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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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不清楚小a的身世。
  只知道他从前被母亲管得很严。
  听介绍小a给他的朋友说,小a学生时代是个出了名的学霸。
  学什么都很快,几乎是个全能型的天才。
  大学毕业时,个人履历已经美到爆炸。
  几乎是个公司就会想把他留下。
  可不知怎么,毕业后,他却一声不吭地选了个和专业毫不相关的工作。
  在国内一线游戏大厂,当游戏运营。
  而且听说他在职时,也有过相当辉煌的事迹。
  至今都为业内称道。
  老李对此也略有耳闻。
  小a当时负责的是一款热门端游。
  属于该公司最赚钱的招牌。
  这游戏历经多年不倒,拥有着高粘性的庞大用户群体。
  如今主要靠卖外观赚钱,出一件大卖一件,几乎可以说是无脑经营也不为过。
  但这并不代表游戏本身没有问题。
  玩家在优化及职业平衡方面怨声载道,游戏玩法上也有一定的缺陷。
  可主策划一心觉得自己拉扯出了个热门游戏。
  相当膨胀,并且觉得该游戏已经十分完善。
  于是,在游戏后期。
  便把发展重心放到了更赚钱的手游上。
  前前后后,砸进去不少钱。
  但手游市场似乎并不买账,在初期鲜花着锦的烧钱活动后。
  便迅速冷却,成了个毫无赚钱能力的废品。
  可主策划仍不死心,一意孤行地将大部分力量放在开发新游戏上。
  企图再创造出一个新的爆款游戏来赚钱。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公司内部对老游戏的运营与维护也比较随便。
  负责老游戏的员工们,也都混吃等死,消极怠工。
  但小a不一样。
  他注册了游戏账号,努力去体验游戏内容。
  并不断与玩家们交流,将他们提出的建议一一记录,甚至真的会向领导提出方案,竭尽全力地为玩家们创造着想要的功能与环境,也为老游戏延续着生命力。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字库事件。
  这里说的字库,主要是用于屏蔽游戏内玩家所发出的脏话。
  并将这些脏话全部转变为「***」之类的字符。
  一般玩家在看到「***」之后,基本上会猜到你是在骂人。
  聪明一点的,甚至能突破表象,根据「***」的数量,精准猜出你骂的是哪个单词。
  所以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小a在游玩过程中,就对这个事情感到很不舒服。
  因为他很聪明。
  他就能准确猜出对方骂的是啥。
  于是某次更新之后,玩家们上线。
  游戏还是那个游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有人在野外打架时输了,被人守尸。
  盛怒之下,彪了句艹尼马。
  然后,那人就看到他头顶上默默飘出三个字。
  「么么哒」。
  他的仇家可能是被恶心到了。
  当场回了句。
  撒比,你喊尼玛呢?
  然后仇家也看到他头顶默默飘出一行字。
  「心肝,你喊我呢?」
  简直gay爆全场。
  接下来,事情就有些不对了。
  不明所以的玩家们,总能在世界频道看到一些奇妙的对话。
  艹尼玛,尼玛死了。
  「么么哒,我爱你。」
  妈卖批,你是狗吗?
  「亲爱的,你是天使吗?」
  xxx去死吧!
  「xxx吻我吧!」
  一时间。
  整个游戏的喷子都变成了口吐芬芳的撒娇怪。
  因为小a还加入了随机算法,每个脏话都对应了许多个美好词汇。
  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说脏话。
  久而久之,喷子们放弃了抵抗。
  整个游戏氛围都和谐了许多。
  小a进该公司一年。
  那一年间,公司亏损严重。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主策划太过膨胀。
  不但砸钱搞手游赔得血本无归,还疯狂收购工作室,并妄图进军海外市场,最终依然以失败告终。
  公司高层实在看不下去,当场下令将主策划给换掉。
  然后空降了个门外汉来指挥大家。
  门外汉是个关系户,对游戏对运营一窍不通。
  主要是来混吃等死捞油水的。
  小a这种顶真的人。
  就恰恰成了他的眼中钉。
  他要的是乖巧办事,为公司赚钱贡献力量的人。
  而不是一个一直站在玩家角度,反复要求他花钱花人去修改调整的事儿妈。
  出新玩法不要钱?
