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猫猫不能听这些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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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桑葚相信,无论是心肠软的班主任,还是爱侄心切的语文老师,都能在考虑到两位学生未来的前提下处理这件事。
  事情也果然如小桑葚所料。
  在此事发生后,江不名和林有梦都有两天时间没来学校,不过班主任给出的理由是,江不名同学生病了,回家休息;而林有梦则是要参加校外的一个活动,所以请了假。
  除此之外,班主任还和班上几个比较粗心大意、家庭富裕的同学都聊了聊,包括小桑葚,想要确认,近半年来,班级内是否又发生过不光彩的盗窃事情,或者,他们有没有忽然丢东西。
  都没有。
  小桑葚确认。
  在那件事后,江不名再也没有偷过钱。
  林有梦在这周快结束时才来上课,她的状态看上去有点糟糕,上课时也是心神不宁,恍恍惚惚。上午第三节 晚自习时,有个断了手的男人来班级里,自称是林有梦的爸爸,说来找女儿。
  老师不怀疑,让林有梦出去了。
  林有梦低着头出去,小桑葚看到她身体都在抖,好像很害怕对方的样子。
  这一点让小桑葚的注意力从黑板转移到她身上,班上其他同学也大多好奇望向玻璃窗外,看着林有梦走到灿烂阳光的走廊上——
  下一刻,她的头发被用力薅住。毫不设防地,林父揪着她的头,狠狠地往墙壁上砸——
  “臭不要脸的赔钱货,我出去干活能挣几个钱?老子断了手供你上学,你在学校里就干这种事?”
  林有梦的额头重重砸在墙壁上,小桑葚听到清晰的卡吧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敏锐地跳上书桌,头也不回地跳出去,借着力量,往走廊冲去。
  走廊上,林父还在揪着女儿头发,完全不顾林有梦鼻子出血,就像砸一个玩偶,他说:“不想上学就别上了,回来打工——”
  “你松开她!!!”
  林父听到一声女生暴喝,完全没当回事,倒是停了手,下意识松开头发。一转脸,一个35码的运动鞋直直踢到他鼻梁上,咔吧一声脆响,他被踢得眼睛发黑,受冲击力,往后倒去,手掌堪堪扶住旁边栏杆。他呼次呼次地喘着气,震惊地看着小桑葚——
  一个个头极小的女学生,跳起来,一脚精准无误地踢到他脑门。她怒吼:“你离我同学远点!!!”
  在小桑葚打算补第三脚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抱住她,还有人扶起满脸血的林有梦。她的伤不仅仅是额头,还有鼻血,牙齿咬破嘴唇的血,到这时候,她反倒不哭了,像个麻木的木偶,任由同学搀扶。
  保安也终于赶到,将林父原地制服,按住他。
  林父被一个高中女生踢到眼冒金星,完全愣住了,只看到那个小个子女生去扶林有梦,给林有梦递干净的纸巾……
  烈日炎炎。
  谢薄声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班主任紧张地告诉他,小桑葚在警察局,配合警察叙述事件过程。
  谢薄声问清楚情况,一刻也不耽误,匆匆去警察局陪伴小桑葚。尽管对方身份证上的年龄已经成年,但毕竟还在读高中,可以允许他在场。
  小桑葚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警察也没难为她。毕竟小桑葚完全是身为班长来维护班级同学,也是在及时制止家暴。当时目睹这一切的学生还有很多,这些大多16左右的未成年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心理惊吓,班主任又赶回去,和学校里的心理老师一起,给学生们做心理疏通。
  而林有梦的父亲被暂时关起来,她的母亲将她接走,去医院包扎伤口。
  谢薄声下午原本还有课,不得已和另外一个老师换了二人的课程,在班级群中也进行了通知。他陪着小桑葚在警局了足足四个小时才离开,事情暂时结束后,才带了饥肠辘辘的小桑葚去吃烤鱼。
