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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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靳昶:“不太一样,攻击型傀儡更注重灵巧,杀伤力和破坏力,但是剧毒型傀儡更倾向与让对手沾染上毒液。呼吸,皮肤接触,都有可能染上它的毒,而毒的强弱,需要靠偃师自己来调制,所以,能制作出剧毒型傀儡的偃师,大多都是能识毒且制毒的,他们知道面对什么样的敌人用什么毒。”
  安韶:“……你方才是不是暗暗夸了你自己?不,明着夸?”
  严靳昶:“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严靳昶将那得了金光印纹的剧毒型傀儡收入赤玉璃戒里,走进了石洞里,躺了下来。
  这石洞很浅,一抬头就能看得到天上的月亮,石洞的旁边被他们清理处来一块地方,不然这到处都长满了草。
  安静下来之后,四周的虫鸣之声就显得更加响亮了。
  安韶也走了过来,在严靳昶身边躺下,抻了一个懒腰,将双手垫在头后,“明天就能到镇上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随便翻腾。”
  安韶心里惦记着,直到睡着了之后都还在那哼哼,似乎已经梦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严靳昶不像安韶那样能瞬间入梦,睁着眼睛看着天空许久,又将灵识放入赤玉璃戒当中。
  最近他每日睡前,都会来看看他放入灵壤当中的种子有没有发芽。
  灵壤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冒出疑似幼苗的东西来。
  严靳昶忍住将土刨开看看情况的冲动,又给埋下种子的地方淋了一些水,才离开了赤玉璃戒。
  下一刻,严靳昶就看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颇有些冰凉的身体贴靠了上来。
  安韶双眼紧闭,脸上带着笑容,含含糊糊道:“大床……”
  严靳昶:“……”
  严靳昶没有管他,只是合眼睡去,没想到代价就是做了一晚上被各种东西捆束得动弹不得的梦。
  第二日严靳昶比以往更早的醒了,却还没等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一阵湿热的呼吸喷在脸上。
  严靳昶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继续维持着均匀的呼吸,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地碰到了自己的唇上。
  那东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轻得像是有一阵风拂过,但严靳昶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风。
  严靳昶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又感觉到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抚过,像是在描摹着轮廓。
  “靳昶……”一道很轻的,像是压在唇齿之间的声音响起,若非仔细听,几乎听不清楚。
  就在严靳昶犹豫着要不要回应时,面前很快传来了一声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同时还有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
  这些古怪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歇下来,逐渐趋于平缓。
  严靳昶骤然睁开了双眼,将近在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安韶就侧躺在他的面前,脸靠得很近,脸上和耳朵上明显带着一片晕红,鼻子几乎与他贴到了一起,浅金色的双眼中映出了严靳昶的脸,安韶的一只手正轻放在他脸上,指尖缠卷着严靳昶的一缕发丝。
  严靳昶这一睁眼,四目相对,安韶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手忙脚乱地蹦起来,慌乱后退,却忘了身后不远处就是石壁,直接一头撞了过去,直接把那不算坚硬的石壁撞出了一个坑。
  不过安韶根本无心管自己身后的坑,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严靳昶:“方才。”
  安韶:“你一醒就睁眼了?”
  严靳昶沉默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安韶似乎暗松了一口气,“我先去找点吃的,我们中午再启程。”
  说罢,猛地一转身,又一头撞在石壁上,又是一个坑。
  安韶赶紧退开几步,这回终于找准了方向,脚步慌乱地冲进了森林里。
  被砸出坑的石壁哗啦啦地往下掉碎石。
  严靳昶:“……”
  严靳昶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良久,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朵灵花,一瓣一瓣的拔着,思绪飞转,心乱如麻。
  花瓣很快在地上堆了起来,被拔光的花杆也越来越多,严靳昶的视线逐渐从花瓣上挪到远方,看着天空上那随风飘远的云。
  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严靳昶当然知道安韶这样意味着什么,而他方才竟然没有任何排斥之感,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就在快要拔到这朵花的最后一瓣时,便听到识海里响起了安韶的传音:“……靳昶,猜猜我在哪?”
  严靳昶:“……”你现在已经连无效的描述都要省去了吗?
  严靳昶叹了一口气,直接一把将那花薅秃了,扔到一旁,给安韶传音回道:“你就待在水里,别乱跑。”
  待严靳昶走到那水潭边时,岸边已经有好几条正在啪嗒啪嗒蹦弹的鱼了。
  水潭中浮有泡泡,泡泡由小便大,一颗脑袋很快从水中冒了出来。
  漆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垂搭在安韶的身上,被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那宽肩窄腰。
  似乎感觉到严靳昶的注视,安韶很快转身看来,朝严靳昶的方向招呼:“靳昶!我们吃鱼吧!这种鱼烤着最好吃了!”
