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瀛 洲 特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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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生天目大人,有失远迎,请多见谅。”
  刚刚下车,就有执事模样的老人迎上来,恭敬又庄重的弯腰行礼:“感谢您的远道而来,里面请。”
  “都来多少次了,哪里还用人带路。”
  生天目摆手:“荒川他们在哪儿?”
  执事愣了一下,犹豫了起来:“家主他……”
  “不必找什么借口,正在跟落合和久我那两家在什么地方谈话,对吧?茶室?还是密室?无所谓啦,带我过去就行,稍后千叶家的来了也麻烦你带路了。”
  生天目随意的向前走着,向老执事吩咐道:“至于这位怀纸君,想必你也知道,就带他入席吧。”
  不由分说的下达了命令。
  就像是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那样。
  在他的凝视之中,老执事呆滞着,许久,佝偻着点头:“还请容我传达一下……”
  “现在年轻人不都是爱用手机了么?我直接打电话过去不就完事儿了,难道他们还能背着我谈什么机密不成。”
  生天目一路横冲直撞,仗着自己是五大佬之一的身份,娴熟的冲进了荒川家的静室中,直接来开门。
  “哎呀,各位都在呢?”老头儿咧嘴,冲着里面几张回过头来的不快面孔摆手示意。
  “你们在背着老朽谈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能不能让我也听一下?”
  直接拽了一个垫子过来,坐在了几人的对面,抬手示意:“继续呀,继续,当老朽不存在就行……那个谁!给我来杯茶,让我尝尝荒川家茶园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要旁听的话,就要安静一点啊,生天目。”
  抽烟杆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瀛洲式长袍,跪坐在地上看过来,正是久我家的当主。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但头发斑白,已经有些未老先衰。
  落合家的当主一言不发。
  作为五大佬之中唯一的女性,看上去和瀛洲传统的上了年纪的女性没什么区别。身着朴素而庄重的长衣,发髻盘起,神情冷淡又平静。
  被这个老家伙搅扰了一番,所有人明显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紧接着,生天目就撑着膝盖开口了。
  “既然你们都是说完了……那老朽来说句话吧。”
  他愉快的笑着,直白了当的问道:“这一次会盟,让老朽当这个会长怎么样啊?钱的话,好商量,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点钞票的姿势。
  看上去市侩又无赖。
  “你在做梦么?”荒川家的当主冷漠的看过来:“难道我就不行?我就不可以?”
  “当然是因为你不太合适啊,忧君。”
  生天目叹息:“你一旦上位的话,肯定会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啦,说不定大家挑拨一下,你就会没头脑的到处树敌……哎,先别生气嘛,你看,你连我的挑衅都忍不了。到时候铁王党的魁首见了你哼上一声,你岂不就要全面开战了?”
  久我家的当主敲了敲烟杆,抬头问:“难道我便不可以?”
  “你当然是最好啦,年富力强的时候,敢打敢拼,而且算计精深,说实话比老朽更合适呢,奈何……”
  生天目耸肩摊手:“久我家没什么人手啊,就算是把同盟给你,你也调动不起来吧?
  啊,至于落合小妹你就不要说话啦,不是老朽歧视你啊,虽然你很能干很厉害,老朽真的很佩服——不过女人当家这种事情传出去,别说外面的人,下面的人都不会服众啦。”
  落合家的女当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此她心知肚明。
  一开始自己恐怕就是距离总会长这个位置最远的人,因此也乐得看戏。
  她嫌弃这老头儿太久了,可不介意多给他下点绊子。
  “至于千叶龙二那个家伙啊,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啊,但性格就……”
  老头儿无奈摇头:“诚然龙二是中兴之才,重新将千叶会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而且还能做大做强。但我觉得他当了会长之后,一定会先去嫖完同盟所有的妓院,然后再玩上百八十个女人。最后被女人弄死在床上之类的……”
  说完,他指向了自己,再嘲讽完了所有的对手之后,诚挚的自荐道:“相比之下,老朽都这么大年纪了,硬都硬不起来,是不是很可靠啊?”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等他在说话,荒川便反唇相讥。
  争吵再度开始。
  而等一身红酒和香水味儿的千叶龙二姗姗来迟,走进房间里的时候,便听见了来自生天目拍板的声音。
  “好,就应荒川你的要求——你我两家,就按照极道的规矩,在盟会之上分个胜负吧!”
  哪怕什么玩意儿都没听见,千叶龙二也忍不住想要捂脸。
  这速度就离谱。
  自己就他娘的迟到了三分钟!
