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为何将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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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紫膛色脸庞的汉子刚下马车,城门处,一个靠墙壁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马车的兵士突然抬起手,大喊了一声:“就是他领人意图闯入监牢!”
  靠墙壁坐着的兵士喊声刚落,从离城门不远的小巷,立刻便“呼呼啦啦”的涌出了数十名身穿大红衣甲头盔上插着金色羽毛的龙骑卫。
  见小巷中冲出了一群龙骑卫,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紫膛脸色汉子吃了一惊,想也没想,便朝城门口蹿了过去。
  龙骑卫个个剑术高绝,已是天下人皆知,这汉子虽说算得是个在世间还颇有名望的剑客,却也不敢托大,以一人之力,同数十名龙骑卫厮杀,逃跑便是他唯一可做的选择。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在他逃窜时,拦在马车前的几个兵士,并没有上前阻拦他,反倒在他朝着城门冲出的那一瞬,撤步闪到了一旁,给他让出了通路。
  还没从这几个兵士的反应中回过神来,紫膛脸色的汉子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弩箭上弦的声响。
  他下意识的循着声响抬起头来,只见城墙上,十数名龙骑卫,早已将弩箭上弦,瞄准了他。
  就在这汉子抬头的那一刹,城墙上的一名龙骑卫将弩箭稍稍上抬了一些,手指轻轻扣了下弩箭的机簧。
  伴随着“崩”的一声轻响,一支弩箭划破空气,带起一股劲风,朝着那驾车的御手飞了过去。
  御手显然没想到龙骑卫会最先选择射杀他,当弩箭“噗”的一下插入他脑门时,他瞪圆了眼珠子,满脸不敢相信的凝视着向他发射箭矢的龙骑卫。
  锋锐的箭簇刺穿了御手的额头,贯穿了他的颅脑,带出一蓬鲜血和脑浆,自御手的后脑透出尖端。
  额头上插着箭矢,御手圆睁着双眼,身体笔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清楚的听得到身后有人倒下,紫膛面皮的汉子并没有止步,眼见就要冲到城门口。
  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城墙上早已端起弩箭瞄准了这汉子的龙骑卫,并没有抠下机簧,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冲到了城门洞内。
  “擒住他!”就在那汉子即将冲到城门口时,随着一声大喝,一只巨大的网自城墙上落下,朝他兜头罩了下来。
  那汉子也非等闲人物,感觉到城头上落下了甚么物事,根本不仰脸往上看,身体一蜷,向前翻了个跟头,竟避开了那张大网。
  险险的避开大网,那汉子两腿一蹬蹿了起来,纵身向近在眼前的城门口冲了过去。
  眼见他就要冲出城门,城门外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一柄锋锐的长剑笔直的指向了那汉子的咽喉。
  前方陡然出现了一柄长剑,紫膛脸色的汉子在奔跑中,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着前方挥去。
  持剑挡在他前面的人,见长剑挥来,只是嘴角稍稍牵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随后将手腕一翻,原本指着那汉子的长剑变换了个角度,在身前划出了一道半圆,剑锋不偏不倚的削向那汉子的手腕。
  城头上,刘辩双手按着城垛,微微倾着身子观望着城下俩人的厮斗。由于俩人站位几乎就在城墙脚下,他看的并不是十分真切,不免要将身子朝前探上一些。
  “殿下,莫要摔了下去!”刘辩的身子才探出了一些,跟他一同来到城墙上的高顺就赶紧关切的对他说道:“邓将军定可将此人擒获,殿下只管放心。”
  双手按着城垛,刘辩将身子退回了一些,扭头朝身后的高顺和张辽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邓展来到当城,本王让他蛰伏一日,眼下看来,倒是真个有了用处!这天下剑客,恐怕除了帝师王越,再无人是邓展的对手!”
  “殿下英明!”高顺和张辽抱起拳,颇是有几分拍马屁的意思齐声赞了一句。接着张辽便向刘辩问道:“只是当城共有四处城门,殿下又如何晓得,此贼会从北门而出?”
  “擒住此人,顶多只是晓得是谁在本王背后下黑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刘辩看着张辽,对他说道:“正主此时恐怕已然离开了当城。逃离区区当城,暗中操纵之人尚可想到欲盖弥彰舍近求远,可是难对付的紧啊!”
  “既是晓得,殿下因何不多派人手,将正主擒住?”刘辩的话音才落,张辽就满脸不解的对他说道:“若是擒了正主,恐怕比擒得一个剑客,获取的讯息更多!”
  “嗯!”刘辩扭过头,面朝城外,听着城下传来的剑击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等下手终究是慢了些,想来这个剑客,也是对方刻意留下,否则应是早已出城……”
  “啊?”听到刘辩说的这番话,张辽和高顺都是一脸愕然的望着他,不晓得对方为何要将这个至关重要的剑客留下,故意让刘辩擒住。
  微微蹙起眉头,望着城外,刘辩心内也是有些疑惑。自打收网展开,他便感觉到,连番刺杀他的幕后指使,恐怕已是早一步离开了当城,留下这个剑客,除了会让刘辩彻底的调转矛头,针对幕后意图对刘辩不利的一方豪雄,再无其他好处。
  那么这个人,又为何这么做?
