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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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心念念的人躺在怀里,萩原研二直直盯着天花板开始努力屏蔽松田阵平的影响,梳理自己的思路。
  半晌后, 他舒了一口气,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阳光判断也差不多到该起床的时间了。
  萩原研二再次看向枕在自己怀里的松田阵平, 对方的姿势就像是在睡梦中依旧在确认他的心跳一样。
  他心中软成一滩春水, 柔声唤道:“小阵平,起床了。”
  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 松田阵平下意识往萩原研二怀里又钻了钻,不小心将他的睡袍领口蹭开了些,隐约露出胸肌的轮廓, “hagi……”
  “恩,hagi在哦。”萩原研二伸手拨弄着松田阵平的卷发,短短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萩原研二看着它卷起又弹开,唇边含笑,继续哄道,“小阵平醒一醒,该起床了。”
  “不要,”松田阵平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搂在萩原研二身上的胳膊又紧了紧,含糊不清地说,“好不容易才能梦到你的,让我再睡一会儿。”
  原本满心甜意的萩原研二呼吸一窒,细细密密的酸疼从心底涌出。他轻抚着松田阵平的后背,诱哄着问:“小阵平很想梦到我吗?”
  “恩,但你总是不来。”松田阵平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清醒了,他把自己从萩原研二怀里拔出来,“我就想总有一天要揍你这个混蛋一拳!”
  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泛红的耳朵,知道对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转移话题,“小阵平昨天打的伤还在痛呢!”
  他干脆利落地扯开睡袍让松田阵平看自己的伤处,撒娇一般地抱怨道:“小阵平下手好重!”
  大片青紫在萩原研二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松田阵平摸了摸鼻子,嘴硬地说:“你自找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去客厅里拿药箱,让萩原研二快去洗漱然后过来上药。
  萩原研二又和松田阵平打趣了几句,走进了浴室。关上门的一瞬间,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调整了一下表情试图藏起眉眼间的内疚。
  小阵平……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掬起一捧冷水泼到自己脸上,水珠沾染了额发和眼睫,顺着脸颊落下,如同泪痕。
  松田阵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困惑地拎着药箱又回了卧室,隔着浴室的门喊道:“hagi,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萩原研二精神焕发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伸手接过药箱,反过来催松田阵平,“我自己上药就行了,小阵平去洗漱吧。”
  松田阵平看了萩原研二一眼,挑眉道:“你不是很羡慕降谷有诸伏给上药吗?”
  “是啊,因为小诸伏很温柔嘛。”萩原研二意有所指地说,朝着松田阵平眨了眨眼。
  “怎么?”松田阵平双手环胸,不高兴地说,“我昨天对你很粗暴吗?”
  萩原研二侧开脸,唇角向上弯起,“我可没有那么说哦!”
  松田阵平不爽地“嘁!”了一声。
  “我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的。”萩原研二做了一个让松田阵平放心的手势。他在组织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多了,这种伤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松田阵平一个直球打过去,“我想给你上药,不行吗?”
  他当然知道hagi身上的伤,他亲眼看到的,在那个组织里,谁会帮hagi上药呢?hagi每次受伤都只能一个人默默上药,没有人关心吗?
  萩原研二讷讷地说:“……当然可以了。”
  他半靠在床头,垂眸看着松田阵平细心地把药膏给他抹在淤青处,手法很轻,轻得感觉不到半点疼痛,轻得不像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抬起眼看向萩原研二,“hagi。”
  “嗯?”萩原研二把不知走到哪里的神魂叫回来,下意识回应道,“怎么了,小阵平?”
  松田阵平看着他魂游天外的表情,眯起了眼睛,“其实根本就没那么疼,你是装的吧?!”
  萩原研二从床上一跃而起,“小阵平你快洗漱,我去做早饭!”睡袍的袍角飞扬,如同蝶翼。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磨了磨牙,看了看自己还沾着药膏的手,忿忿地进浴室洗漱。
  萩原研二从到浴室的门关闭的声音,探出头窥视卧室,没看到松田阵平才松了口气,把药箱收拾好拿回了客厅放到原位。
  他打开冰箱门看了看,单手托腮琢磨着早上吃什么好?三明治昨晚已经吃过了……饭团?拉面?煎鱼?拌饭的话还要现在蒸米饭,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最后还是选择了效率较高的西式早餐。
  “小阵平家里只有速溶咖啡吗?”萩原研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到餐桌上,自己坐到松田阵平身旁。两人面前的盘子里是煎蛋、煎火腿片和蔬菜沙拉。
  松田阵平夹起盘子里的煎蛋咬了一口,“恩,要不你去楼下便利店买?”
  “算了。”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看着松田阵平,笑吟吟地说,“我猜小降谷和小诸伏会带早餐过来所以没做太多。”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希望他们带的不是三明治。”
  第149章
  结果真的还是三明治。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 萩原研二忍着笑接过了诸伏景光手里的饭盒。
  降谷零嘴角下撇,困惑中掺杂着不爽问:“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hiro特意一大早起来给你们做早餐欸!”
  “谢谢小诸伏!”萩原研二把装三明治的盒子打开朝着松田阵平的方向送了送,调侃道, “小诸伏和小阵平真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诸伏景光脑子一转, 疑惑地问, “松田正好提到我的三明治?”如果松田是想吃三明治的话不该是这种表情吧?
  “我看是诸伏跟你心有灵犀吧?”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手上拿了个三明治吃,对诸伏景光解释道,“我们昨晚刚吃过hagi做的三明治。”
  诸伏景光了然地说:“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当然不是啦, 我的手艺怎么比得上小诸伏呢?”萩原研二笑着看了降谷零一眼,“三明治的做法是小降谷教给我的,应该是小诸伏的独家秘方吧?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是zero青出于蓝。”诸伏景光揶揄地说,“不过松田大概更喜欢萩原你做的吧?”
