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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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瑶娘在西厢里待了一会儿, 就回正房那边去了。
  进了卧房, 晋王还在睡, 她脱鞋上了榻, 坐在那里看着晋王想等下怎么开口。
  正想着, 晋王睁开双目。
  “殿下醒了?要喝茶吗?”
  说着瑶娘下榻去泡了茶, 端过来服侍晋王喝。晋王喝了几口茶, 睇着脸色忐忑的瑶娘。
  小奶娘殷勤得罕见。
  这些日子晋王也算对瑶娘有些了解,别看她在他面前小意儿侍候,大抵不是正经奴婢出身, 她侍候人算不得很妥帖,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有时候示意她干个什么,她都反应不及, 不过晋王从小被人侍候长大, 也不缺这个把人侍候,他就是有些惊讶小奶娘今天的殷勤。
  他坐在那里一面喝茶一面欣赏她的脸上的表情, 同时有一种不忍目睹的感觉。她可真是藏不住事儿, 这样的她, 他若是不护着点, 还真不知道怎么被欺负死了。
  “殿下, 妾有件事想求您……”
  晋王挑了挑眉。
  “妾想在院子里辟个小厨房……”
  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提得太过,哪怕瑶娘做好了心理建设, 话说出口还是不能顺畅。要知道这后宅里只有王妃的思懿院有小厨房,连几位侧妃的院子里都没有, 她一个小小的侍妾何德何能。
  晋王等着她继续说, 看她能编出个什么理由。
  瑶娘也就继续说了,她非常想说服晋王:“妾虽是出身小门小户,但打小脾胃不好,吃点冷的硬的都受不了,大厨房离荣禧院远,真若是从大厨房里提膳,妾肯定顿顿吃凉的。一吃凉的妾可能就会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哪还能侍候您……”
  “且妾今儿好像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她们想对付妾,在妾饭里下点儿泻药什么的……”她没有敢说毒药,这毒之一字在任何高门大院中都是一种禁忌,且掌柜后宅的人是王妃,这么说无疑是在质疑王妃的管家能力。时至至今,瑶娘都没弄清楚晋王妃在晋王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不敢随意冒犯。
  晋王用那种‘你继续编’的眼神瞅着她。
  瑶娘却是越说越心虚气短,也是被晋王看得羞恼了,忍不住道:“那您到底答不答应啊?”
  晋王将茶盏递给她,慢条斯理地坐在那儿:“你讨好本王,本王就应你。”
  瑶娘本来没报希望,心里正有些气馁,听到这话当即来了精神,拿眼睛去瞅他。见他好像不是在故意逗自己,她把茶盏顺手搁在床头边的小几上,又凑回他的身边。
  讨好?该怎么讨好?
  瑶娘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每次逼着她说得那些羞人话,可……
  晋王低头看她脸红红地坐在那里想着怎么讨好他,那模样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忍不住就想告诉她,事儿他早就吩咐了下去,估计下午就有人来办,却又想端着看她能想出个什么法子来讨好他。
  思绪间,她已偎到自己胸前来,又娇又软的,吐气如兰:“好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红绸听到里面有了动静,正打算进去服侍的。
  还没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面红耳赤地退了回去。
  真没想到夫人看起来那么老实,竟还会说这样的话……
  ……
  晋王眯眼盯着她,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让人不查的狼狈。
  瑶娘不敢看他,心怦怦直跳。
  他突然环上她的腰,力气很大,薄唇在她嘴上狠狠地碾着,大掌在她腰上重重地揉了一把,才放开她下了榻,叫人进来服侍更衣。
  瑶娘没料到晋王竟是这种反应,窘得不敢抬头。
  而晋王穿好衣裳,就离开了。
  晋王出了门,福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跟在他身后。
  路过西厢的时候,晋王的脚步顿了一下,略微踌躇,折道往西厢走去。
  福成在后面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开口。
  西厢里,小宝刚吃完饭,正无聊地坐在榻上和阿夏玩着小布球。
  见晋王走进去,他眼睛一亮,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阿夏还在逗着他:“小少爷,快把球球扔给奴婢……”
  见小宝不理她,只看着她身后,她才反应过来。
  “殿下!”
