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过娇柔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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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一干人等皆跪拜在此,就连久不出门的老夫人与孔灵乔也依礼跪拜在此。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三月未到的功夫,圣上竟来贺府赐婚两次,这样的洪恩浩荡,众人面露喜气,可这人群中,却有两人神色微恙。
  一个是跪倒在老夫人跟前满眼嫉恨的孔灵乔,一个是沉声不语神色不大好看的贺昱,两人面上神色如出一辙的异样,实在太过明显。
  贺秋浓手捏着圣旨,莞尔一笑面上却是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含羞,又连连笑了笑:“多谢文盛公公。”
  长公主也喜笑颜开,她倒是显得比贺秋浓还动容三分,听读圣旨的时候,心砰砰砰乱跳的不行,待尘埃落地便深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让王嬷嬷取些金叶子来,打赏文盛公公。
  大喜的事儿,文盛公公便没推却,笑着应下了,也是玩笑的问了一句:“这年下的好日子甚多,长公主殿下定要好好挑挑,为姑娘挑顶好的吉日才是。”
  长公主笑着应道:“是,本也有这打算......”
  两人又笑着说了两句,文盛还着急去陆家宣读圣旨,便未敢在耽搁,笑着辞谢。
  贺秋浓手拿着绸布缎的圣旨似有些发懵,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言。
  姜笙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了?傻了不成?”
  贺秋浓看着她,伸手勾住她的长袖:“阿嫂,我当真要成亲了?”
  姜笙笑着睨了眼她手上的圣旨:“说什么傻话,圣旨还抓在你手上呢,若是不信,再拿着仔细瞧瞧。”
  贺秋浓又展开了圣旨,仔仔细细的瞧上头所写,两个姑娘闹着,老夫人上前一步道忽看向长公主问道:“这婚事,你可是提前便知晓了?”
  长公主未答是否,上前搀扶着她道:“老夫人可还满意陆家,觉得这婚事如何?”
  陆家确实没甚可挑剔的,书香世家,陆老先生又颇为慈和,宅院又干净的很,与进东宫比较,老夫人自然也属意这家,只是她颇为气恼长公主隐瞒之事,若提前知晓,那便是未那她作数。
  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是自己的问题,毕竟这些日子光为了孔灵乔操心忙事了,哪里还记的有个亲孙女阿浓。
  但长公主不答,老夫人到底未敢真的与她计较,毕竟她又不是姜笙那样的孤女,可由着她欺负,敢怒不敢言只轻轻哼了一声:“好,好的很,你自有主张,便劳殿下多操劳些安排吧,我这年是渐高,即便想帮些忙,也有心无力。”
  贺秋浓在一旁撅了噘嘴,蹿腾三哥哥夫妻之事时,也未见她有心无力,如今却卖起老来了。
  “是,儿媳明白。”
  谢婉却未想太多,这些日子她连屋门都鲜少出,闻声只真当老夫人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忙应承道:“母亲放心,我也会帮衬些大嫂,必安排的妥妥当当。”
  老夫人被哑在原处,却无处发泄,嘴角带着些气急的笑道:“好,好,那我便先回了,灵乔,扶我回去!”
  孔灵乔搀扶住她:“是。”
  走过至贺秋浓身侧时,她忽的顿了顿脚步,只躬身贺了一句,便跟着老夫人离去,却无人察觉她眼底的嫉恨。
  贺秋浓只挑眉看着她离去,忽皱眉道:“乔姐姐今已二十了吧?”
  这年岁竟还耽搁着不嫁。
  这话也不知孔灵乔听没听见,只是身型似僵硬了一瞬,下一刻便消失在垂花门前。
  长公主上前募的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颇大,疼得她扶额喊了道:“母亲,你打我作甚?”
  “莫议旁人的事,你怎记不住!”
  贺秋浓闻声只撅了撅嘴,看了她一眼,便将圣旨塞进了长公主怀里,而后抱着姜笙便走:“知道,知道,这不是没旁人嘛,走阿嫂陪我去挑挑嫁衣。”
  说着便来拉着她离去。
  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了头,转身看向谢婉,贺昱面色已恢复如常,躬身也庆贺了一句,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
  贺昱道:“大理寺还有事,我先去了。”
  谢婉点了点头摆手看着他离去。
  “二郎是不是也该议亲了,弟妹你可有瞧上的人家?”长公主看着贺昱离去的背影问道。
  谢婉闻声表情僵了那么一瞬,才好似无事一般:“这孩子还无心婚事,便由着他去吧。”
  “哪能由着他去,待忙完了阿浓,我便陪你好好替他挑挑,如何?”
