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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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威军团的疾电军疾风军和天翔军象一支巨大的箭头般直插皇城,疾电疾风两军倒是养精蓄锐了多日,他们有充足的精力来一场高强度的急行军,天翔军回师不过修整了两日,就再一次踏上了征程,体力上有些吃紧,但全军将士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全都咬紧牙关勉力跟上队伍。
  天威军的骑兵经过数次扩编,已经具有了相当的规模,钱不离的亲卫队有八百精锐战士,杨远京的斥候大队有两千斥候,加上三支疾电疾风等三支军队,骑兵的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三千人,对姬周国而言,这是一支让人战栗的队伍,这也是钱不离为了争取时间只带着骑兵赶回皇城的依仗。现在的天威军已经不同以往了,在天威军的步兵投石车军等不参战的情况下,如果钱不离舍得付出代价,光凭着骑兵他就可以与帝国任何一支野战军团拼个高低胜负。
  在钱不离率领骑兵赶回皇城的同时,贺子诚和王明聪等人也开始加紧行动起来了,派出衙役控制沿途所有的驿站,并设立了层层关卡,严查来往的行人扣留商队的马匹,直到天威军骑兵大队经过,才恢复原状。
  姬周国元历342年春末,繁华壮观堪称当世几大文化经济交流中心之一的皇城再一次经历了劫火,也许钱不离是个能给别人带去厄运的人,如果没有他的来临,皇城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受磨难。
  这次兵变发生的非常突然,突然到姬周国内阁的最高执政官左相沈涛听到仆人来禀报,外面发生了骚乱还燃起了大火时,沈涛只淡淡的命人去通知罗阳,在他看来,不过是哪家不慎失了火而已,让城防军去救火就可以了。
  打发走报信的仆人之后,沈涛还很悠闲的叫了几个侍女去服侍他洗浴,谁知刚刚把上衣脱下来,一个家将就冒冒失失的踢开房门闯了进来,沈涛刚想出言喝骂,那家将情急的吼叫声却把沈涛吓呆了:“大人,不好了,兵变了!清州军兵变了!!”
  “喊什么?!有多少人参与兵变?确定是清州军?梁山鹰在做什么?”循声而来的沈臻华倒是显得非常冷静,这并不代表他的能力超越了他的父亲,而是因为他掌握的东西还是有限的,无法象沈涛一样,在瞬间就明白了此时兵变代表着什么。
  “兵变?糟了!我去保护陛下,二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沈臻亮怒喝一声,转身就走。
  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沈臻亮一颗心都扑在了姬胜情身上,骤然听到有危险发生,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保护姬胜情,而不是留下来保护沈氏家族,沈涛在几年前就做出让二子沈臻华继承家业的决定看来是非常明智的。
  “大哥,回来!”沈臻华大叫一声。
  “这里有你就行了。”沈臻亮向后摆了摆手,一溜烟跑走了。
  “大哥!”沈臻华又急又气,刚想追上去,沈涛突然截道:“算了,让他去吧。”
  “父亲,大哥他也太不像话了,在他眼里还有沈家的基业吗?!”毕竟是他的亲哥哥,如果换了一个人,沈臻华早就破口大骂了,什么解恨骂什么。
  “沈家的基业?”沈涛苦笑一声,目光转向那个来报信的家将:“你刚从外边回来?”
  “是啊,大人!外边已经乱成一团了,还有人四处放火,福寿街那一边喊杀声震天,小的好不容易才逃回来,段府都烧起来了,大人您快拿个主意啊!”
  “你从福寿街回来?那你肯定是从正阳门前面的护城那逃回来的!我问你,正阳门那里着火了没有?”沈涛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家将。
  “没有,那里一点灯火都没有,而且……而且小的好像看到正阳门那里有皇家禁卫军的大旗。”
  沈涛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有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父亲,我们是不是退到皇家禁卫军大营里去,有他们保护,我们自万无一失,那些乱军又怎么是皇家禁卫军的对手!要不然孩子带几个家将杀出去,调些军马过来?”