  这一次,小桑葚第一次向谢薄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想好了,我要当老师,我要当校长,当小学或者初中的校长,”小桑葚认真地告诉谢薄声,“就像你照顾我一样,我也要照顾人类的幼崽。”
  “我要保护他们不受到侵害,我还要教给她们正确的知识。”
  “我也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教育者,”小桑葚掷地有声,“就像你一样。”
  谢薄声笑了笑,他将碗筷用沸水烫过一边,轻轻放在小桑葚手边:“我相信你。”
  他说:“你是我的骄傲,永远都是。”
  这件事过后不久,林有梦请了一个长假。小桑葚从班主任那边隐约听到点消息,说林有梦的母亲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这次果断极了,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和对方继续生活。之前不离婚是“为了女儿”,现在同样是“为了女儿”。
  听说,她母亲还打算去控告林有梦的父亲,控告他家暴、婚内多次伤害自己和女儿。
  至于江不名,他申请了暂时休学。
  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在下个新学期,和下一届高一生一同重新上课。
  小桑葚的大部分精力仍旧在学习上,她不仅自己学,也带着周围同学一块儿。在这种浓郁的学习氛围下,很快迎来第一次期中考。
  林有梦在期中考的时候来了学校,不过发挥不太好,这次只排在班级第三位。
  倒是小桑葚,自从开始跟谢薄声一同分析、背诵作文素材后,作文成绩突飞猛进,终于稳居第一宝座。
  高二一开始,小桑葚要准备的考试更多了。她顺利通过测验,拿到可以提前高考的名额,但其他的会考也不能落下,还有一些全国性质的学科竞赛(通过后会有一些大学的加分)……最忙碌的时候,她只有一周时间来准备三个科目的学习。
  高二这一年的寒假,她只在谢薄声父母家中住了一周,就被望猫猫成校长的谢薄声重新拎回家中,他亲力亲为地教她弱势科目——语文,陪她做了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和她仔细讨论该如何将论述文写得条理清晰又有文采。
  在这样紧张的教育下,小桑葚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高考。
  高考第一天的清晨,一夜未眠的谢薄声早早煮好早餐,让小桑葚吃下。他计算时间很好,早早将小桑葚送去考场,而在即将进封闭区之前,小桑葚忽然回头,向谢薄声跑过来,踮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人潮汹涌,无数送考家长,维持秩序的家长,扯开的红色条幅,还有大喇叭里的声音,提醒大家维持好秩序。有带考的老师给自己学校里的学生加油打气,告诉他们做题不要紧张,要镇定,慢慢来,高考考的就是一个心态……
  无数双奇特的目光下,小桑葚却视而不见,她从来都不会在意人类的眼光,漂亮的眼睛中只有一个谢薄声。
  谢薄声脖颈上一层汗,他手里还拿着小桑葚的书包,里面装着的全是不能带进去的东西,他仍旧西装革履,耳朵不知是太阳还是她赐予的红。
  “喂,谢薄声,”小桑葚认真地说,“等我高考完,你就和我结婚吧,好不好?”
  第100章 喵喵喵喵喵喵
  猫和教授的礼物
  谢薄声握住她的手掌:“我会和你结婚。”
  人声鼎沸,夏日的热浪和喧闹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强势逼着衣服下面的汗。
  谢薄声低头,他紧紧握住小桑葚的手。
  向来在外收敛自己的他,今日今时,全然不在意周遭视线,谢薄声说:“好好考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等你出来。”
  小桑葚还是重复刚才那句话:“你要和我结婚。”
  谢薄声微笑着回应:“我一定会和你结婚。”
  这个回答终于让小桑葚喜笑颜开,她差点要跳起来,但还是捂住不知为何而乱动的心脏,开心和谢薄声招手:“等着吧,我一定考个超好的学校给你看!!!”
