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唐徐二老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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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气氛仍然静悄悄的,众多目光聚集在夏芍和温烨身上。
  从今天起,你我便是师徒。
  那么,从今天起,小师弟真的就是小师叔了。
  夏芍从身上拿出块玉佩来,清代老玉,罗汉造型,羊脂白外头带着些微黄,在她掌心里温润,金吉之前却极为浓郁。
  这是当初用来布七星聚灵阵时用的法器,当初收了九块来。七块布了阵,一块去香港的时候给了李卿宇护身,还剩下最后一块。
  夏芍递给温烨,当初她拜师的时候,师父送了她块玉葫芦当见面礼,今天她自然要送温烨一块。
  “这块玉佩你收好。”
  屋里气氛顿时变了变,有些轻轻浅浅的抽气声。玄门弟子拜师的时候,师父都会送给弟子见面礼,但法器哪是那么容易寻得的?基本上师父手上最好的法器都要留给最得意的弟子。因此,给大部分弟子的见面礼有的是玉器,有的是符箓,有的是铜钱龟甲之类的,但这些上头的金吉之气都很淡,一看就不是古物,只是各自师父带在身上以元气蕴养出来的。好一点的,有年轻时候遇见风水宝穴,埋下物件蕴养多年再取出来的。
  但这些因为年头有限,都不如今天夏芍掌心里的罗汉玉件吉气浓郁。
  这罗汉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像是用高人的元气常年蕴养过,而且金吉之气如此浓郁,少说有上百年了!罗汉在面对凶煞的时候,克制力很强,温烨在捉鬼方面有长才,这戴在他身上,可谓是如虎添翼了。
  温烨伸手接过来,握在手里,低头,“谢谢师父。”
  这声师父叫得还有些不太顺口,但是夏芍却是笑眯了眼,舒服地往椅子里融了融,道:“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等着你掌门祖师和师伯再送点好东西给你?”
  夏芍这话是笑着跟温烨说的,唐宗伯和徐天胤却都看向夏芍,看她笑眯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这模样,跟她过年伸手要红包的模样一模一样。
  “咳!”唐宗伯咳了一声。
  徐天胤转过头,默默望夏芍,再望望地上直起身来却不知该不该起的男孩。
  唔,她希望送礼物?
  这时,唐宗伯已经笑着瞪了夏芍一眼。
  这丫头!刚拜师的时候就眼馋他的龟甲铜钱罗盘六壬式盘,现在自己收徒了,也不望从他身上刮蹭些去。
  不过,唐宗伯还真准备了见面礼。怎么说都是他的嫡传弟子收徒,他身为师公,能不准备礼物么?
  唐宗伯拿出个六壬式盘来,递给温烨,“拿着吧,以后听你师父训示。风水、占卜、相术等术也要学起来,嫡传弟子只在一方面有长才可不成,要是全才才行。六壬神课是玄门镇派之法,你师父十五岁的时候神占解卦已经青出于蓝了,望你也要青出于蓝才好。”
  那六壬式盘并不大,只有双手掌心那么大。弟子们却震动了!
  只见那盘通体通体紫沉,细腻光润,躺在唐宗伯的手心里,金气仿佛顺着纹理流动,那元气隔着几丈远都让人觉得心神宁静,远远的,就好像有大梵金光拂面,令人心底都好像一空。
  弟子们惊异地瞪大眼,屋里只能听见吸气的声音。
  这是……门派传承的法器?
  不会吧?!
  门派的传承法器,不是都要传给任下一代掌门祖师的嫡传弟子么?
  现在给温烨是不是早了点?
  一般奇门江湖有传承的门派,传承法器都以罗盘居多。因此弟子们也大多只见过唐宗伯手中的罗盘,其他的却是没见过的。因此见这六壬式盘元气如此空静,弟子们直觉这是传承法器!
