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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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枝序和树形来看,这些红枫树应已有些年头了。正是枫树发芽的时节,嫩叶透着深夜火苗似的艳红色。从这些枫树的长势来看,不难想到日后此处连成片的绚烂色彩。
  而所有花草树木中,容清棠最爱的恰好便是红枫。
  她的名字里之所以有“棠”字,是因为她的母亲一直喜欢海棠花。但比之妍丽柔嫩的花朵,容清棠其实更偏爱红枫树,颜色鲜活热烈,树姿优美轻盈。
  品种无需多么名贵,也不必经人仔细修剪呵护于庭院中,只需像眼前的这些红枫一样,随意自由地长于山野之间便很好。
  前世容清棠很喜欢自己的墓碑所在之处,除了因为四时之景之外,也因为这片红枫林。
  “你们觉得这里如何?可适合建我们在长安的家?”容清棠问。
  绿沈立马道:“我觉得很好。”
  柔蓝和群青也朝她点了点头。
  容清棠便道:“好,那等我在宫里的事办完,我们便住到此处来。”
  与卫时舟约定暂为夫妻的这两年,正好可以用来修建她的山间小楼。
  容清棠在空旷处站了很久,静静地遥望着起伏青山间的春景。
  身为一缕残念时她所见的仍是眼前种种,却无法有任何感知。
  直至此时,每一丝微风掠过她发梢时的温柔,山间草木的清冽新鲜,才切实地在她脑海中留下了印记。
  绿沈一无所觉,但群青和柔蓝却隐约察觉姑娘今日似乎有心事。
  *
  云山寺中。
  余平川的徒弟陈内侍正禀报道:“太后今日召了相府千金入宫,言谈间透露出将于几日后的春日宴上助她被选为皇后。”
  卫时舟面色冷淡地听着,并无任何反应。
  春日宴上,所有人都会知道,容清棠将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任谁也不能更改。
  即便是自他出生以来便一直厌恶他这个儿子的太后也不行。
  “命人将行宫收拾出来,或许会用得上。”卫时舟吩咐道。
  “余内侍既受了杖责,便让他先养伤,这几日你代他把奏折送来云山寺。”
  “奴婢遵命。”
  内侍离开后不久,一名扮作僧人的禁军垂首单膝跪于凉亭内,拱手说: “陛下,那几名形迹可疑的人已全部被拿下。”
  “问出了什么?”卫时舟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册,淡声问。
  禁军将在寺内擒住那几名常年栖身于金银堂赌场的人之后审问所得的事一一禀明。
  卫时舟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条斯理地翻过一纸书页,轻描淡写道:“既然是背着人命的逃犯,杀了吧。”
  “相府千金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些人过来,便送几只新鲜的手足给她,也算让她有所收获。”
  “卑职遵命。”禁军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卫时舟敛眸放下手中的书页,眼底凝着冰寒与阴霾。
  刘楚楚竟妄想让那些逃犯脏了容清棠的清白,害她性命。
  前世该死的人,如今果然也不应活着。
  卫时舟实在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及白骨,来贺自己与容清棠的大婚。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剧场]
  某皇帝对着小本本开始点名:谢闻锦,刘楚楚,赌场一号,赌场二号……
  路过的棠棠好奇问:这是?
  某皇帝一秒收敛疯批样并温润谦和道:宾客名单,给他们准备我们大婚的喜酒
  下章入v,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们陪棠棠和时舟一起走下去呀,啾咪
  预收《露水夫妻重生后》在专栏等rua~
  1.
  楚玉晚是名满京城的高门贵女,言行举止从无任何差错。
  但因为两杯被人下了蛊毒的酒,楚玉晚阴差阳错地和自己的心上人裴清渊做了露水夫妻。
  每月都有几日,这位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会在深夜里探开她闺房的窗,步入床榻边的石榴红帐幔,与她共赴巫山。
  翌日清晨楚玉晚醒来时,裴清渊总是早已离去,只偶尔会将他为心底那抹白月光准备的礼物落在楚玉晚房内。
  她求而不得,他也一样,这很公平。
  他们都知道这段关系只是意外,只是暂时,无人提起嫁娶或将来。
  所以重来一世,已经耗尽心力却徒劳无功的楚玉晚不想再撞南墙了。
  2.