  自打在城墙上看到那紫膛面皮的汉子下了马车,这个谜团就一直在刘辩的心头萦绕。他想了一千个理由,可一千个理由好像都不成立,真相,或许只有等到对方愿意揭开的时候,才会现出谜底。
  城下的金铁交鸣声还在持续,不过却要比先前凌乱了许多。站在城头上的刘辩,正聆听着铁剑交击的声音,突然听到城下传来了一群龙骑卫的叫好声。
  当龙骑卫的叫好声落下,下面的争斗声已然止住。
  刘辩回过头,朝身后站着的张辽和高顺摆了下手,对他们说道:“想来邓展已是将那剑客擒获,我等下去看看!”
  “诺!”二人应了一声,跟着刘辩,一溜小跑下了城墙。
  刚走到城门处,刘辩就看到在城门口围着一群龙骑卫。
  见刘辩下了城墙,围成一团的龙骑卫赶忙撤步让开,给他让出了通路。
  出现在刘辩眼前的,是一个两条大腿和右手手腕汩汩冒着鲜血瘫坐在地上的紫膛脸色汉子,在那汉子身前,站着手持长剑,剑尖斜斜指向地面的邓展。
  “殿下!”看到刘辩,邓展双手抱剑,向刘辩见了个礼。
  朝邓展点了下头,刘辩走到那紫膛脸庞的汉子身前,双手背在身后,一边低头看着那汉子,一边绕着那汉子走了一圈。
  瘫坐在地上,那汉子兀自仰着脸,满脸怒容的瞪着刘辩,好似全然不顾被邓展刺伤的伤口。
  不过刘辩却晓得,邓展刺出的这几剑,剑剑都是直取那汉子的经脉,经脉被挑断,恐怕那汉子即使是痊愈,将来也是行不得路拿不得剑了。
  “押到官府!”绕着那汉子走了一圈,刘辩止住脚步后,朝那汉子摆了下手,向一旁的龙骑卫吩咐了一句。
  待到一众龙骑卫应了一声,刘辩并未多说话,转身向城内走去。
  张辽和高顺自是紧跟着刘辩。站在紫膛面色汉子身前的邓展,待到几名龙骑卫将那汉子捆了,也小跑着向刘辩等人追了上去。
  “此人与邓将军怕不是斗了五六十招?”邓展刚追上来,走在前面的刘辩就对他说道:“能与将军如此缠斗,此人想来也是个人物。”
  “是!”跟在刘辩身后,邓展一边走一边应道:“末将倒是认得此人,他本是河套人氏,常年与匈奴人杂居,前两年来了中原,好似投在了袁术帐下!”
  “如此一说,无须再审了!”扭头朝邓展微微一笑,刘辩对邓展和一旁的高顺张辽说道:“早先本王已是猜到连番遇刺,与那袁术相干……”
  “殿下!”刘辩话音才落,一旁的张辽就很是不解的向他问道:“袁术与袁绍乃是兄弟,因何袁绍一心追随殿下,而袁术却……?”
  “文远有所不知!”扭头看了张辽一眼,刘辩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稍稍放缓了些步伐,一边向前走,一边对张辽说道:“袁绍乃是庶出,袁术则是嫡出。此二人虽是同父异母,自小却因庶嫡之分多有不和。再兼袁术日前从孙策处得了传国玉玺,恐怕是早有称帝之心……”
  “娘的!”说出袁术早有称帝之心,向来话不是很多的张辽顺口骂了一句:“区区袁术,竟敢如此托大。他若称帝,末将愿率军攻破淮南,将他从老巢中揪出,抽筋扒皮!”
  “文远无须焦躁!”停下脚步,朝张辽摆了摆手,刘辩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对张辽说道:“天要其亡,必使其狂。袁术称帝,无非跳梁小丑耳,我等何须介意?”
  “殿下!”安抚了张辽一句,刘辩正要转身继续向前走,跟在他身后的邓展快步上前,抱拳立于刘辩身侧对他说道:“末将前往当城的路上,于半道曾路过一个小村,无意间撞见了一拨人……”
  “哦?”从邓展的话中,刘辩听出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意味,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一边缓步向前走着,一边沉吟了片刻,才对邓展说道:“此事容回官府再说!”
  邓展头天来到当城,刘辩由于连续两日照料管青未有歇息,太过困乏,在得知他已经入城的消息时,只是向传讯的羽林卫吩咐了一句,让他且莫出外露面,并未来及与邓展相见。
  虽是没有让邓展在街道上将路上遇见的事说出,刘辩心内却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恐怕与当初他在邯郸遭受伏击,和邯郸城内发生的一些古怪现象有所关联。
  一路上,刘辩的眉头都紧紧的拧着,面色阴沉的可怕。
  街道上,本来还是有些百姓走动,商铺也多开门做起营生。可刘辩等人经过时,城内的百姓,却像是见了瘟神一般,赶忙躲了起来,只不过商铺却不敢因他经过而关上大门,生怕一个不好,反倒惹了祸事。
  刘辩倒也不在意当城百姓如何反应,反正在这座城内,他也不会耽搁太久,等到管青伤势大安,他便会领着三卫追赶主力大军。
  之所以在当城,除了下令要百姓各自经营营生,再没有采取任何安民措施,只因刘辩考虑到,若是将当城如洛阳一般治理,百姓适应了洛阳百姓的生活方式,恐怕日后袁绍接管此处,会给袁绍留下许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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