  但夏芍从小伴着师父这几件宝贝长大,自然知道这不是传承那件。玄门传承的法器,是历代掌门祖师带在身边之物,传承千年,元气之盛,绝不是这只可比。
  且传承的法器,按门规是要留给下任掌门的。现在唐宗伯都没宣布下任掌门的人选,隔代传是不合规矩的。
  惨唐宗伯给的这六壬式盘也非俗物,夏芍一看便笑了,对温烨道:“快接着吧。你掌门祖师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我都没见过。闻着倒香,瞧着是小叶紫檀的老料,上头没上漆竟都没有开裂,想来是经几代人不间断把玩的结果。这可是难得的老物件,吉气也不俗,难得的法器了。”
  弟子们听了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传承的法器?
  这样的都不是传承法器,那传承法器得是什么样子?
  唐宗伯这时却笑斥夏芍一句,“送件拜师礼,你还给为师来个鉴定。怎么?怕拿不值钱的糊弄你徒弟?”
  夏芍慢悠悠一笑,“这不是职业病么?有些日子不鉴定点物件,技痒。”
  这紫檀的六壬式盘确实是老物件了,古时候的紫檀物件表面都没漆,一定时间之后物件表面都会开裂,这个作假是比较难的。自然,师父送的物件也不可能是假的。只是夏芍有点好奇,这物件从哪里来的,这元气不是师父的,而且她以前也没见过。
  唐宗伯看着手里的法器,神情有些感慨,“这六壬式盘是我年轻时候用的,不在我身边三十多年了。”
  咦?
  这话让夏芍都愣了。
  “我年轻的时候在内地历练,来过京城,曾经去寺里拜访过当时的方丈了慧大师。当时我就是用这六壬盘给大师算了一卦,算出他十年后有大劫难渡。方外之人,早已看透生死,方丈留我在寺里住了几天,后来走的时候我有急事,这盘就落在了寺里。我回到香港,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内地过,这件事就忘到了脑后。前几天去寺里,了慧大师早已圆寂,慧云大师将这盘拿出来送还给我,我才知道,寺里一直妥善保管着这式盘,晨昏诵经佛法光照,这盘历经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开光的物件可比。”唐宗伯语气感慨,他的年轻时代几乎是在动荡的年代里度过,结识奇人异士无数,后来他也遭过难。如今老了,这些人大多已不在人世了。如今拿着这在外三十多年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物件,唐宗伯怎能不生感慨之心?
  “拿着吧,这物件就给你了。”唐宗伯递给温烨。
  温烨双手郑重接过,“谢祖师。”
  “好,好。”唐宗伯笑着直点头。
  屋里气氛却又安静了下来。
  夏芍和唐宗伯都给了见面礼,就剩徐天胤了。
  但当一屋子的人看向徐天胤的时候,却都愣了愣——徐天胤还在盯着温烨。
  似乎他从温烨拜师的时候,就盯着这小子不放。男人的眸孤狼般,黑暗望不见尽处,男孩仿佛被他盯住的猎物,却抬起头来,跟他大眼瞪小眼。
  气氛有点诡异。
  徐天胤的冷,弟子们都领教过。当初在香港,平时遇到他,弟子们招呼都不敢打。温烨胆子也算大的,竟敢跟他对视。但这一幕却看得很多人肝儿颤,弟子们并不了解徐天胤,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却让弟子们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
  徐天胤踞膝而坐,标准的军姿。与温烨默默对视半晌,竟抬手,一拳挥了过去!
  男人挥拳的速度其快,明明是拳,却让人感觉是一把刀,锋利雪光一抹,一息便在温烨眼前!
  “小烨子!”海若惊呼一声,从椅子上直直起身。张中先在旁边一把按去她肩膀,劲力一震,海若噗通一声又被按得坐了下来。
  这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还是望着徐天胤。徐天胤的拳,在温烨印堂前一毫停住,拳风震得男孩根根倒竖的发尖儿向后刷地一贴,仿佛方才飓风扑面!