  谢婉眸子闪了闪才敷衍道:“到时在说罢。”
  孔灵乔送老夫人回了屋,便称累先回了屋,织羽门刚关上,孔灵乔募的便将礼桌上的东西豁了个干净。
  “姑娘.....”织羽胆怯的喊了一声,见她眸子恶狠狠的扫了过来,又抿唇不敢言语。
  孔灵乔面上阴森,可怖的吓人,尚还存在一丝的理智,咬着唇未叫喊一声,却实在气不下,眸光便落到里正收拾地上东西的织羽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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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严惩(一更)
  “过来!”她一声利呵, 织羽闻声一颤,祈求似的喊了声“姑娘......”
  孔灵乔眼眸募的睁大, 上前便是两步, 一把将她拉到在地。
  织羽比孔灵乔的个头还高些,竟叫她一把拉扯在地上。
  她四处看了一眼,目光忽落在了昨夜还未来得及收下的刺绣篮,眸光一眯, 上前一把将其豁到了地上。
  脚点了点道:“拿起来!”
  织羽一颤, 哆哆嗦嗦又轻声喊了一句:“姑娘, 奴婢.....”
  孔灵乔轻嗤了一声, 语气冷得很:“怎么, 现在连你都要与我作对?”
  “不,奴婢不敢。”织羽连头都不敢抬,准备起身去拾, 却听孔灵乔道:“跪着去!”
  织羽咬了咬唇,无奈跪着前行, 犹豫片刻,到底是捡起了针线盒,而后递给孔灵乔。
  她却未接, 睨了睨眼眸眼神冰冷道:“自己扎。”
  织羽眼睛已红了,未在敢争辩一句, 啜泣了一声甚是熟练的撸起衣袖, 只见手腕处赫然都是被虐打的斑斑点点,新伤添旧伤,交错斑驳, 可怖的吓人。
  “说!”她眸子一利, 厉声一呵。
  织羽被吓得一颤, 拿起针来有些下不去手:“姑娘,还是姜姑娘吗?”
  孔灵乔眯了眯眸子,嘴角微微上扬道:“贺秋浓,骂的越难听越好。”
  织羽有些愣住,她全然不知,贺秋浓又如何惹到姑娘了,可她又不能问,针头似泛着闪闪银光,她生出不尽的绝望,却又无可奈何,从三年前起,姑娘便时不时通过虐待她或的快感,只是之前是偶不时,现在自回京后却格外频繁些。
  她抿了抿唇,闭眼,撕了块布料塞进嘴里,而后心一横,那根针便没入她的皮肤里,尖锐的疼痛让她要紧了布料,而后又松开,气虚微弱骂道:“我贺秋浓低贱,不该惹孔大小姐生气。”
  孔灵乔挑了挑眉头,眉头舒展了不少,而后悠哉悠哉的靠在太师椅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她:“嗯,很好,继续,再骂狠些,再扎透些。”
  织羽额头渐渐生汗,闻声又狠狠扎了自己一针,咬着牙打颤:“我贺秋浓猪狗不如,蠢钝如猪,不该与孔大小姐作对,是最该死的人......”
  孔灵乔听着织羽一声声对贺秋浓的谩骂,唇边渐渐生了几分笑意,她看着,听着,眼睛跟额耳朵都甚是舒心,仿若跪在眼前的,就是贺秋浓一般,看着她在自己跟前求饶,认错。
  合该如此,贺秋浓她就该如此匍匐在她脚下,都是贵女,凭甚她贺秋浓就能心想事成,该成婚的年纪便能成婚,凭甚不想嫁入东宫便能如意被赐婚给陆家,凭甚她能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而自己呢,不过想嫁个贺屿安罢了,求了多少年,等了多少年,未得到青眼便也罢了,他偏偏对自己冷若冰霜,一句话便能将她送到寺庙中枯坐四年。
  织羽的声音越来越弱,“噗通”一声,便见她摔倒在地,面若白纸,手上是细细麻麻冒着血点的针孔,血似小珍珠一般一颗颗的往外冒着,艳红的很。
  孔灵乔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眼里头是无悲无喜的凉薄,织羽在她眼里头,好似是冰凉的尸首。
  她转头对着摆在杌子上的铜镜看了一眼,她已年岁二十了,再不年轻了,也是未想到,一等竟等成了老姑娘了,可她再等不了那么久了,她眼眸一凉,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今年,她定要如愿嫁给贺屿安,他娶妻又如何,才成亲又如何,姜笙那样卑贱的身份,若是出了意外死了,也无人在意,那老姑婆虽嘴上恨极了她,但到底是心软的很,下手太慢,她嘴角募的冉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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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宁沢,这一天了,你怎总慌神?莫不是心系哪家娇可?你这年岁也该成婚了。”张然见天色渐黑,快散职了,一抬头便见贺昱手拿毛笔朕愣的看着窗台。
  一眼便瞧见叫墨水污了的纸张:“糟了,这,这是明日邢台案子的证言,快,快擦擦!”