  阿夏忙从榻上下来,并曲膝行礼。
  晋王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榻上的小宝。
  这还是晋王第一次认真去看这个小崽子。
  小崽子长得不错,看得出日后定是个美男子。一个货郎的种竟能生成这样,晋王忍不住就去想那货郎是不是长得很俊。
  因为由他看来,这小崽子长得不像她,那肯定是像那个连骨头都烂没了的货郎。
  见殿下神色有些不对劲,福成忙挥挥手让垂头站在一旁的阿夏下去了。
  晋王上前一步,在榻沿上坐下来,眼神幽暗地看着小宝。
  小宝当然看出父皇的神色不对,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晋王伸出手。
  福成忍不住叫了一声:“殿下……”
  晋王回头瞥了他一眼,手落在小宝的脸上,带着蓝宝戒指的修长指节在的上面搔了搔,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她倒是挺心疼你。”
  小宝还在想他话里什么意思,晋王已经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时,看见阿夏,他眼神淡漠地看了对方一眼:“不准告诉她。”
  阿夏心惴惴,低头应道:“是。”
  直到晋王的背影已经离很远了,她还有些怔忪。
  *
  这一切,瑶娘自是不知道,她还在想他那样到底是应了还是没应?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上眼皮和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瑶娘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却是被院子里的动静给惊醒的。
  她刚从榻上坐起,就见红蝶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
  “夫人,内务处派人送了人还送了很多东西,说是殿下吩咐给咱们院子辟个小厨房,外面正在忙这事呢。”
  瑶娘一个激灵,满脸的意兴阑珊顿时没了,“真的?”
  红蝶点点头:“殿下对夫人真是好,这可是除了王妃那边,咱这后宅里头一份儿呢。”
  红蝶脸上的喜色太明显,瑶娘也跟着忍不住喜上眉梢。
  荣禧院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各院各处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其中各种不一一叙述,至少在那些下人们的眼里,算是明白荣禧院那位是如何让殿下上心了。恐怕比起留春馆那位刚进府那会儿,也不遑多让。
  *
  夜色已深,满室淫靡之气。
  瑶娘腿脚打颤地让玉蝉和红绸搀到浴间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后,人才稍微舒服了些。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重新换过,窗子似乎也打开散了气。
  瑶娘回来后,晋王便也去沐浴了。去了很久,等他回来时,瑶娘已是昏昏欲睡。
  已经入秋,天也渐渐凉了起来。
  晋州这地方热起来很热,冷起来也很冷,早先穿着夹衣也是能过,如今却是能穿上夹袄了。晋王一进被窝,瑶娘就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冰凉的湿意。
  “殿下,您没用热水?”
  晋王有用冷水沐浴的习惯,但也不是天天如此,可近些日子却十分频繁,瑶娘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晋王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身侧躺了下来,瑶娘以为他身子不适,坐起身去看他,哪知身子绵软,竟一个不慎倒在他的身上,撑着坐起时,摸到了一样不该摸到的东西。
  那东西胀鼓鼓,热滚滚的,一掌合不拢。
  那是——
  瑶娘面红耳赤,宛如被烫了似的缩回手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却是忍不住想,他刚弄过了一次,怎生还是如此……
  “快睡。”晋王清冷的声音打算了她的思索,瑶娘怕极了他再折腾自己,也不敢出口去询问,便在里面躺下了。甚至怕再弄出点什么事来,刻意离他远了些,免得他又情动痴缠。
  一夜无话。
  次日,瑶娘服侍晋王穿衣时,发现他眼神看起来怪怪的,像似没睡好,眼睛很红。
  不过因为起迟了,她急着去思懿院,也没仔细去想。将晋王送走后,她连早饭都来得及用,便匆匆忙忙去了思懿院。
  晋王回了朝晖堂,就让下人去传了刘良医前来。
  刘良医为他把了脉,除了长吁短叹以及说回去再尝试配药,便再无其他办法。
  待刘良医走后,福成忍不住道:“殿下,若不您就去找胡侧妃一回,再怎么样也没您的性命要紧……”
  晋王满是冰寒的眸子射了过来,深邃的黑夹杂着淡淡血色,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悸。
  “多话!”
  换做以前,福成早就噤声了,可这一回他不想再忍,哪怕拼着被嫌弃被罚的下场,他也要劝一回。
  “老奴知道您喜欢苏夫人,眼里就只有她,可您是天潢贵胄,是龙子凤孙,是顶顶尊贵的人儿,实在不值当……老奴知道您是不愿,其实若是想,那癖病再重,也不至于没办法成事。只是您不愿而已,如今您就为了您的身子愿意一回……”
  啪的一声,却是晋王砸了手边的茶盏。
  茶盏砸在地上,碎瓷片迸溅开来。
  “再多话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此时的晋王眼中一片血红,其中隐隐含着暴戾,这哪还是人的眼睛,更像是一种兽类。
  一头即将发狂的凶兽。
  福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室中静得吓人。
  晋王突然闷吭一声,仰头按着眉心,双目也紧紧闭上,面部肌肉不停抽搐,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福成哪里还顾得其他,忙凑了过去。先是看了看晋王的情况,扭身让人打了一盆冷水过来,用帕子浸湿了覆在晋王的眼睛上。
  “殿下……”此时的福成哪里还能见出平时威风八面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恨不得哭给晋王看。
  “去催催暗一。”良久,晋王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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