  温烨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眼神凶狠执拗,眼都不眨。
  徐天胤望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眼神比他厉,语气冻人,“以后对你师父,不准态度不好。”
  温烨瘪着嘴,执拗地跟徐天胤对视,声音还带些鼻音,“嗯。”
  “不准惹她生气。”
  “嗯。”
  “不准黏她太紧。”
  “嗯。”
  众弟子:“……”不准黏太紧是什么意思?
  徐天胤盯着温烨的眼,半晌直起身来,拳往回一收,一翻,摊开掌心,“给。”
  弟子们愣住,谁也没想到,徐天胤掌心里竟然握着东西!人人仰着脖子往他掌心里望,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只看见三枚铜钱。
  夏芍的脸色,却变了。
  不仅夏芍的脸色变了,连唐宗伯的目光都是一变!
  徐天胤掌心里的三枚铜钱,夏芍见过,正是那三枚唐代的开元通宝!其中有一枚是市面上都见不到的金开元!
  弟子们离得远,看不出那是开元通宝,但却还是一阵惊呼,“金的!金币?”
  “好厉害的元气!”
  夏芍却蹙着眉,对她来说,不管这三枚是不是开元通宝,也不管上面元气如何,她只是震惊,师兄竟然要把这给温烨?
  这是他常年带在身上的东西,陪着他不知躲过了多少凶劫,当初在青市,他曾把这三枚开元通宝给自己,最终她用过之后便有还给了他。今天他竟拿这送人?
  今天温烨拜师,师父和师兄按理是要送见面礼,但也没必要太贵重。徐天胤以前送的那套十二生肖的玉件,夏芍记得听他说过,玉料还剩一点,他以为他会雕件什么给温烨,但没想到,他会送这三枚卜算吉凶的铜钱。
  温烨盯着徐天胤的掌心,似也看出这三枚铜钱贵重。
  “拿着。”徐天胤直接把手伸过去,将三枚开元通宝放在了温烨手里还拿着的六壬式盘上。
  “谢师伯。”温烨谢过,便站起身来,给唐宗伯、夏芍和徐天胤敬了茶,拜师的仪式这便算结束了。
  弟子们纷纷围过来改口,周齐领着一帮子人打趣温烨,跟他要改口费,也要见面礼。海若在后头看着,眼神欣慰。
  夏芍趁着屋里乱时,把徐天胤叫了出去。眼下已是十二月初,京城刚下过一场雪,外头天气冷。出来时徐天胤手上拿着件大衣,往夏芍肩上一裹,夏芍抬头皱着眉,还没说话,徐天胤便开了口。
  “没事,在军区用不到。”
  夏芍眉头一点也没松,“你如今还是时不时会去国外执行任务,要有能用到的地方呢?”
  夏芍神情少见地有些不赞同,她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男人。男人默默望她,眼眸漆黑,看起来又有些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她拥住,拍拍,“没事,现在去国外的时候少了,有你给的将军在。而且修为也有提升,不必再特意用法器,普通的铜钱一眼能用。”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解释,夏芍听了却叹了口气。
  话虽这么说,徐天胤现在跟她修为一样,都是炼神还虚的境界,虽还不能路边随便投颗石子儿或者拔根草杆儿都能问吉凶,但也确实不必再拘泥于上好的法器。但随身带了这么多年的物件,用起来总是要得心应手些。而且,许也是夏芍担心,她总希望师兄身边多些法器,再多一些。
  多了总比少了好,以备危险时所需。
  当然,夏芍最希望的就是他不要再被派去国外执行任务。以他如今的军衔职务,换做别人早就安心呆在军区了,哪还有亲自赴险的?但怕就怕他在外这么多年,战功太出色,一些艰难的任务还是会找到他头上。军人向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真到了那时候,他是不能拒绝的。
  “他是你第一个入室弟子,值得。”徐天胤拥着夏芍,声音落在她头顶。
  夏芍的身子却颤了颤,虽然她之前任了阿覃为大弟子,但阿覃已然不在世。温烨确实应该算是她第一个正式收入的弟子,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惜把留在身边多年的法器送出去?