  优化游戏不要钱?
  做修改不要钱?
  随随便便维护一下,让游戏能顺利运营,再做几件漂亮衣服,想着怎么出活动骗骗钱就行了。
  何必非得跟自己人过不去,让大家做这做那的?
  在这样的不满下,新策划甩出一句:你是策划我是策划?
  并带头排挤小a。
  不断找理由将他降职。
  小a不是个死皮赖脸的。
  知道新策划排挤他,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当场就甩了工作卡,直接带着零星的存款跑来租房。
  正式开始追逐自己的rapper梦。
  但小a这人吧。
  明明长得洋气好看,又很天才,什么事都能干得特别好。
  但偏偏就在rap这事儿上毫无天赋。
  甚至可以说,他身上总会若有似无地带着点儿土气。
  老李就很懵啊。
  你rap不行你可以做别的嘛,干什么非要往死胡同里钻?
  但小a不干。
  他就一心一意非要唱rap。
  他的能力在游戏业内有目共睹,可以说是传奇人物候补,离职后也有不少公司朝他抛出橄榄枝。
  但他就是不谁都不理睬,就是要当rapper。
  当初人家多少猎头都说不动他。
  老李就更不行了。
  好在小a没存下多少钱,终归是要吃饭的,所以不得不跑来给他写歌。
  否则,音乐界可真就失去了一块璞玉。
  小a在老李那蹭上了网,给自己充好话费。
  又问老李借了两百块应急。
  搞定工作要走时,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得急。
  把录音笔给落在医院里了。
  他的录音笔算是个宝藏。
  里面藏了不少还没发表的曲子,可以说是吃饭的家伙。
  他当然不能任凭这种东西弄丢,该找还是得找一找。
  便当即动身,前往医院。
  虽然有了老李给的两百块。
  但小a还是舍不得打车,辗转多次,才回到医院门口。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夜幕即将落下,路边的街灯也都率先亮了起来。
  再晚一些,能回家的公车就要没了。
  小a看了看时间,一路小跑进医院,熟门熟路地打开了603病房的门。
  病房里空空如也。
  四张病床都被叠得十分整齐,仿佛从来没人住过。
  连床头都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是骗子吗?
  看他不追究,就也不再装傻,麻利地溜回家去了。
  面对空荡荡的病房。
  小a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却又很快整理好心情,在自己的床位上翻找起来。
  打扫的阿姨还没来得及换床单被套。
  录音笔就被压在枕头下面。
  小a松了口气。
  又仔细翻了翻,以免还有别的东西落下。
  在确认自己东西都带齐后。
  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不过就那么几分钟。
  等他走出院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公车车站就在不远处。
  被一盏孤独的路灯照着,显得有些冷清。
  看时间,公车还要好一会儿才来。
  小a坐下来,闭上眼,疲惫地转动起僵硬的脖子。
  忽然就听附近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混着浓厚的相声语气。
  您能借我下手机不?我,盛世集团
  小a倏然睁眼。
  下意识朝四下张望一番,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他便发现几米外的暗处。
  站了个颀长的身影。
  他有些无助地站在那里。
  脸上挂着尴尬又勉强的笑容。
  在被两个年轻女孩偷笑着拒绝后。
  有些落寞地垂了垂眼。
  女孩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他的声音。
  走到小a附近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
  这笑声似乎伤到了男人。
  他回过头来,朝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颤了颤眼睫。
  然后,他就看到了车站上的小a。
  小a这才看清。
  他怀里,还抱着自己给的那两板ad钙奶。
  贺久看到小a,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朝他略略颔首,随即便又转身走远了点。
  小a的思绪忽然有些乱。
  但他又搞不懂有什么好乱的。
  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塞上从老李那借来的耳机。
  继续等公车。
  时间已经很晚了,公车却还是没来。
  小a有些焦躁地站起来,朝前方探了探头。
  远处的路灯下,男人孤独地站在那里。
  灯光落下来,将他茶色的发照得愈发浅了些。
