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回归]许久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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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兴市一德市场旁,一对老夫妇收完摊子,正推着烧饼摊回家,他们做这行当已快四十年了,回想年轻时两人一起推着摊车开心的笑着规划未来,那时的两人好单纯,好快乐。
  就这么推着推着,两个人不知不觉间也就到了六十这个岁数,说要能再做多久,也不清楚,就本着能做就做的心,一直做着。
  他们曾经有一个儿子,但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们从此天人永隔,伤痛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淡了。
  老妇人说着今天的熟客多买了两个饼,明天不知会不会再来之类的,老翁推着车静静的听着,就在两人快到家时,两人看到家门前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很眼熟,老翁还在思考着,但老妇人此时却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
  「爸、妈?你们怎么老了这么多?」
  「阿文?你是阿文吗?」老妇人激动的走向他,握着男子的手,眼睛一刻都不想离开男子的脸,生怕一放手眼前人就不见了。
  老翁惊呆了,他不知道该表什么情,还记得是他钉上那一颗木板钉,是他用籐条在棺木上敲了最后那三下,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这怎么可能,老翁傻傻的看着老妇人那激动的神情。
  「快过来啊,你在发什么呆,阿文回来了。」老妇人焦急的喊着老翁,一家三口边聊边走进屋里,外面的摊车,四十年来第一次被放在路旁,房子里的灯打开了,却没有人提起其中诡异的点。
  「你是来离职的?不对啊你有四年的合约在,现在才快一年而已,你被借调那么久没露面,一见面就搞这齣?」局长看着站在他面前显得乖巧听话的林雨柔。
  「是调职而已,没有离职。」林雨柔指着上头的大写黑字。
  「哦,是调职……为什么啊?这公文怎么可能越过我直接成案,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上头的单位是国安局?之前借调是警总下的公文,这我没话说,毕竟谁没有点背景,但这次是国安局?林雨柔你让我很好奇啊,这关係可是一层比一层高。」
  推开局长室大门,林雨柔总算松了一口气,被盘问了快一个小时,还好有调职令,不然局长肯定不会放人。
  在特别调查部已经三个月的时间,她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团体,胡禹个性有点闷骚,没那么高冷,而偶尔会回来的任一龙每次都穿得像渡假一样,他为人和善,常常与胡禹一搭一唱,时不时就把自己给气的半死,他们两个唯一不敢惹的是严若嵐。
  还记得有一次训练后两人丢着高压爆弹在玩,不小心砸到严若嵐的头,她回头一瞪,三人立马觉得阴风阵阵。
  结局就是两人在泳池里来回游了二十公里,而没动手的林雨柔也被逼着在泳池边帮他们记数,这些日子,林雨柔很珍惜,这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孤儿院的朋友外,第一次与其他人这么亲近,现在的自己不再觉得孤单,脸上的笑容也比来这里之前多了许多。
  严若嵐见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便叫大家休息个几天,要去那里都行,但要能连络的到人。
  解决完警局的事,接下来林雨柔想去一个她一直很想回去的地方,坐在计程车上,看着景物越来越熟悉,她的思绪也慢慢飘回从前。
  父母刚遇害那年她七岁,没有任何亲属在国内,也没有人来接济她,让她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了孤儿院,王东玲院长费尽心力陪着她打开心房,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就这样带着她与同样无依无靠的小朋友们一起在这里生活着,林雨柔心里一直有块属于她的位置,是王东玲让她拥有了一段愉快的童年。
  十八岁那一年,王东玲不同意她去考刑警,她说那有女孩子刚出社会就去做这个的,她希望林雨柔能在这个年纪下先打个工,融入这个社会,或者谈一场青涩的恋爱,而不是一出社会就是毒贩或兇杀的,每天和这些罪犯打交道,还能有正常的生活吗?
  这是一次大吵,但也是最后一次,林雨柔说自己已经十八岁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当天就离开了孤儿院,要强的脾气这次真的错了,离开前又说了一些让她伤心的话,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雨柔站在许久不见的院所门前心中忐忑不安,记得以前看到的门没有那么小啊,难道自己真的长大了?