  “以后尽量不去国外。”似是感受到夏芍的气息有些感动和伤楚,男人把她拥得更紧些,头枕去她肩膀,声音低沉,听着是呆萌的,但却似乎在想办法安慰补救,“唔,要不,去逛逛古玩市场,再去挑三枚回来?”
  夏芍听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拳捣在男人胸口,“哪有那么多法器好找!”
  法器是不好找,但是古钱币对夏芍来说却是不难寻。这三枚铜钱,她必然是要找找的。不用他提,她都会去找。
  夏芍推开徐天胤,当即就给京城福瑞祥的经理祝雁兰打了个电话,让她凭人脉问问市面上有没有开元通宝或者大齐同宝。
  这两类古钱币都是存世极少的,但是做古玩这一行,总有些门路,不像收藏者要找寻那么困难。祝雁兰家里的人脉,要找这两样东西,应该不难。
  祝雁兰接到夏芍的电话只是愣了愣,但果然没有为难的语气,很快便应下。
  ……
  这天是温烨拜师的日子,对玄门来说也是重要的日子,因此中午夏芍请众人去酒店用宴。香港老风水堂那边不能离了人太久,因此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赶回香港。走的人里,张中先的大弟子丘启强带队,除了温烨、唐宗伯和张中先,其他人都一起回香港,带着那阿覃还有血婴的骨灰。
  温烨既然拜了夏芍为师,以后就跟着夏芍留在京城。会所这边正好需要个人帮忙。虽然京城的会所刚开不久,但是夏芍在风水上的客户可不仅限于京城的圈子,青省以及国内听过她名气的人,常会因为她在京城而亲自飞过来请她卜算吉凶的。
  夏芍如今上了大学,时间是多了些,但是她的心思还要放在公司上,会所这边大部分时候是晚上回来。若温烨在会所里,确实能帮她不少忙。而且对他来说,也是个历练的机会。
  温烨自从拜了海若为师,也跟她一起生活几年了,如今要分开,自然是不舍。机场外,玄门弟子站做一堆,海若眼圈微红,却笑着抱了抱温烨,摸摸他的头,“以后要听你师父的话,跟着她多历练历练,收收你那臭脾气,别总使孩子性子,知道了么?”
  昨晚又下了场雪,机场外头空气冷得人鼻尖儿都发红。海若拿出条新织的围巾来,蹲下身子给男孩围上,眼神慈爱地望着他,“十三岁了,也不算小孩子了。以后要知道照顾自己,冷了加衣,热了也别赤膊到处跑,免得着凉。知道了?”
