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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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碧秦自己也懵了!这是个啥玩意儿?!这剑他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手上!他只觉得这剑很轻,明明是纤薄剑身加很有质感的剑柄,握在手上就像抓了根羽毛一般轻盈!而那剑柄是纯白的颜色,唯有剑柄后端坠了一颗紫荆石,花碧秦觉得这颜色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然,就在两人还为凭空出现的“白羽剑”疑惑时,花碧秦不经意间眼神一飘,正瞧见关雨丝悄然转身,将那张符纸扔进了炭炉……
  完了……
  花碧秦心下一紧,也顾不得手上抓的是什么剑,眼眸一瞬,向小青刺去。
  小青大惊,躲过一剑大喝一声:“死狐狸!你搞什么?!”
  按说他俩的位置,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南白日绝对听的到!可就在屋里的大公鸡意识到小青在屋外时,已为时已晚……
  他不知道屋里点的什么香,竟然会突然间变了味道!那撩人的香味在他鼻尖穿梭,打着诱人的弧度只往心窝里窜!而他的脑海中竟全都张玉堂的记忆!泛舟,成亲,美人如斯!心跳加速的感觉,实在是让人……
  屋外,花碧秦招招袭击小青面门,为的是挡住小青视线,不让她往屋里看!可小青那丫头连打架都不专心,一个劲儿的扒拉花碧秦,恨不得把他打透明!透过他去看屋里的场景!
  花碧秦使出浑身解数,想把小青引到别处,可无论怎么打,那丫头死活不挪地方!
  终于,花碧秦在心中有愧,不忍出手中,被小青钻了空子,手臂被雄黄剑刺伤一道,而屋中来不及关窗的两人,已经有一位退了衣衫,站在了另一个人眼前……
  当花碧秦发现小青已然看到这样的场景,忙飞身到她身前,抬了染血的手臂挡在她眼前:“别看!”
  小青愣了,她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也怀疑那场景到底是不是真的……
  关雨丝,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在南白日面前,真的可以不着丝缕,坦然相见吗?
  她就站在原来的树杈上,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石化当场。
  花碧秦死的心都有了!即便他从来没有自省的能力,也从没有怨过自己,就算真做错了事情,他都不会说自己一个“不”字!
  可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懂了情爱,还是明白了人事,他真的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怎么补救,这要怎么补救?!
  花碧秦快速去找补救的方法,可当他看到小青睁大着眼睛,连眨都不需要眨眼就流了豆大泪珠时,所有补救的方法,好像都无济于事。
  “那个……青姑娘,这是个误会,真的,你别……”
  “原来,你是为了挡住我,才出手的。”小青没有抓下花碧秦的手臂,任由他挡上自己的目光,半晌才斜过泪眼瞧上他内疚的脸:“连你这样的人,都懂得替人着想了,可他为什么不懂,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花碧秦这心啊,随着小青的眼神一起碎成了渣,他多想说这是自己误会了南白日和白素贞的关系,所以一时错了主意,才酿成现在的结果,但不是谁都有勇气承担自己的错误,更何况一个自恃清高的家伙,他即便知道错,嘴上也不能说,因为他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
  就算说了,现在的小青,听得进去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青别过脸去,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愤恨的看一眼关雨丝房屋的方向,好像真能透过花碧秦的手臂,看到里面的场景一般。
  然,她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也在听到关雨丝第一声娇喘时,崩塌了……
  花碧秦心中一痛,再不管小青有什么想法,一把揽上她的腰际,将人强行掳走,离开这个他放下的最大的错误。
  ……
  白家小院儿,花碧秦把小青扔进房中,反手将人关在里面,自己没跟着进去。
  或许初升的狐狸就是这样,即便成人,但心智仍是动物,他不懂情爱,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何为心疼,更不懂得什么是逃避。
  如果他懂,可能现在那七上八下的心就找对了位置,这种不敢面对小青的状况,就叫做逃避。
  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背靠着安静的屋,他不知道小青为什么这么安静,想进去看,也没勇气,想安慰,也觉得话说出来是恁般无力,想承认错误,他不敢开口……
  万般无奈,花碧秦只好抬手在门外画了个圈,窥探着小青,再看到她只是坐在床边低着头,没有眼泪,也没有气怒时,他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应该,没事吧……
  自我安慰也好,逃避也罢,花碧秦带着满心羞愧,离开了白家小院儿。
  月牙初升,南白日终于在关雨丝房中幽幽转醒。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相公,你醒了?”关雨丝关切来问,一张脸微微泛红。
  南白日捂着有些发紧的脑袋,引一道真气上头,顿时眉宇一皱,望向关雨丝:“你点的什么香?”