  一声惊呼叫贺昱回过神来,低头看去,神色一怔,忙手脚麻利的擦了擦,只是这墨色已晕染了大片,斑驳的看不清了,他抿了抿唇。
  “不能用了?”张然愕然问道。
  贺昱点了点道:“无事,我还记得,再写一份便是。”
  张然叹了口气,指了指天色道:“时候不早了。”他可不想陪着与他熬夜。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大人是不是走了?”贺昱问道。
  张然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案牍收拾干净,甩了甩袖子道:“早走了,那我便不陪你了,我夫人等着我回去用晚膳呢。”
  贺昱闻声皮笑肉不笑道:“好,那便不耽搁你了。”
  张然闻声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又寒暄了两句便推门要离去。
  “张兄成婚多少年了?”贺昱忽然问道。
  张然脚步一顿,面上划过几分错愕,显然没想到贺昱会问,只顿了一下便道:“七年了。”
  贺昱面上不禁划过几分不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才道:“张兄与夫人感情倒是不错。”
  张然平日里滑头的似泥鳅,什么事都未见他上什么心思,唯独此刻提起夫人面上现出几分真心来:“我与她年少便成婚,你也知道,我是贫乡出的秀才,家里一贫如洗,她与我成婚时我衣袋里摸不出三个硬币来,若非是她,我也未必能走到这了。”
  他在大理寺为官已近一年了,鲜少谈论过旁人家室,这还是头一回,也是才知道张然的出身,也是才知道她的夫人竟是乡野妇人。
  他见惯了夫妻间的淡漠,大房夫妇如此,他父母也是如此,贫贱夫妻应更是百事哀,他从未想过,原来夫妻间也可如此惺惺相惜,陪伴左右的,贺秋浓与陆然的婚事,让他生出许多不安与踌躇来。
  他惯来仪仗着自己通晓前世的本事,才能任何事都淡然自处,可自姜笙与贺屿安成婚以后,他方才感觉,有许多事都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那感觉越来越明显,几乎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他如何能不慌,能不乱。
  他开始有些迷茫,那他坚持之事有何意义,前世在登顶辉煌之时,一夕间便碾落成泥,那今生呢,莫不是仍然逃不过那样的结局?他本意重生一场,是受老天爷偏爱,可如今看来,倒也未得多少便宜,眼下他想要的,扪心自问,他有些模糊不清到底是甚。
  张然见他似又陷入怔然中,无声笑了笑道:“你以后便懂了,得一人真心如意待你,便是世间磨难再多,也都可甘之如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婚了。”
  话里带了几分调侃之意,听得贺昱一怔,脑海中募的浮起的便是姜笙温温柔柔的笑意。
  张然挑了挑眉头,见他这反映募的便猜道了什么,笑嘻嘻的凑上前道:“你这是心有所属啊。”
  贺昱舌尖微苦,捏了捏指尖神色一沉,又恢复淡淡然:“没有,时候不早了,张兄早些回吧,嫂夫人还等着吧。”
  张然闻声轻“啧”了一声,既不愿说便也罢了,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去。
  天已黑透了,他莫在阴暗之中,好似混为一体,许久只听他发出沉沉叹息声,才起身拿了个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后,又坐到了案牍前,起笔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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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笙沐浴后头发微湿,边擦着墨发边走向床榻,贺屿安衣裳半解,半靠在床边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姜笙上榻都未察觉到。
  姜笙放下帐帘:“怎么了?夫君可是在忧心阿浓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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