  温烨平时爱装大人,最不喜别人摸他的头,但今天却乖乖的,点头,“知道了。”
  见男孩表情闷闷的,海若倒是一笑,“行了,又不是天各一方。京城离香港又不远,想你了随时都能来,没事常打电话就好了。”
  夏芍在一旁笑着打趣,“我要离家的时候,也是舍不得我妈的。”
  温烨的脸刷一下红了,霍地抬头看夏芍,看那样子想否认,但是又说不出口。看得夏芍在一旁直笑,海若则欣慰感慨地笑了笑。
  这孩子自打认识夏芍起,就跟她感情挺好,想来跟着他,他的日子也不会寂寞的。
  那就好。
  那就好……
  海若垂眸笑了笑,吴淑吴可两人却上前抱着温烨呜呜哭了好一阵儿,这才不依不舍地挥手作别。
  唐宗伯和张中先留下并不是为了再住几天,而是徐老爷子得知唐宗伯来京,想要见见他。
  这天正是周末,见面也就定在这一天。
  玄门弟子们坐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后,徐天胤便开着车,直接从机场带着唐宗伯、张中先和温烨一起去了他在京城的别墅。
  ……
  昨晚新下的雪,车子一路开进小区,路边是物业扫成堆堆好的雪人,穿衣戴帽,模样喜人。
  夏芍瞧着那些雪人,眼神一亮。徐天胤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车子开进别墅院子的时候,那里已经停了辆红旗车。
  徐老爷子,竟然已经到了。
  门口两名警卫员守着,见徐天胤从车里下来,行了军礼。迎面走来的正是常开车来接夏芍和徐天胤去徐家的张叔。
  张叔道:“老爷子刚来不久,在里面等着了。”
  徐天胤点头,从车里拿出毛毯来,去后座给老人腿上盖上,这才将轮椅搬下车来,自己亲自去后头推了,由夏芍在后面引着张中先和温烨,一起进了屋子。
  唐宗伯也是第一次来徐天胤在京城的住处,一进门,老人就愣了愣。
  屋子里,墙上挂着不少两个年轻人的合照,桌上随处看见温馨又古怪的小玩件儿,一看就不是徐天胤的性子会摆的,必然是夏芍布置的。
  客厅里没有人,徐天胤推着老人进来,最终在餐厅外头见到了徐老爷子。
  老爷子背着手立着,面前正是餐桌前那面墙,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照片,有男人围着围裙的,有吃饭时的,有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其中有一张,男人围着围裙,正在炒菜,回头的瞬间目光柔和,唇角一抹浅浅笑意。
  老人的目光望着这些照片,人都走到他身后了,他竟然都没发现。
  夏芍望着徐康国的背影,笑了笑。来这里见面是老爷子提出的,想来他也是想看看孙子的住处,不然在徐家或者在酒店见面都是可以的。
  “爷爷。”徐天胤在老人身后出声,声音不太大,想来是怕惊着老人。
  徐康国听见孙子的声音倒没被惊着,只是愣了愣,回过身来。身后,徐天胤推着唐宗伯的轮椅,站在最前头,后头是夏芍、张中先和一名徐康国不认识的男孩子。
  徐康国的目光最先落去唐宗伯盖着厚毛毯的双腿上,眼神震动。
  唐宗伯反倒笑得自然,神情怀念,语气感慨,“老友,二十多年不见,你也老了。”
  这一声二十多年让徐老爷子震动的目光里涌起沧桑,看向唐宗伯也花白的发,叹道:“是啊,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咱们都是老头子了。”
  唐宗伯的腿,徐天胤已跟徐康国提过了。他被同门暗害迫走内地那十余年,徐天胤一直在找寻师父的下落,徐老爷子也是知道的。原以为,这曾给自己儿子批命、比他更像祖父照顾了天胤十年的老友就这么没了,不曾想吉人自有天相,他竟能重回香港,他收的徒弟竟然能成为自己的孙媳。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自有注定之数。
  “您二老既然这么久没见,想必有不少话说。那就去客厅谈吧,我和师兄就不打扰你们了。眼看就中午了,我们们出去买些菜回来,负责下厨。”夏芍见两名老人都面色感慨,似乎二十多年不见,有千言万语在心头,此刻却不知从哪句说起,于是干脆出声把两人请去客厅,奉了热茶来。
  屋里有警卫员在,夏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老人们需要什么,警卫员自然会张罗。
  张中先也留在客厅里陪着,夏芍便和徐天胤带着温烨一起出了门。
  ------题外话------
  被咬得烦躁,数了数身上被叮的红包,除了已经消下去的,还在红肿发痒的居然有十六处!尼玛都是花蚊子,叮一口肿老大包!
  先发这些,超市还没关门,出门看看有毛驱蚊的东西,回来接着码字。
  明天月底最后一天,拼了!三更!
  一更早晨八点。二更留意公告,三更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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