  “啊?”关雨丝眼神有些忽闪,南白日瞥见这个表情,就已然了解这其中关翘。
  “你骗我……”南白日喃喃出声。
  “我……我没有啊!那只是一张……”
  关雨丝话没说完,南白日自顾下地,登上鞋子抓了衣裳,没等关雨丝反应过来,人已出了大门。
  关雨丝端着的茶还温着,却没机会再入夫君的口。
  等她发现南白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那茶碗便应声而碎,长久的压抑也在这时候功亏一篑,关雨丝心中一疼,抬了手掩面哭泣。
  这哭声是如何撕心裂肺,也只有赶来的朵儿才听得到。
  ……
  南白日一路飞奔,也尽可能的想起来所有细节,当他在脑海中读到小青的一声叫喊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死狐狸!你搞什么?!”
  这一声,是那样的清楚,就在他闻到那一阵异香之后。
  再然后,他只知道看着眼前的关雨丝,根本移不开眼睛!是张玉堂的记忆也好,是那香味也罢,是鬼迷心窍也好,是色字当头也罢!他居然无耻的忽略了门外的小青,搂上了别的女人!
  “该死!”南白日咒骂一声,更加快了脚步。
  她看到了吗?听到了吗?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她会不会选择相信自己,那不是他的本意!
  这样的猜想伴随他回家的路程,但为何这路这样长,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但等好容易来到门前,他的手却第一次不敢推开小青的房门。
  想来这么久,他总是盼着推开这扇门,怎么现在,就这样难。
  然,就在南白日伸出手的一瞬间,门却开了。
  小青站在他眼前,红肿着双眼,却对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这一笑,南白日心都碎了。
  他不顾一切的拥上眼前的女人,紧到抽空她胸腔所有的空气:“对不起!对不起……那不是我,你要相信,那不是我!”
  很久,小青才回拥着他的身子:“是为了张家,为了不让关雨丝告诉关将军,你才那样做的吗?”
  “不是!”南白日忙道:“关雨丝受人迷惑,点了奇怪的东西,那东西的味道很像香料,却不是‘人’该有的东西!我知道这听上去像是借口,但这是事实!你一定要相信,我是被……”
  “你被关雨丝下了药吗?”小青抬起头,可那眼神却是怀疑。
  “不,不是她。”南白日道:“我本以为是她错了主意,用错了方法,才会寻些那种香料……”
  小青不愿听这个,下意识的转身离开距离。
  南白日也不再说,只挑重点:“我一心急着回来,没多想那香味,直到刚才在门前,我才意识到那味道隐隐带着妖气……还有一股……仙的味道,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不是她会有的东西。”
  不料,小青却轻笑一声转过身来:“你是说,有人给了关雨丝这个东西,让她来迷惑你?”
  南白日轻皱眉:“怕就是这样了。”
  “呵呵!呵呵呵!”小青突然笑起:“谁会这样做?你我之前除了关雨丝,谁会想拆散我们?!你这借口,未免太牵强!”
  “真的是……”
  “好了别说了!”小青大喝一声,转过身背对南白日道:“无论因为什么,这件事以后都不许再提!你也不许再回张家!如果做的到你就留下!做不到,你就走!”
  “……”
  爱情是个很厉害的东西,无论是谁,只要敢碰,结果都是一样,丢了心,也坏了脑子。
  小青只顾着伤心,居然连突然出现的花碧秦,都给忽略了。
  南白日也顾着解释,居然连门外跟小青打斗的那个人是谁,都忘了问。
  谁在爱情面前能保持清醒?若能,只能说明不够爱。
  人很愚蠢,而妖更蠢,仙也蠢,不然为什么选择做人。
  修炼成人也好,历劫做人也罢,既然选择和别人产生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都一样。
  而南白日在看了小青许久的背影后,他缓缓走到小青身后,伸手抱住了她:“我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也请你相信我,你看到的那个招人恨的家伙,不是我。”
  小青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珠,颤抖的抚上了南白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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