  沈涛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华儿,这次兵变不管是有人在暗中指使,还是那些士兵自己串通搞起来的,他们都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进攻正阳门!现在正阳门那里不但有皇家禁卫军守护,而且乱兵根本没有袭扰王宫的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才是乱兵的目标!”
  “谁这么狗胆包天?”沈臻华握住了腰间的长剑,脸上满是杀机。
  “是陛下啊……”沈涛再一次叹了口气:“如果皇家禁卫军没有接到守护王宫不得擅自出动的命令,正阳门距离福寿街不到三里路,皇家禁卫军可以转瞬即至,哪里能容忍乱兵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段府……段府……段戈啊……”沈涛想起了几十年来一直与他合作无间的段戈来,心中更是悲痛,段府已经烧起来了,那么段戈此时想必已经魂归天外了。
  “陛下?父亲,这怎么可能?陛下一向心怀仁善,为什么要唆使清州军兵变呢?她没有理由啊!”沈臻华惊叫起来。
  “为什么?当然是要除掉我们了!”沈涛此刻心如死灰,如果真的是姬胜情在背后指使清州军作乱,反抗和逃跑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沈氏家族毁于一旦,纵使逃出去几个人也没有能力重现沈家昔日之辉煌,何况姬胜情是有心算无意,势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逃出去的机会非常渺茫。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沈臻华拼命的摇着头:“父亲举兵响应陛下在先,不辞劳苦整顿朝政在后,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沈涛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钱不离的身影,那长挑入鬓看起来显得很怪异的白色长眉,那阴险而又带着嚣张的微笑,不由再次叹了口气:“陛下也许不会,但有一个人是可以左右陛下的。”
  “谁?”
  “当然是那钱不离。”
  “父亲,那更不会了,钱不离与梁山鹰一向势同水火,梁山鹰怎么会帮着钱不离行事?再说现在钱不离远在塞外,就算他插了翅膀也飞不回皇城啊!”
  沈涛已经老了,在遇到了意外的大挫折之后,很难做到遇挫不折,反而会生出认命的心态,而沈臻华不一样,他还年轻,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所以他拼命的找着疑点,或者说为自己找出希望。
  失败是成功之母,其实这句话是对年轻人说的,临到老了再栽了个大跟头,那么他基本上丧失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因为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迎接厄运的勇气,晚节不保的人大都过得穷困潦倒,当然,也有例外的,如姜子牙如百里奚,只是这样的例子太少了。
  老年人的经验虽然远比年轻人丰富,但他们行事却过于慎重了,而之所以过于慎重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输了一场他们就没有了再次坐上赌台的资本。可惜世事并不是单凭着慎重就能做到完美,成败的因素太多,老年失势的人总是多的数不胜数。
  沈臻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把沈涛也说得犹疑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那么……华儿,你说是谁在幕后指使?”
  “父亲,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臻华抽出了长剑:“孩儿这就去召集家将!”
  就在这时,沈府的大门已经被人用撞木撞开,一个宰相府,又不是高城厚墙,府门能有多结实,聚集过来的清州军士兵抱起撞木只一下,就把府门撞烂了,随后无数挥舞着长剑的士兵涌入了宰相府。
  府门前已经有几十个家将家丁在警戒了,听到外边有喧哗声,有几个家丁爬上了墙头向外观看,可还没等他们把情况报告给后面的家将,府门已经洞开了,家丁们当时就乱成了一团。
  “杀!一个不留!”梁山鹰大步走进了宰相府,发出了一个决定了宰相府所有人的命令。
  清州军士兵们听到了梁山鹰的将令,蜂拥而上,宰相府的家将家丁们倒是通熟武技,可惜好虎架不住群狼,眨眼之间,他们就在兵流中化成了血泥。
  清州军在皇城驻扎了很长时间,对皇城的地形也算比较熟悉了,在梁山鹰带领士兵杀入宰相府前门时,数百个士兵分别从宰相府的三个后门中冲了进去,其中一路正迎上逃过来的沈涛父子还有十几个家将,一阵剑光交错之后,沈涛父子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涛父子为了出逃方便,都换上了布衣,粗心的清州军士兵们没发觉这两个由家将保护的人有什么不对,高呼着‘杀沈涛’‘杀沈涛啊’,径自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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