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陈止身边的人脉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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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止在城外的府宅,比起两个多月前,住在里面的人变少了。
  这是因为陈止在县城中的家宅,已经重修完毕,他的兄弟、妹妹,还有家中亲人都搬了回去。
  那府宅完全按照旧日模样修筑,但有各家出力,所用材料都是顶好的,内里的摆设、用具更是顶级,陈停他们这一住回去,从上到下都很满意。
  老仆陈辅本来还要留下侍候,但陈止考虑到他年龄大了,不想让他继续操劳,好说歹说给劝着去休息了,城外的庄园留下了陈觉来负责,为了这事,陈觉欢喜了好几日。
  弟弟妹妹都回去了,而陈止单独留下来,在世人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陈止一个上品人物,住在县城之中,反倒让人觉得不自在,现在留在城外庄园,就有些世外气息,好事者还想模仿着清湖先生,要给陈止起个雅号。
  不过,考虑到陈止所住的地方,没什么不错的风景,雅号终究没有起出来,总不能叫他“陈庄居士”吧。
  当然,陈止住在这里,还是给周围带来了不少好处,无论是官府层面,还是世家层面,又或者干脆就是民间,对陈止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也让周围的环境有了不少的变化,虽然还不明显,但只要时间一长,潜移默化中必然会引起质变,若是在后世,周围的房价都要涨几分,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至少当下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过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多数都是有身份、有家世的。
  此刻,刘家的刘纲就在陈止的庄园中做客。
  “陈兄,前些日子,你给我看的几个农家之法,当真玄妙无比,我也看了你田中佃农的劳作,大有收获,隐隐有至圣先师吾不如老农之语的意境。”
  刘纲和陈止在书斋说着话,声音里透露着兴奋。
  由于弟弟妹妹搬了出去,城外府宅的布局有了些许变化,几个后宅的院舍都空了下来,最常用的房间就是书斋,也是陈止用来接待朋友和来访者的地方。
  和刘纲简单聊了一会,陈觉就敲响了房门。
  “少爷,陆映先生又来了,正在外面看家丁操练。”
  刘纲顿时也来了兴趣,笑着对陈止说道:“陆兄对你那些家丁很感兴趣,别说他了,我家也是一样,前几日我和兄长一起过来,见了那二百家丁的操练场面,他回去之后反复诉说呢,说想要在自家也练一批,但我就告诉他了,这可不容易。”
  两个人说着,从座椅上起身,朝门外走去,刘纲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些家丁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陈止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刘纲倒也识趣,并不追问。
  这个时代虽没有后世那些高端的科技,但同样有着核心技术,不能轻易泄露,这操练兵马的方法就是其中之一。
  古来兵法,在论述战阵时,都要先说一番训练方法,占据不少篇幅,这就是因为一个军队的战斗力,根本还是在训练上。
  一支精兵,可以通过战场历练出来,但他们的基础,还是要归结于训练。
  “喝!”
  “哈!”
  “杀!杀!杀!”
  从后门走出府宅,来到院后的一片空地,还未看到人,就已经有阵冲杀之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悍勇、肃杀的气息。
  哪怕没有看到人,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感觉到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再走近几步,就有阵阵沙土扬起,顺着空气流动飘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了一片宛如军营的布置,有高台,有锣鼓,又有几顶帐篷,这些东西将二百人围在中间。
  二百人分成几支小队,拿着长枪对攻,挑、刺、挥、甩,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度,配合着喊杀声,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训练,反像是在生死搏杀!