  严靳昶抬手接住安韶抛过来的鱼,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初见时,少年嘴里叼着捅空心的草杆,从水里冒出来。
  当时严靳昶也不知道自己饿了多少天,肚子偏偏在那个时候响了,于是少年就抓了鱼扔上来。
  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而他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和当初那个少年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还经历过那么多的事。
  严靳昶想到自己方才摘那些花瓣时得到的结果,定了定神,表情严肃道:“其实,我早就醒了。”
  刚跳上岸边的安韶:“……”
  安韶微微别过脸,“那,那什么,你要是觉得,觉得这样很恶心,就当做……”
  严靳昶:“不觉得。”
  安韶一愣,骤然转过头来,与严靳昶四目相对。
  安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严靳昶便又重复了一次,并道:“我其实……”
  安韶:“靳昶,我心悦你!我想与你结为道侣!”
  一口气说完之后,安韶又继续观察着严靳昶的脸色,却见严靳昶神色复杂,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无奈。
  严靳昶:“收回去,让我先说。”
  安韶瞬间就得意了:“我不!我凭本事抢到的话!”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严靳昶却往前迈出一步,抓住了安韶的手,骤然倾身靠近过去。
  安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可他才上岸,身后就是水,这一脚直接踩空,往后倒去!
  “噗通!——”
  第217章 未夜镇
  耳边的声音瞬间被争先恐后涌上来的水笼罩,只剩下一阵沉闷的水声,冰冷的潭水抹不去身上的热度,更掩不住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投射在水潭上,映出粼粼波光。
  安韶在水下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严靳昶贴近过来,唇语了四个字,薄唇边划过一串气泡,气泡往上方浮去,在光下透亮。
  两片柔软贴了上来,潭水的冰凉,唇齿间流转,其中缠绕着熟悉的气息,似乎怎么都不够。
  近在眼前的脸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晶莹透亮,随着他们的下沉,那些水珠一点点的往上方浮去,像是散开的繁星。
  许多的气泡从他们交缠的吐息间冒出,咕嘟咕嘟的上浮,直至他们沉入深潭底下,远离那泛着光澜的水面。
  在没有灵力支撑的深潭底下,窒息的感觉很快传来,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亦是寒冷水底下唯一的温暖。
  “哗啦!”
  过了好一会儿,逐渐趋于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大片水花,两道身影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阳光再次笼罩在他们身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是在他们身上披了一件铺散开的长衣。
  安韶见严靳昶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皱了,便干脆伸手撕了去,指尖轻抚过那脸上的咒印,再次贴近上去。
  严靳昶也按住安韶的头,加深了这一次的缱绻。
  “噗通!噗通!”不久前被安韶捉来扔上岸的一些鱼终于翻腾到了岸边,跳入了水中,结束了这一场濒临干渴的旅行。
  等严靳昶和安韶上岸时,发现岸上已经只剩下两条蹦错方向的鱼了。
  安韶将那两条鱼烤了,并道:“先浅填一下肚子,等到了未夜镇,我们再吃一顿好的,听说那里的花糕花酿非常好吃,远近闻名。”
  严靳昶:“你不是花妖么?不用避讳这些食物?”
  安韶:“这有什么,我还能吃人呢,你有没有后悔?”不等严靳昶开口,安韶又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严靳昶失笑摇头:“不悔。”
  ……
  一人一妖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未夜镇。
  他们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投拜贴,哪怕藤族与他们这花族有多年交情,也不好大晚上的直接上门办事,这样实在不礼貌。
  安韶想到族长说过,藤氏在这未夜镇里开了一家酒楼,于是便想和严靳昶先去酒楼里吃一顿。
  可他们寻遍了这未夜镇,都没找到那家酒楼。
  严靳昶找人一问,才得知,藤府上下的人早在一年前就搬走了,原址已经住入了别家之人,而藤氏开设的酒楼也在他们藤氏搬走之后,被后来之人拆除,酒楼的原址被别人盘下,建了一家客栈,供来往的客人歇脚。
  安韶不解:“藤氏上下为何突然搬走了?”
  路人:“好像是招惹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势力,担心被报复吧,他们走得可急了,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府邸大门敞开,从外面朝里看去,空空荡荡,只有落叶纷飞,简直就是一夜荒凉。”
  在一旁的路人也道:“是啊,我当时还路过,看了几眼,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空得说话都能听到回声。”
  “听说是被仇家杀了个干干净净。”
  “不可能吧?那空下来的府邸里可是半点血都不见,也没有血腥味,就像是搬空了。”
  安韶本就是为了藤氏而来,现在突然得知藤氏上下都已经搬走了,瞬间失去了目标,只能先与严靳昶一起找到了那家建在了藤氏酒楼原址上的客栈,并在那家客栈里住下。
  在这家客栈里住下的人还真不少,严靳昶和安韶被店小二带着走向房间时,就看到这一层走廊上的房间里都点着灯,住满了人。
  店小二一边引路,一边笑眯眯道:“二位来得巧了,这是最后一间上房了,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就没有了。”
  北垣城里的百偃阁的定阶比试时日将近,不少偃师为此赶来,除了偃师之外,还有很多前来瞧热闹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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