  他的五官立体深邃。
  是相当具有攻击性的高傲长相。
  但那一头柔软温顺的茶发。
  却又将他面容勾出几分乖巧。
  小a的瞳孔闪了闪,不由朝他的方向迈出一步。
  可那个无助低落的身影,却很快就被到站的公车遮住。
  有一对老夫妇运气很好。
  刚走到车站附近,等的车就来了。
  他们一边互相催促,一边加快脚步。
  急急地走了上来。
  小a见他们腿脚不便,就闪开一些。
  让他们先上去。
  越过小a时,那老先生忽的朝前方望了一眼。
  跟老太太叹息。
  你说说,多好一个小伙子,就可惜不是哑巴。
  *
  贺久这辈子笑的次数。
  恐怕都没今天一下午多。
  但他如今孤立无援,绝不能坐以待毙。
  只好努力挤出个笑脸,拦下了眼前这对情侣。
  您能借我下手机不?我
  男人和女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随即,捂着嘴偷偷笑了。
  他们赶狗般挥了挥手,并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令贺久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贺久绷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好半天,才放松了紧握到颤抖的拳。
  欸,这位先生。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贺久警觉,当即回头。
  却看到了那张极为精致的脸。
  少年仰起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笑得弯弯。
  眼角下的泪痣也像是活了过来,衬出他眉眼间的灵动。
  路灯之下。
  宛若一颗耀眼的小太阳。
  要不,我借您呗?
  ※※※※※※※※※※※※※※※※※※※※
  想改文名和文案。
  所以悄悄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1总裁派我来捧哏
  2被迫和大佬说相声的日子
  3失业后我和总裁相声出道了
  哪个会比较好?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六一 1个;
  第4章
  贺久刚回国半年,又一直忙着处理公司的事。
  在国内没结交多少朋友。
  就算结交到了。
  也不会特意去背对方的号码。
  打家里的号码也是没用的。
  父母都出差去了,常年不在家。
  他自己因为近期也一直要出差,就准了佣人的休假。
  让他们每周去打扫一次就行。
  就算打回家,也很难掐准佣人在的时间。
  大概率会是无人接听。
  公司的座机无法视频通话。
  他现在说话成了这样,如果不看到脸,上至高层,下至前台,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就是贺久。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剩下那个唯一的选择。
  找他那十几年都没换过号码的发小,席衍。
  席衍的手机号码是他小学时背的。
  如今回忆起来,准确性有些不敢保证,但好歹大体上都是对的,多试试,总能找到他。
  贺久接过小a的手机,凭借记忆试着拨了一遍。
  却并没有人接听。
  小a见他面色凝重,知道他没能打通。
  眼看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不由问他一句。
  眼看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小a不由问他一句。
  欸,你有地方去吗?
  贺久抬头:嗯?
  小a也不含糊,直接就问他。
  实在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跟我走?留你一晚还是可以的。
  被他这么一问。
  贺久才想起自己的住宿问题。
  现在已经彻底入夜,街上的行人只会越来越少。
  医院的床位要钱,他又联系不上任何人。
  眼下也只有这个小子肯借他手机。
  如果放他走了,自己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借到。
  他也不可能一直拉他在夜风里站着。
  与其再跟一堆陌生的路人赔笑脸,还不如跟他走了,好歹还有个歇脚的地方。
  虽然看他这一头绿绿的板寸,好像有点不太靠谱。
  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
  贺久从小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向来只有他对人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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