  荒川家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又掉进老头儿的坑里了?
  .
  .
  与此同时,槐诗终于体会到了外来者不可不品尝的瀛洲本土特色——冷暴力。
  喧嚣的会场里此刻座无虚席,气氛热络,所有来自同盟的组长们都已喝着茶聊的愉快。气氛一片热烈。
  唯独槐诗周围范围三米之内,冷若冰霜,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坐的笔直,目不斜视的喝着茶,除了偶尔过来添水的荒川家侍从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在这种情况之下,槐诗已经闲得抠起了脚来。
  没办法,这里面信号都被屏蔽了,就连天文会的频道都受到了干扰。可倘若动用源质通讯的话,被发现的几率又太高。
  早就无线电静默了。
  玩手机都没办法玩。
  只能看几个艺伎在场中随着演奏一同扭来扭去,看的让人想要打哈欠。
  想让这里的下人给自己找本漫画来看,下人都在推脱不知道在哪儿——开玩笑呢,等会儿上面大佬讲话,你在下面看漫画,给逗乐了。
  大佬一看,给你心里记一笔就算了,万一追究一下谁给这傻缺拿的漫画,那自己的小拇指头还要不要了?
  很快,槐诗就放弃了
  毕竟,他看漫画就为了图一乐。
  但图一乐也就图一乐,要真想图一乐,还得图一乐……
  正所谓一乐不成,一乐又起。
  你们不陪我玩,那我就自己玩。
  槐诗抬手,把下人叫来,指了指那几个扭来扭曲的艺伎和琴师,说:“给我叫一个过来,让我点个歌儿。”
  等艺伎毕恭毕敬的过来之后,他捏着下巴,端详着她脸上簌簌往下掉的白粉,忽然问:“《极乐净土》会跳嘛?”
  “……”艺伎愕然,摇头。
  “算了,估计那些低俗的你也不会,来个高雅的。”槐诗一拍桌子,说:“跳个《天鹅湖》吧!”
  “……”艺伎呆滞着,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肚子里已经开始骂人了——跳你妈卖批的天鹅湖,这货看上去长得不错,脑子是怎么回事儿?
  别说她不会跳,就算跳穿着这身衣服也得能跳的起来啊。
  “客、客人您还有什么其他要看的么?”
  她勉强的挤出笑容,为难的看了看身后的方向:意思是憨批你不会欣赏就算了,别挡着老娘赚钱。
  槐诗还想看个二人转的,但想了一下,艺伎也就一个,转不起来,说不定连个小寡妇上坟都不会唱。
  顿时索然无味,叹息着挥手说道:“你走吧。”
  艺伎如蒙大赦,可算摆脱了着憨批,慌不迭的起身准备跑路,可身后的乐师却被叫住了:“喂,人家跳舞的要走,你走什么……”
  槐诗伸手,指了指茫然琴师手中的三味线:“那玩意儿,借我玩一下。”
  琴师本能的想要拒绝,可被那一双眼睛看着,却僵硬了一下,手指忍不住发抖。可当这个男人咧嘴微笑的时候,却又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一阵亲近和动摇。
  耳畔传来小时候妈妈对舅舅说的话:孩子还小,又不懂事儿,你就给他玩一下呗……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舅舅脸上都会露出那种‘慷慨又大方‘的笑容,让他铭记一生。
  而等他从回忆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三味线,就已经被槐诗直接拔走了。
  槐诗拿在手里,跟拿个琵琶一样,随意拨了两下之后,感觉不对劲儿,又伸手把琴师手里剩下的拨片给拔下来。
  “哎呦,这小玩意儿,跟吉他也差不多啊。”
  将三味线揣在怀中,槐诗随手试了几个音——大提琴中也有各种拨弦的技巧,上手倒是没怎么困难。
  大提琴演奏那么高的等级撑着,哪里会有什么隔阂。况且,哪个玩乐器的只会玩一个啊,他小时候还跟艾晴练过四手联弹呢,想想还真怀念。
  回忆着往昔,槐诗嘴角勾起了怀念的笑容。
  低头,拨动了三味线的琴弦。
  铮铮低鸣宛如冰块破裂的清冷声响,扩散向四面八方,令会场中的喧嚣一滞。旋即灵巧的音符跳跃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带着无比的欢乐和喜庆。
  咪、唻、拉——咪、唻、唆……
  如此熟悉,仿佛要刻入DNA里的前奏轻快的流淌,槐诗挑起眉毛,在这怀念的旋律中,摇头晃脑。
  “Hey,young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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