
飞船抵达目的地，缓缓减速停靠在监狱的港口。
纪天音抚平衣衫下摆的褶皱，起身：“只是找他聊几句，一个小时就回来。”
魔方监狱。
顾名思义，这个独立的宇宙空间站外表看起来像巨型十二面体魔方，因为不在地表，囚犯突破封锁后也只能面对茫茫宇宙，无处可逃。
此处关押着一切在帝国星域内犯罪的智慧生物，针对异能者另有一套难以突破的收容对策。
冷硬，森严，氛围符合所有人对监狱的认知。
纪天音通过十道安检后才进入监狱内部，将写着布洛德龙飞凤舞的名字的确认函交给狱警。
一间间空着的会见室陈列在不算长的精钢走廊两端，室内面积不过五平米，唯有尽头那间亮着灯。
言陵双手锁上镣铐，脑袋罩着专门压制异能的特殊材质头盔，早已在等她。
“殿下要求谈话保密，这里的监控设备都拆掉了，请您放心。”
面容模糊的狱警恭敬解释，从外面关上会见室的门。
纪天音隔着一面防弹玻璃，坐在折叠椅上：“抑能头盔的放出频率专门干扰核心垂体，我戴过，头疼得连路都走不稳，好好在这里悔过吧。”
言陵定定的望着她，眼下一片没休息好的青痕，仍然有千万风情流转。
“所以，后悔没在瑞多星逃走么？”
言陵听她如此发问，才虚弱地扬起嘴角：“我逃不掉，而且你还活着，为什么要走？”
“如果我不在呢？你此刻是不是杀了布洛德，或者行刺失败成为一具尸体？”纪天音拍案而起，头顶的照明灯电压不稳顿时发暗，“枯风雪原那夜，我出门时忘了补充飞行器能源，想用雷电充能却没控制好输出，坏掉的飞行器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撞破积雪下的暗河……死亡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刺客，没有阴谋，完全是个意外。
“你在骗我……”言陵难以置信，试图找到她脸上说谎的痕迹。
纪天音慢慢坐回去，语气讥诮平缓：“很失望吗？年轻有为的言少将，为如此随便的理由就背叛祖国抛弃家族，天真愚蠢，你让我太失望了。”
就是这么简单，却有人甘愿赔上前途无限的一生。
而那个作为信仰支撑他孤注一掷的人，永远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陵像被狠狠刺伤软肋，失控地红着眼睛咆哮：“最天真的人不在这里！伊卡尼安失去你后就疯了……然后为你死了！”
这个名字像禁忌咒语，念出后让世界安静了一瞬。
纪天音露出不合年龄的怅然沧桑，缓缓捂住眼睛： “我知道。”
……
伊卡尼安是谁？
前第一师团联队长之一，折桂七英杰最后一位。
七人和主帅共同创造了神圣亥亚帝国跨时代的神话，英俊倜傥，无往不胜，是比初生恒星更闪耀的战神。
只要出现在聚光灯下，引发的高分贝尖叫就能让星海沸腾。
与其他六位不同，伊卡尼安在成为纪天音的部下前就是她的疯狂崇拜者，有着少年的单纯稚气与青年的癫狂俊邪。
这当然是加了滤镜的说法。
两人初见时，纪天音以为看见了杀马特。
伊卡尼安穿着叛逆少年式的破洞乞丐装，十指涂着黑色指甲油，一头长发扎成脏辫，像只炸毛的斗鸡冲上来扑棱翅膀。
“偶像！偶像！我终于见到你了……快看，双臂的蔷薇骷髅纹身就是模仿你做的！”
纪天音见他是个s级异能者，于是留在身边培养，从新兵一路养成了少将。
星历3050年，第一将军死，折桂七英杰公然叛逃。
半年后，伊卡尼安独自潜入帝都，炸毁标志性建筑物“巴别塔大楼”，造成25名异能者死亡，平民死伤逾万人，经济损失高达上百亿。
伊卡尼安被当场击毙，迷人的俊邪面容失去神采，血痕在长街上拖出了十几米……
从此以后，七英杰的累累战绩无人再提，只记得这场恐怖袭击。
“连敌人都不曾踏足的帝都竟然被自己人炸了，难以置信！”
“听说主帅的死和帝国有关，七英杰才会不要命的？”
“我是军迷，来解释一下。打造‘荣光永存勋章’的原料只能从伽马系行星的地核里开采，帝国哪里舍得毁掉那么多星球采矿，所以几千年历史得到这份荣誉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比‘月桂白金’还难拿。前将军真是被刺杀，陛下还有必要授勋？办个差不多的葬礼得了。”
“什么七英杰，不就是七个杀人魔王吗？从前大肆宣传这样的人物我就觉得很微妙了……”
“归根结底是纪天音养出来的疯狗.管不住，死了活该！”
七英折桂的美名不复存在。
纪天音亲手缔造的神话坠入深渊。
她甚至连人都凑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