  现在刚开始往学校内放学生,虽然是陌生的公立学校,但学校张贴了考场指示图,在学校之中,也有很多老师帮忙找寻考场。高考是学生们的大事,几乎所有人都在默契地确保这场考试能够正常进行,确保每一个学生都能够顺利地坐在教室之中答题,用一支笔,在空白上书写他们三年来的学习成功。
  谢薄声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小小的桑葚扎着马尾,拿着透明文件袋和文具在人潮中规规矩矩地往前走,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而谢薄声一直看着她。
  如果说,高考时有比学生更累的,那就是家长了。一上午还没过去一半,就有家长因为中暑晕倒,一群人齐心协力将对方抬到阴凉处,拧藿香正气水,扇扇子……
  还有一些人,是辅导机构、复读机构或者“名师一对一指导,填报志愿”,拿着大把的传单,就在门口,等着学生出来就发。期间有学校的老师上前驱赶了一次,让他们等最后一场考完后再过来。
  这时候来,的确影响学生们的考试心情。
  谢薄声没有去车里等,酷夏炙热,他在学校旁边的冷饮店点了两杯奶茶,又去买了冻栗子,最后去蛋糕店,请他们做了小蛋糕,上面要写“庆祝谢桑葚同学考完语文”。他已经在附近订好中午的餐厅和酒店房间,离家有些远,就去餐厅里吃饭,然后去酒店好好睡一觉,下午还有考试。
  来“陪考”的不仅仅是谢薄声一个人,还有白猫先生、莫非白——以及莫非白抱着的、航空箱里宋青衿。
  李京墨没办法过来陪考,他是老师,这种情况,还是要优先考虑自己的学生。
  不过这几个人是约定好了中午一块儿接小桑葚出来,然后大家一块儿吃个午餐。为了表示庄重,几个人还特意换上了隆重的衣着——
  谢薄声看着眼前穿旗袍的人,陷入沉默。
  莫非白拍了拍旗袍:“这是郑不凡说的,叫做’旗开得胜’,说送学生考试,一定要穿旗袍,这样学生就能顺顺利利、拔得头筹。”
  谢薄声沉吟片刻:“是的,我可以理解。”
  “但是,”谢薄声的视线转移到穿着一身红旗袍的白猫先生身上,“嗯,我想,成功就没有必要穿旗袍了吧?”
  “错,大错特错,”一身火红旗袍、戴着红色手套的白猫先生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诚恳地说,“我的名字是成功,寓意很好,更应该为小桑葚送上旗开得胜的祝福。”
  谢薄声:“……”
  当收卷的铃声响起时,谢薄声站定身体,停止交谈。一行人齐刷刷地望向校门口,等待着里面有个金色卷发的女孩蹦蹦跳跳出来——并没有辜负他们期望,铃声刚响起不久,遥遥地看着,有个金色马尾、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
  白猫先生感叹:“不愧是我们的猫猫,她这是从楼上跳下来了吗?这么快。”
  谢薄声说:“我更相信她提前交了试卷。”
  作为铃响后第一个飞奔出校的人,小桑葚无视了想要拦住她进行采访的记者。
  遥遥看着谢薄声,她径直跑来,直接跳到他身上:“谢薄声!”
  “我好幸运啊谢薄声!今天的作文题目有点像上一年八月十三晚上九点二十分我们写过的那个题目耶!我写得超级顺畅!!!”
  谢薄声含笑抱着她,手中拎着满满甜点和奶茶、冰栗子:“先下来,下来再说。”
  小桑葚说:“我觉着我们结婚有希望啦!”
  已经饿到前胸贴喵背的莫非白举手:“我同意——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白猫先生礼貌地说:“尊敬的谢教授,我也同意,而且可以做小桑葚的父亲。”
  航空箱中的宋青衿喵喵喵。
  「不可以啊法定结婚年龄还没到呢你这是在挑战法律尊严哇谢教授」
  小桑葚骄傲喵喵。
  「我就是谢薄声的法律喵喵」
  谢薄声问:“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没有。
  一行人去了谢薄声订好的餐厅,是个包间,吃过午饭、切完蛋糕后,谢薄声督促小桑葚上楼午睡,他在酒店房间中守着,等小桑葚睡着后,才走到走廊上。
  黎华懋恰好也在。
  他应当是和人谈事情,笑着向谢薄声微微颔首,两人就此擦肩而过,而走廊尽头,是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精瘦,黎华懋笑着迎上去,和对方拥抱,亲切地称呼他:“我的兄弟。”
  谢薄声重新回房间,小桑葚还在呼呼地睡,姿态放松,在床上一会儿摊成大字,一会儿又把自己卷起。
  谢薄声忍俊不禁。
  高考持续了两天,这个房间和餐厅,谢薄声也订了两天。蛋糕和甜点,每次考完都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谢薄声满足了她的一切需求,期间也绝不谈考试或者答题相关的内容。
  无论她考得什么结果都可以,成绩高,那就挑个好大学读,成绩一般,那就读一般的大学,差,就读差些的大学。人生从来都不是寄希望于一场考试,将来还会有许多的选择点,读研,读博……
  就像莫非白,今年也刚参加了面向社会人士的成人高考,获得一个在学校中读书的机会。
  猫猫们才不在乎学历的“含金量”,她们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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