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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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跟老家伙翻脸,我已经等不及了,这具破烂的身体,已撑到了极限。”
  幻成许易阴魂模样的老鬼,才没进周世荣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
  “就在这几日,不会耽误许久的,你放心,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将阴尸还你。”
  一袭青衣的许易盘膝而坐,此刻他置身在距离演武场数百丈的苍鹰崖顶峰。
  修成不败金身第五转的许易自然不是如此容易就死的。
  迎上战神策神龙戟霸道一击,原本就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
  一者,他巴不得借此机会,再废物利用一把,让明神宗、炼狱尊者等人,和嚣张跋扈的战神策来场不死不休的拼杀。
  二者,他很想试试这具身体的抗击打能力的极限,单纯的煞气已经不能给他造成毁灭性打击了,从神龙戟中钻出的幽暗红龙,显然比煞气的攻击更加凌厉,遇上了,自然要尝试一把。
  尝试的结果勉强让他满意,造成的伤势的虽然沉重,却远远称不上致命。
  至于坠崖,自然是他布下的导火索,招来周世荣演出的阴魂留字,则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把。
  此刻,他安坐对崖,远观演武场上那毁天灭地的惨烈厮杀,心情何等快意,竟罕见地对周世荣也展布出好脸色。
  “此话当真?”
  周世荣只觉阴郁许久的天空,终于流露出要绽放一点光明的意思。
  “我要阴尸何用?要你何用?”
  许易的目光脱离了战场,转移到那块赤红如血汹汹欲燃的七煞魂碑上来。<>
  诡异的七个“杀”字,已有六个莹莹生光,最后一个杀字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点亮。
  周世荣很满意许易的回答,的确阴尸对许易没有半点作用,唯一的用处便是牵制自己,而许易牵制自己的作用。迄今为止,他已见得明白,定然是为了周道乾,以子杀父。何其阴毒。
  解决了周道乾,他又何须再扮周世荣,以小贼如今的本事,的确也不需要自己再作杀手。
  不需要自己助力,自然不须掌控自己。不须掌控自己,又何必留着阴尸,惹自己****窥视。
  想通此节,周世荣彻底安下心来。
  “没旁的事,你先自去。”
  最后一个“杀”字,即将补全,照那位苏先生的说法,仙人演武,行将开始,许易哪有功夫和周世荣废话。
  周世荣去后。许易便将念头侵入须弥环,正打算将生灭境调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仙人演武,当先感应到哭丧棒传来轻微震颤,血河旗竟在空间里四处乱飞,飘荡的旗子诡异的震颤,似乎碰见了极好的玩具迫不及待的孩子。
  念头一动,许易唤出了血河旗,岂料,旗帜在捏在手中。一股恐怖的吸力几乎将血河旗吸得脱出手去。
  许易催动霸力诀,九牛之力瞬间催生,勉强抵御这股强大至极的吸力。
  随即,眼窝一热。一道道浓郁的黑雾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疯狂地朝血河旗涌去。
  念头一转,许易立时明白,这些黑雾来自杀斗场,是无数死亡选人的阴魂。<>
  杀斗场上,积尸如山。如此众多的强者阴魂,难怪血河旗和哭丧棒要起反应。
  相比哭丧棒,血河旗的这种吞噬阴魂的**,无疑更为强烈。
  无穷尽的黑雾朝血河旗涌来,立时以血河旗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涡旋。
  赤红的小旗越发幽冷渗人,随着吞噬的进行,颜色由赤转暗,渐渐地,旗帜表面,有细密的纹路生成。
  就在这时,七煞魂碑传来一声轻吟,最后一个“杀”字全部点亮。
  许易心中大急,当下,连忙从须弥环中,又唤出一根缚蛟绳,死死拴住旗柄,牢牢缚在手臂上。
  双足用力,脚下渐渐现出陷坑,一丝丝挤入,最后,两条大长腿近乎完全陷入岩石之中。
  松开旗柄,手臂上立时传来强大的拉力,亏得他半截身子嵌入岩石中,才堪堪抵御这强大的拉扯之力。
  勉强稳定血河旗,许易急忙唤出生灭境,视线方投在七煞魂碑上,魂碑猛地一亮,赤红全消,七杀俱无,仿佛化作一个纯白无暇的玉璧,一道窈窕纯白玉人的影子,跃然璧上,手持长剑,舞动起来。
  一招一式,动静和谐,说不上神妙,却浑然天成,久久凝视,渐渐地视线被那剑尖牵绕,灵台一热,眼前景象再度一遍。
  天上的太阳散发着惨白的光芒,驰道两旁的垂柳,也被这持久的灼热烤作了焦黄。
  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拉着一张老旧的板车,板车上堆满了压得瓷实的煤块,少说也有两千斤。
  已磨得起了毛边的宽大皮带,被巨大的拉力束成细细一股,深深地勒进两肩,几乎要嵌进皮肉。<>
  青年硬瘦的脸庞红得发黑,不见一丝汗液,不是渗不出汗水,而是才渗出来,立时便被灼热的烈阳,烤得踪迹全无。
  如铁块般坚实的瘦腿,每一次蹬地,便挣出粗厚而狰狞的青筋。
  如老黄牛托着泰山,一步一步,顶着火炉一般的太阳,艰难地在烟尘滚滚的驰道上行进着。
  眼睛阵阵发黄的当口,隐隐映入绰绰的火光,下意识地,青年知晓目的地到了,心头紧绷的弦子陡然松懈。
  皮带脱离皮肉那一刻,像是生生揭去一块头皮,疼得青年行将朦胧的意识,立见分明。
  “老许家的后生,赶紧来歇歇脚,****的伏天,能灼死人哩。
  厚密的老槐阴下,烧窑的张老汉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这灼人的天气,让这枯瘦的老汉也挺不住了,躲在树荫下,扒得浑身只剩件底裤。
  青年蹒跚着挪到了树下,最后的落地,几乎往下栽倒而去。
  张老汉一把扶住,不知从何处摸来个老旧的黄葫芦,麻利地将葫芦嘴儿塞进青年口中。
  冰凉的盐水沁入唇齿之间,青年舒服得连灵魂都险些出了窍。
  看着青年那几乎要冒烟的黑脸,张老汉忍住心疼,多灌了一口盐水,才将葫芦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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