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苏张与闵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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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后花园中,空地上摆着一方书案,刘渊很是悠然地卧在一旁,身上盖着一件狐裘。最近几日,晋阳天天暖阳当空,給这冬日平添不少温意。
  王府正堂已被改造成为一座小殿,内里空荡,有些阴冷,日头刚好,刘渊干脆移驾到这院内处理公务。院角有几株梅花,是年岁够久的老树,正处盛开的季节。梅盛产于南方,在这北地,倒是少见,据刘渊所得,这几株是不知多少任前的太原太守花精力移植于此。
  紫、红、白,各色花瓣绽开,淡淡清香盈鼻,刘渊右手撑着上额,左手翻着一册精装书籍。逐字逐句,逐列逐段,看得很认真。
  经过删删减减,修修改改,到如今,这夏国的刑律,总算成书了。在年初的时候,王柔就給刘渊提交过一份初稿,只是刘渊不甚满意,只觉不少刑责量刑太轻,比起大汉太平之时都有不如,如今乱世,当用重典,上下当以严苛法律约束。
  这半年多来,王柔纠集了不少美稷的“法家”子弟,糅合秦、汉之律,著作成册。聚精会神看了一个半时辰,方才浏看完,案上的茶水侍女都换了几次了。
  面上带着满意,刘渊起身,合书,在封面上提笔写下两字:大诰。《夏大诰》就此出炉。
  “来人!”
  对王府中随侍郎官下令道:“盖上王印,将此律快马传回美稷,令王柔尽快刊印,推广于国内诸郡、诸部。太原、雁门也一样!”
  “还有,令大司徒兰稚回美稷坐镇!”想了想,刘渊又吩咐道,如今美稷的最高行政长官竟是王柔了,虽然不掌兵权,刘渊也有些“不放心”。
  枯坐久了,身体也有些乏了,竟有些困意。看出刘渊的疲倦,张让上前蹲下,替刘渊捏了捏肩膀,一边捏着,一边试探问道:“大王,夫人那边……”
  见刘渊面上没有生气的迹象,张让继续道:“夫人那边今夜设晚膳,想请您过去,向您请罪!”
  自那日出行归府后,刘渊对万年就冷淡了许多,禁其足,多日来也未去宿夜,令其感到不安,这才托张让代为问询。
  刘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享受着张让的按捶,顿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悠悠答道:“你回复她,孤若有空,今夜会去的!”
  “诺!”张让仔细看了看刘渊脸色,见其并无生气的迹象,心下一安,用心地給刘渊按捏起来。
  “大王,苏双与张世平求见!”这时,隆頡步过来禀道。
  “唔?”这二位怎么来了,不过也是,拿下太原后,还未正式接见过他们。稍一思索,便对隆頡吩咐:“宣!将二人引至此处!”
  人有三急,一上午,喝了不少茶水,刘渊方便一番归来,苏张二人已经恭敬立于院中。见刘渊到来,二人一起拜倒:“拜见大王!”
  在旁的清水中洗洗手,用丝巾擦拭一番,入案坐下,见依旧拘谨着站在面前的二人,刘渊一伸手:“坐!”
  早有仆侍摆上小案子,铺上地毯,二人落座,苏双向刘渊禀道:“王府这花园中,清幽雅致,是修身养性的绝佳场所。大王于案牍之中,还有如此雅兴,令小人等钦佩啊!”
  刘渊在院中,只不过想晒晒太阳罢了,对于苏双的吹捧,不以为意。端详二人片刻,刘渊含笑感叹道:“自熹平六年在美稷与二位相识以来,业已十四年了吧,时间流逝,当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
  “是啊!”听刘渊语气平和,发感叹之语,二人心中淡淡的紧张感散去不少,张世平接口道:“大王记忆力真好,如今大王雄姿英发,龙骧虎步,争雄天下。我二人却已经变成垂垂老朽了!”
  “呵呵!”刘渊闻言摆摆手:“二位正值壮年,这些年,你们为我夏国立功不小。冒偌大的风险,粮食、布匹、铁矿的采集运输,情报消息的收集传递,还有前次破晋阳。二位之功,孤都记在心中。”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二位今日来寻孤,有何事?”
  “这……”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当然不是纯粹地来拜访刘渊了。
  观二人表现,刘渊回过味来了,淡淡笑道:“二位如今还是白身吧,为孤立下大功,怎能不赏。这样,孤暂且赐汝我夏国三等伯爵。”
  “谢大王!”二人闻言一喜看,当即拜倒。
  “还有,今时夏国粮、铁转运,营收,诸事繁杂紊乱,效率低下,孤欲行改革。二位应长于此道,孤欲新建粮、盐、铁三曹转运司使,你二人主事。苏双你为转运使,张世平为转运副使。粮、盐、铁事关军国,孤委之以重责,谨慎为之!”
  “小人……臣必定尽忠尽职,不负大王重托!”二人更是喜上眉梢。
  “有一点,望二位切记,既然为我夏国之官员,尤其是粮、盐、铁三曹之事,为免他人非议,你二人家中货值营生……”
  “大王放心,臣会妥善安排的!”苏双立刻禀道。
  “臣也一样!”
  得了爵位,又有官身,苏张二人眉开眼笑,心满意足而去。
  “张让,你觉得此二人如何?”待二人退去,刘渊问张让道。
  “大王实乃人尽其用!此二人,由一介商贾,一跃成为我夏国重臣,想必大汉诸多不得志之士,会竞相来投啊!”
  刘渊闻言轻笑一声,脸色平静,眼神清明,不做言语。
  望着书案上还摆着一堆公文,不禁失笑,他还有得忙啊。
  ……
  “大王,王府门外有两个汉人文士,自称前冀州别驾闵纯、治中李历,想要求见大王!”刘渊提笔批阅了不到两刻钟,便又有侍卫来报。
  “哦?”刘渊闻言落笔,出一口气:“今日是怎么了,上门者络绎不绝啊!前冀州别驾、治中,莫非是韩馥手下?怎么到晋阳来了?”
  刘渊稍加思索,便有些明了,来了兴趣。冀州之事,仅凭些许密探,所得消息太过笼统。如今冀州来人,可以一见。
  “张让,你去将二人领进府中!”刘渊转头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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