  裴清渊重生后犹豫过许久,不知是该借着先机化解毒酒一事,还是该将计就计,再与楚玉晚彼此牵绊一回。
  可还没等裴清渊做好选择,他却发现楚玉晚将那杯本该被递到他手里的毒酒拦下,转而同她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将军举杯同饮。
  食用指南:
  1.双初恋,he
  2.追妻不换男主
  第23章 三更合一
  ◎他没想到她会忽然牵自己。◎
  相府内。
  刘楚楚刚从宫里出来, 将太后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与父亲听之后,她才缓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她之前因为谢闻锦的事被父亲禁了足,即便前几日太后派人来相府传话说想见她, 父亲也对外宣称刘楚楚身体抱恙,今日才允许她出门。
  但父亲仍没有消气,进宫这一趟,他一直派人跟在刘楚楚身边,不让她有去别处的机会。
  是以刘楚楚仍然没能见到谢闻锦。
  她上回见他, 已经是安王抵京的前一日了。刘楚楚虽怨谢闻锦一直在心里为那个罪臣之女留有余地, 可她更担心他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父亲态度强硬, 刘楚楚没办法违逆, 只得再问自己身边的侍女:“安王府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侍女如实道:“安王和谢世子回京后, 安王府变得密不透风, 我们的人实在安插不进去, 所以下面的人说……”
  “那就是还没消息?”刘楚楚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训斥道:“都是些废物。”
  “再让人去想办法, 若三日之内还打探不出他如今的情况, 你们知道后果。”
  她的人进不去, 谢闻锦的人却能出来,可他竟完全没有要派人来联系她的意思。
  刘楚楚忍不住有些失望。
  “奴婢遵命。”侍女硬着头皮应下。
  她很清楚那些惩罚有多么残忍难熬。
  刘楚楚转而问:“云山寺那边如何了?”
  侍女心里一慌, 有些战战兢兢地继续回禀道:“赌场派去的人……失踪了。”
  刘楚楚猛地顿住脚步,蹙眉问:“什么叫失踪了?若非靠赌场养着, 那些亡命之徒早就人头落地了, 难道他们还敢逃了不成?”
  侍女只能解释道:“下面的人说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乔装入寺之后便再没出现过。”
  “赌场重新派了人进去寻他们, 也都有去无回。”
  刘楚楚略一沉吟, 便有了猜测。
  容清棠已无母家, 所以和离后才只能灰溜溜地去云山寺住那些破落寮房。如今没了安王府的庇护,她在长安城中便也无依无靠。
  凭她容清棠是谁?即便有那两个护卫在,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便把她派去的那些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除非寺里有吃人的精怪,否则云山寺里肯定有人暗中护着那个女人。
  至于到底是谁……
  刘楚楚觉得,除了谢闻锦以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先是不顾伤势去云山寺外苦等一夜,又让人巴巴地送了早开的海棠给她。花被扔了还不死心,竟还安排了人想护她周全吗?
  刘楚楚原本以为谢闻锦待她已足够温柔用心,可如今相比之下,刘楚楚觉得那些礼物和好听的话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在谢闻锦心里,他只想与容清棠那个罪臣之女白头偕老,她这个相府千金也不算什么。
  刘楚楚久久顿在原地,心底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连庭院中的花瓣无声飘落于她肩上也没有察觉。
  见她想事情想得入神许久,侍女只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相爷方才嘱咐您今日把春日宴上要献的画准备好。”
  刘楚楚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斥道:“需要你来安排我做什么吗?”
  侍女立即跪下,被扇得红肿的脸都没来得及捂。
  “奴婢不敢。”
  侍女很清楚,若不提醒小姐,到时误了相爷吩咐的事,受罪的也是她,只是早晚和轻重的差别而已。
  而经她提醒,刘楚楚也的确把心思转到了父亲交代的事情上。
  今日在仁寿宫时太后已经明言,到时在春日宴上,她会设法让刘楚楚成为最终被选定的皇后。
  但父亲说即便有这层保障,刘楚楚也得先准备一份能够越过所有女子的仲春礼才行。
  刘楚楚本不想在这次的春日宴上出风头,甚至曾希望自己输给别的世家女子。
  可近来谢闻锦的态度与做法实在令她越来越失望。
  刘楚楚再喜欢谢闻锦,也不能忤逆太后和父亲,赌上家族的荣辱兴衰,去贴一个并不在意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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