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厚积薄发,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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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信阳候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那么剩下的两位身份尊贵的男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上一世二皇子之所以能够即位,想必也是得到了皇帝和青王殿下的认可吧?贺莲房做鬼的时候因为有牵绊,所以只能待在大学士府和弟妹身边,当时她又满腔悔恨,哪里知道自己会有再世为人的机会,所以也压根儿不曾去探查这些事情,如今才颇为后悔。
  而老太君抱够了外孙女,便要去找贺励麻烦了。她牵着贺莲房到主位上坐下,一双威仪的凤眼紧紧地盯着贺励,把个堂堂体仁阁大学士看得冷汗涔涔。当初岳父刁难自己,大多都只是学术或是人品上的,唯有岳母,让他是见了就怕:“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你不当和尚了?”老太君问,那双凤眼看得贺励脊背发毛。
  “外祖母,爹爹只是伤心过度,所以才去相国寺修行几年,又不是真的要落发出家,便是他想,皇上怕也是不肯呢。”贺莲房轻笑,握住老太君的手柔声劝着,她的眼睛便是遗传自母亲,而母亲则遗传自老太君,一看到她的眼睛,老太君便忍不住要心软:“你这孩子,我才问你爹一句,又没说要对他怎样,瞧你急的。”
  贺莲房难得俏皮地耸耸肩:“我可不急呀,外祖母您若对爹爹有意见,那日后慢慢罚他也就是了,可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儿个动怒可不太好呀。等过了年,您可得好好罚一罚爹爹,否则我跟回儿潜儿都不依。爹爹,您没意见吧?”
  贺励苦笑,他哪里敢有意见:“但凭岳母责罚。”
  老太君听了,心里这才舒坦。她也不是真要罚贺励,毕竟对方可是正一品的大官,人品又是没得说的,她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当下道:“好好好,外祖母都听你的。今儿就算是家宴,以前的旧事,咱们都不谈,只往前看。”
  于是一行人坐在前厅便聊了起来,贺励便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又跟岳父一家子说了一遍,直听得四个年轻侄儿火气冲天,恨不得冲到学士府去将那想毁了他们表妹名声的恶妇给宰了!再后来听到贺兰潜被人下毒,贺莲房曾被上官氏踢了一脚的时候,靖国公与老太君怒不可遏,贺茉回与贺兰潜也说了这三年间上官氏暗地里给他们使的绊子,让他们屡屡有苦说不出,偏生府中下人们还以为是他们对待上官氏不好,直把蓝家人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二夫人只是个姨娘,两个庶妹又都被禁足,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贺茉回说。
  “励儿,你怎么如此糊涂!”靖国公忍不住沉声斥责。“你身为人父,若是做不到保护儿女,又如何能成为国之栋梁?将三个孩子丢下三年,你这可是为人父应做的?!”
  贺励认错:“小婿知错。这上官氏,是母亲用了那种手段逼我纳的,当初她是无辜的,我便是再恼母亲,也无法将怒气都撒到她身上。而这些年她也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安分守己,直到三年前,我离府,她全面接管了学士府,母亲还在给我的信中对她多加夸赞,我便以为她善待了我的儿女,若不是潜儿中毒,莲儿来相国寺,我怕是永远都想不到,这个我以为温婉善良的女子,其实是个心思歹毒的恶妇!”
  “既是如此,姑父您为何不休了她?留那样的女子在府中,岂不是让表弟妹们处于危险之中吗?这上官氏不过是个姨娘,严格说起来,只是奴婢,不算主子,难道您要休了她,还得昭告天下不成?”蓝晨不解地问,他是非常喜欢那个美丽又有才华的姑姑的,可惜对方红颜薄命,所以对于毁灭了姑姑与姑父这桩姻缘的徐氏与上官氏,他充满了厌恶。
  贺莲房轻声道:“是我不让爹爹休了她的。二夫人虽然为人阴险,但表面功夫却做的十分周到,迄今为止,她未曾犯过七出中任意一条,更是没有任何把柄在我们手中。更何况,这些年她一直掌管学士府,在外人眼中,她是非常贤惠能干的女子,若是将她休了,爹爹的名声定会因此受损。万一有不轨之人以此为本上书弹劾,那就麻烦了。”
  “没有证据?那个叫德子的小厮不是还在府中么?还有你院子里叫东香的丫鬟,这还不够?”蓝晌剑眉微蹙,“如今这两人都已招认,这毒就是上官氏命人下的,难道还不足以将她定罪?”
  “以我对二夫人的了解,她可不是做事这么瞻前不顾后的人。德子说威胁他下毒的人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可那丫鬟不见了,据二夫人说,对方偷了她的首饰逃出府去了,至于□□什么的,她也肯定一早善了后,拿不出证据,只靠两个下人的指证,远远不够。再说了,德子是潜儿的人,东香是我院子里的,这只会让人以为是我们嫡出的在陷害庶出,不会有人相信的。”没有物证只有人证,这人证还是他们的人,世人可不会去想其中的曲折弯绕,他们只相信他们眼中看到的。
  “可恶!”性子最为冲动的蓝晚一拳砸在案面上,“难道就这样任她逍遥不成?!”堂堂靖国公府、大学士府,居然还发落不了一个姨娘?!这说出去,还不笑掉人的大牙!
  多荒谬啊,可偏偏这就是真的。他们大可以将上官氏休掉或是杀掉,可纸包不住火,上官氏素来贤名在外,虽只是个姨娘,却也是上官翰林的独女,若是有心人朝皇上参上一本,怕是贺励的声望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一张白纸,若是有了点污迹,便不会有人再要了。
  “晚表哥不用担心,爹爹早就想休了她的,是我拦着的。”贺莲房轻笑。“她给潜儿下毒,我虽然不能以此为由拿捏她,却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再说了,她的父亲上官翰林是齐王的幕僚,若是真休了她,怕是在上官翰林的三寸之舌下,齐王便会将爹爹视为眼中钉,严重些怕是连靖国公府都要记恨上。若是这样,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休了上官氏,她回到翰林府,仍然是翰林府的独女,可不休她,她就是大学士府的姨娘,这一点任谁都看得清。
  忍一时,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呀!
  闻言,靖国公欣慰不已地摸着贺莲房的头:“莲儿真是长大了,不像你娘,性子倔强的要命,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这个外孙女,又聪明,又知隐忍,可她不过才十二岁呀!若是能好好培养,将来怕是了不得,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决不能再让外孙女重蹈覆辙!
  “莲儿也是受不得委屈的,只是莲儿心眼子小,受了什么委屈,都想自己报复回去罢了。”
  众人一听,都笑起来,一家人和乐融融,高兴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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