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愿为先锋不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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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道:“鸟铳手最重要的就是机动性。因为装备成本太高,东瀛也只有陆奥的伊达军装备了这种甲胄。我们这里的,也都是从伊达军抢来的,至今也就只有两千天兵甲士,其中一千天兵甲士装备这种掣电大抬枪。每个人有十管填装好的弹药管。”
  刘显大喜道:“一场仗打下来,铁炮队能不能轰十枪都是个未知数。十管大抬枪轰完,只消把倭寇的精锐甲士轰杀,剩下就是收割了。这样的天兵天将,哪里还有对手!”
  戚继光沉着道:“有对手!”心里一痛,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龙咆陌刀骑出阵。
  一片奔雷般的马蹄声响起,铁骑从校场最远处滚滚而来,新任龙咆营将胡守仁已经将龙咆陌刀骑重新练过,率军向着天兵甲士的阵地冲去。
  天兵甲士一起开枪,龙咆陌刀骑外围扬起一片盾墙,陌刀夹于盾牌缝隙之间,侧向奔走,将整个马队护得严严实实。前队一个快速迂回,枪弹一过,后面立刻杀出一个后队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以之前三倍的速度发起冲锋,瞬间将白天兵的阵型冲得两侧分开。
  白天兵不得不飞跃拉开距离,但是龙咆陌刀骑后队后面忽然又分出了后队,竟是还有一个队躲在后面殿后,保持着距离。此时掩杀冲出,呐喊中将半数刚落地的白天兵冲翻在地,整个队形都散了。白天兵没有机会开枪,只能四处飞散,寻找机会重整队形。
  胡守仁率队冲破白天兵阵营,对着假人先是一阵铁弩怒射,随即陌刀狂劈,将穿着铁甲的假人瞬间砍成碎片。
  “好!”戚继光大喜,攻守兼备,操练娴熟,变幻如云,就是要这样的骑兵,就是要这样的骑兵大将!这一次就算是狼兵挡路,也根本不可能突破这样的铁骑。
  刘显惊呼:“天下第一铁骑,非龙咆莫属!”
  话音刚落,校场之中不服的已经出来了,陌刀虎大营浩浩荡荡举着一片刀光涌出,刀光结成刀山,场中只见刀光,不见人面。“斩!斩!斩!”呐喊声中齐头并进,龙咆陌刀骑就像是撞到铜墙铁壁一样被迫向两边分开迂回。
  在龙咆陌刀骑身后,响起了一片铁轮碾压之声。车兵出阵,意味着普通军士开始大规模集团军出战对抗以甲士为首的敌军。
  刘显早就听说过戚家军车兵营的厉害,见到了才知道,这已经不是随便听人说说就能拿来套用的兵法了,这是在实践中不断在进化完善的兵法,支撑它的是戚家军不断积累的雄厚家当。
  刘显发出一个声音代表了一切:“这么多?”
  中军旗鼓队擂动战鼓,超过二十种不同的战车在车兵营的推动下浩浩荡荡上场来。有的车上加有厚重的铁壁,这些铁壁已经不再是之前笔直地挡在车头,而是以一个仰角微微向天,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有的战车上面驾着大炮,由鸟铳队簇拥着连成一片。
  还有的战车非常奇怪,上面全是云梯。刘显能看明白,这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云梯车。
  戚继光道:“南方作战,水道太多。有这个就不用绕路。”
  只见几辆车将云梯打开,一辆车插在另一辆车后,竟然就成了一个数十丈长的车龙。车兵在云梯下以风鼓吹起气囊,就成了浮桥。四周明军将装甲板挂在上面,甲板勾连,桥面竟是十分坚实。
  刘显都看傻了,不用下水演练也知道,一般的河直接就架起来过去了。
  有的是个旗斗,看上去可以立起来。
  戚继光道:“这个是望杆车,需要瞭望时临时立起,指挥作战也十分有用。”
  刘显惊道:“但是一旦一仗落败,这损失太大了啊!江南多水路,战车在街巷中好用,在野外大战之时又如何?”
  这些战车要打造,不知道要花多少银两。光是花在里面的人力物力和心思,都足以令其他的人望而却步。
  戚继光却十分肯定道:“自从火器伊始,我想,战法战术便都已经朝着拼钱的路上去了。看一看海面上东洋西洋的战舰和大炮,就算今天舍不得花钱,他日别人这样打你,也要逼得你花。”
  刘显凝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戚家军疯狂的鸟铳队密密麻麻簇拥在车兵构成的战阵里,按照十分娴熟的阵门流动、变换位置。狼筅和杀手队把守着阵门,任何人试图冲进阵中威胁到鸟铳手的安全,都会被近乎残忍地杀死。
  外面是移动的铜墙铁壁,门口有狼筅和杀手把门,里面是数不清的枪口,阵心还有虎蹲炮随时可以用仰角发射。在这样的大军面前,任何的对手都只能逃走啊!
  刘显忽然觉得,之前的丹羽军听说是使用了百花缭乱的分兵战略而损兵折将,狼狈逃走。但是硬碰过之后,大概丹羽军的想法又会改变了吧?
  戚继光的嘴角泛起了狞笑,刘显忽然爆出哈哈大笑,懂了,戚继光正在期待着和丹羽军的硬碰。
  戚继光道:“出征之时,但请刘兄坐镇台州!”
  刘显抱拳道:“愿为先锋,不愿坐镇!”
  万历三年三月二十五日,数不清的舟山倭寇战船出现在宁波海面之上。宁波沿海一片恐慌,难民在地方官府组织下有序逃离。
  同一日,戚家军发动八万大军,集全军之力开向宁波。把总楼楠负责台州防务,胡守仁率龙咆陌刀骑大军至海门卫,居中策应。兵部佥事唐尧臣指挥中军游击兵协守新河,保护伤员和家眷;把总任锦率兵速出海上,实施伏击;戚家军主力连夜赶往宁海,并请宁波海道总兵发兵,水陆会剿。
  当消息传到,丹羽长秀笑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戚家军向宁海方向运动,台州的防御力量十分空虚。
  黑田官兵卫顶盔掼甲,放落鬼面,率领手下武士登上旗舰:“出击——!”
  倭寇主力舰队乘着夜色从宁波驶离,兵分三路,进犯台州。一路由里浦登岸,欲犯桃渚;一路由周洋港登岸,欲犯新河;一路泊于健跳、圻头。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早就在等着的戚家军斥候,见到宁波海面倭寇舰队驶离,立刻便有急报传出。急报分成数路,同时送向金山卫、杭州府、绍兴府几个方向。
  接到消息,各路明军一起向着舟山海域和沿海地区发动了清剿。
  当戚继光打开情报,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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