  那高台上则站着几人,为首的是陆映和陶涯。
  “陶兄竟然也来了,真是没想到。”
  看着台上的几人,刘纲露出意外之色,边上随行的陈觉赶紧就道:“兴许是小的来通报的时候,陶先生来了,这才没有接到消息。”
  陶涯与陈止走得近,也是在这两个月中发生的,是前者有意在结交。
  当初,陈止在卧冰楼救下众人,但随同诸葛言游学的人很多并不领情,在庾亮的怂恿下,甚至还有心要给陈止找点麻烦。
  不过,陈止获得三品的消息一传来,别说是他们,连庾亮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知道,当初传闻说陈止有五品之位,就引得关先等人不满,最后的结果却是直接登临上品,还是金口玉言的钦定,更是让他的心思复杂。
  一个月前,关先就当先离开彭城了,期间几乎都是闭门不出,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身影,与之相对的,倒是赵兴和陈止时常说笑,如今偶尔还会拜访陈止。
  而后,陶涯等人各有选择,如魏欧等人,依旧不愿和陈止过多接触,但也有庞乡这样的,选择和陈止结交,留下一个善缘。
  至于陶涯所代表的一部分,则是选择积极和陈止走近,以朋友之礼对待。
  实际上,以刘纲的乡品和家世,距离和陆映、陶涯称兄道弟还远着,就是因为他与陈止亲近,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时常过来拜访,和陆映、陶涯也熟悉了,无形中人脉建立,这身价也就水涨船高了。
  隐约之间,一个以陈止为核心的人脉网络雏形,渐渐成型。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他的兄长刘缈,最近也会找一些理由过来拜访陈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说话间,陈止和刘纲也走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操练场面,看着一个个家丁的动作和力度,更具有冲击性。
  陆映见了陈止过来,不由称赞道:“陈兄,你的这些家丁,已经算的上是精兵了,我在北上之时,也时常去看家中兵丁的操练,但那些场面,比起你的这些家丁,还是少了些许气概。”
  “陆兄,你这是抬举我了,”陈止摇摇头,笑道,“我的这些家丁,都只经过操练,没有真的经历过冲杀,没有见过生死,他们现在看着英勇,但其实还算不上兵,又怎么能说是精兵?”
  陶涯则道:“我曾在叔公的府上住过,见过他手下的精兵强将,若说凶悍,陈兄你的兵马尚且不足,可单论武艺和阵形,已经有过之了,况且兵马之勇,在于战阵杀敌,依我看来,陈兄的这些家丁,已经足够上战场了,若是再英勇一些,说不定都能攻城登梯了,易经有云:乘其墉,弗克攻,吉。这从来攻城的先锋,都是敢战之士,莫非陈兄是打算将自己的家丁,训练到这个程度?”
  陶涯口中的叔公,就是功勋卓著的南方名将陶侃,这是如今公认的名将统帅,陶涯用陶侃的兵马,来和陈止的家丁对比,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陈止还是摇头,只是道:“不敢与陶公相提并论,这些家丁,不过是为了保家卫田,你也是知道的,之前王弥来袭,我陈家担心被报复,临时召集子弟成军,但操练几日,却差强人意,当时是王弥意不在劫掠,若他真的攻陈庄,那单靠家族子弟,是万万抵挡不了的,正因如此,我才在事后召集人手,训练了这一支家丁。”
  刘纲看着下方沙土飞扬的场面,也忍不住感慨道:“陈兄确实是知兵之人,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将田间农人训练成这般悍勇之士!”
  陆映接着就说:“听说这二百人,是从一千人中挑选出来的,不说旁的,就是这号召力就非同一般,这武装家丁从来都是苦差事,寻常人家有几个愿意为之?所以但凡能招来人手,就都会被编入其中,结果陈兄却五人之中挑选一人,而我还听说,落选的人很多捶胸顿足,沮丧不已。”
  陶涯听闻,也笑道:“这就是本事,可惜这种东西,都是不好传授的,不然我肯定要陈兄教教我。”
  陈止笑道:“陶兄,你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论及练兵,谁人及得上陶公?你来我这里求教,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这可不是我胡说,听闻陈兄这家丁营中,还有特质的兵刃、武器,更有几套诡秘阵法,这些东西可不是单纯靠操练就行的。”陶涯说话间,观察着陈止的表情。
  他这话并非随口而言,而是有心试探,看陈止愿意不愿意透露。
  陈止的这个家丁操练,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最初彭城内外的人,并没有多加注意,因为这种事并不罕见,其他家族也都是这么做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家族的人,亲眼见过陈家家丁的样子之后,开始发现不同了。
  不光是这支家丁的精气神,更惊讶于家丁们所使用的武器兵刃,尤其是陶涯这样见过沙场战兵的,更是重视,时常询问。
  今天,他正要再问几句,忽然就有个仆从过来,到了陶涯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有人给我来送请帖?”陶涯露出了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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