  “啊?”松田阵平手里拿着已经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不明所以地说,“明显是诸伏你做的更好吃吧?我味觉又没问题。”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言难尽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又好奇地去看萩原研二的神情。
  萩原研二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饭盒花容失色,“小阵平,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早餐,小阵平别想独吞!”
  降谷零的嘴角抽了抽,满脸无语。
  诸伏景光感慨地说:“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萩原这么活泼的样子了!”
  这样的萩原研二甚至让他们感到有些陌生。
  跟在组织里完全不同……果然答应松田阵平是正确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欣慰地对视一眼, 他们还有在对方面前能够放松的时候,萩原研二孤身一人在组织里这么久……幸好现在他们又聚到一起了。
  “小诸伏和小降谷的深情对视时间也太长了吧, 是在秀恩爱吗?”萩原研二看着两个人开玩笑地说。
  降谷零反唇相讥, “别以为每一对幼驯染都跟你们一样好不好?!”
  萩原研二故作无辜地歪歪头,“我们怎么了?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非分之举吗?”
  诸伏景光给自家幼驯染帮腔,别有深意地说:“我们看到的时候大概是没有吧。”
  “小诸伏果然会帮小降谷呢。”萩原研二莫名心虚了一瞬, 朝着松田阵平抱怨道,“小阵平居然就放着hagi单打独斗!”
  “你也没落下风啊!”松田阵平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吐槽道,“加入那个组织之后连降谷的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
  把话题一下子扯回了正题上,不愧是松田啊!不过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不需要什么铺垫,意识到了这一点,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察觉到了自己对萩原研二的态度的那种微妙变化。
  萩原研二是他们的同期好友,芝华士是他们的敌人兼疑似合作对象,他们面对后者太久了,久到面对前者的时候也不免带上些后者的痕迹。
  而这大概是松田阵平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向萩原研二,和那双紫眸对视。原本经常出现在紫眸中的戏谑和淡漠早已消失,只剩下友人的亲近和调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诸伏景光开口道:“是啊,在那个组织的时间长了,大家的性格都有所变化呢。”
  “不过只要本质没变就好了吧。”降谷零说,“性格一成不变才奇怪。”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啊,的确呢,第一次在组织里见到小降谷的时候,我可是大吃一惊呢!”
  “大吃一惊的是我和hiro才对吧!”降谷零回想起几年前那天突然见到萩原研二的时候惊诧、期待、紧张、担忧混合成一团的心情这么说道。
  “是从来没想到过的惊喜。”诸伏景光犹豫了片刻,看向萩原研二,“萩原……”
  “小诸伏想问我是怎么出现在那个组织里的对吧?”萩原研二善解人意地接话道。他垂下眼眸,让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的神色,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萩原研二说的是真话,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个组织里的。
  跟系统的交易过后,出现在那个组织里的萩原研二自带了一套全新的身份,他就是组织中的一员。
  一开始萩原研二非常惊讶,但是想到那个系统连死而复生都能做到,那么这种痕迹好像又不至于让人太过惊讶了。
  按照他探索到的情报‘三木叶仪’从小到大都在组织里,却完全没有重视度,如同隐形一般。萩原研二猜测这大概是世界的自我完善。
  摸清了自己的所在范围之后,萩原研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实验室发生了一场大型爆炸。
  实验室失事之后,受伤的萩原研二和其他人一起被转移,凭借着自己强大的人际交往能力自然地混迹在众人之中。
  一开始被重视是因为他展现出的有关炸弹的能力,后来在他的有意为之下被组织的前辈发掘出收集情报的才能。那位发掘他的前辈还叹惋他这种情报人才居然在实验室这种地方蹉跎这么久。
  短短两年,有‘资历’又有能力的‘三木叶仪’成功获得代号成为了‘芝华士’。
  四人在沙发上就坐,松田阵平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萩原研二删繁就简,把系统除外的经历删删减减、避重就轻地跟其他三人交代了。
  他不用说得太过详细,自己脑补出的细节才是最可信的,尤其是这三个人可不是好哄骗的对象。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顾忌着不想引起他的痛苦回忆,只有逻辑合理能串联起来,不会纠缠着追问。
  就算追问,他的说法也完全是真实准确的。
  诸伏景光担心地问:“萩原你怎么会莫名失忆?”
  按照萩原研二的说法,他并没有被组织进行实验,但是对方有一段记忆空白,这种说法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
  萩原研二说:“我身上没有爆炸造成的伤痕,那时候的经历应该与那场爆炸无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忧心忡忡地对视一眼,问:“那萩原你还记得有关的事吗?”
  “完全没印象,我只记得炸弹是爆炸了没错。”萩原研二眉头微蹙,苦恼的表情十分真心实意。他眸光微颤,低落地说,“我也没有在那个组织里见到那天和我一起的其他人,任何一个都没有。他们大概没有我这么‘幸运’。”
  “萩原,这不是你的错。”
  在诸伏景光说话的时候,松田阵平的手已经伸过来握住了萩原研二的手。
  萩原研二微微一愣,像是没有预料到会收到安慰。他弯了弯唇角,手上的暖意一直流淌进心里。
  “没关系的。”萩原研二低声说。他早就接受自己没办法拯救所有人的事实了。
  萩原研二抬眼看向诸伏景光,温声道:“谢谢小诸伏的安慰,hagi觉得好多了。”
  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hagi说的是真话哦,看到小降谷和小诸伏的时候,hagi真的觉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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