  听到门前有声响,里头的人开门探头着,是院长,许久不见头发都花白了,王东玲推着老花眼镜看着林雨柔,「你是……雨柔?」
  在看到王东玲的那一瞬间,心里彷彿被重击,心中那最柔软的一角正在溃堤,林雨柔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点头的说着:「院长,我回来了。」
  王东玲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再苍老一些,看来长时间的操劳对她的影响很大,她激动的走了出来,「雨柔,我有听说你考上刑警了,你都不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开心。」
  林雨柔紧紧的抱着王东玲,久违的温暖让她一时之间不能自己,「院长,我应该早些回来看你的。」
  王东玲轻拍着林雨柔的背,「傻孩子,别想那么多,院长其实明白你为什么想考刑警,是为了你爸妈吧,我明白的,只是我不捨得你受苦。」
  两人说着话边往里面走,正好是晚餐时间,王东玲带着林雨柔来到熟悉的饭堂,里面大多是新来的小朋友,但还是有几位与林雨柔同期的人在,他们长大后,留在这里帮忙,当看到林雨柔,又是一阵惊呼,这一天,林雨柔找回了好久没有的亲情。
  嘉兴市市中心高级住宅区,深夜了,董婭依旧忙着公事,她喝了一口红酒,看着相框里的池义林与自己,那时真的好快乐。
  但这份快乐在一年前中止了,因为对手恶意收购股份,夫妻两人在股东会上被开除了,池义林气愤的说着这是不对的,但股东们只想要公司赚钱,他们选择了冷眼旁观,新任董事长说池义林不会经营只懂开发,要不回来开发部打工吧,被狠狠羞辱的池义林挥拳打向他,两人就这样缠斗到窗边,接下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池义林从二十三楼掉了下去,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掉了下去,她看到了真相,跑去告诉所有人,包括警察,但没有人相信她,她说她看到了,最后是对方推了一把才掉下去的,这是谋杀。
  但因为全部股东与董事的証词,没有人相信她,就这样她失去了丈夫,丧礼当天公司根本没有人来,也没有道歉,更不用说上香了,天当时下着大雨,淋着大雨独自一人守着他,那一刻她明白了,想要復仇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轻揉着额头,董婭看着桌旁的红酒,看来是喝多了,怎么在这深夜时分想起这一段,这样等会可不好入眠。
  这时家里的电铃响起,她看了时鐘一眼,凌晨两点,这时有谁会来。
  走到门前,打开大门的监视营幕,她呆住了,手上的红酒杯滑落,碎了一地,留下了一片红色酒水,萤幕里的人正在看着镜头,「亲爱的,快点开门吧。」
  就这样?这么日常的话?她想着自己是喝醉了所以產生幻觉吗?纤细的手指,摸着画面里男人的位置道:「你是谁?」
  画面中的男子一脸的疑惑,「董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睡太少了,不太清醒啊。」
  这是多么熟悉的语气,董婭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我是池义林啊,我还能是谁?你到底是怎么了?」男子的表情更加疑惑,不像是装的。
  「好,那你告诉我,我最喜欢的鞋店是那一家,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我做了什么?」
  池义林看着电眼,不清楚为什么董婭现在会想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是你舅舅开的那一家好聪明鞋店,第一次约会因为吵架你把鸡腿饭丢我身上。」
  电眼没有再传来声音,过了一会,门开了,董婭哭着跑了出来,扑在他身上,就算是幻觉,她也信了,这一刻她只想再感受一次池义林的温度,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想去思考了。
  她拉着池义林坐在沙发上说话,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两人在深夜的沙发上说话,这样的日子,有一年多没有了吧。
  手机的闹鐘吵醒了董婭,迷濛的双眼看着时间,九点了啊……慢慢的在床上坐了起来,看来昨天和池义林聊的太晚了,中途就睡着了,是他把自己抱回床上的,以前也常常这样,她笑着看了左边的空床位一眼,不对,池义林呢?怎么没看到他,她慌张的跑下了楼,走向客厅,只留下了昨天聊天时吃东西的碗盘,并没有看到人,昨天那一夜交谈不像是幻觉啊。
  此时她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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