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重生]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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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央舔了舔唇,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我只绣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郁良挑了挑眉, “哪一点点?”
  卫央扣了扣小拇指,心虚的望着床上那床被子,低咳了一声,稍微划了一个小圈, “就那么一点点。”
  郁良盯着她久久没有言语,卫央忽然觉得心虚的厉害,她磕绊道: “我绣了一朵小花,真的。”
  还怕他不信,立马扯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去床边看,翻来覆去找到了那朵小花,指给他看, “这个是我绣的。”
  这一朵小花和其他的图案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线头还有些杂乱,就好像在精品中乱入了一个什么似的。
  郁良以前对这些也不甚在意,但这几日看着卫央忙忙碌碌,他闲来无聊对比了一番,果真发现了不一样。
  “王妃对自己的事儿都不上心,对别人倒是上心的很呢。”
  卫央立马反驳道: “那是别人吗?那是我大哥。”
  郁良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卫央干脆别过脸去,那张脸看多了容易让她觉得愧疚。
  她又回到原位上,开始绣了起来,郁良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就没离开过,卫央尽力想做到岿然不动,但她的定力似乎还没那么好。
  煎熬了一会儿后,郁良自顾自的上床去了,还背对着卫央搞得卫央莫名其妙,她拿着针的手一抖,尖锐的针就那样扎进了自己的肉里,她惊呼了一声,这要是搁在平日,郁良早就起身来看她了,可今日的郁良只是脊背僵直了一番,动也没动。
  卫央一世委屈了起来,将手指含在嘴里,不高兴的把被子放到桌子上,也懒得收拾,直接吹灭了蜡烛上床去。
  郁良一向睡在外面,今日她过去的时候也刻意避开了郁良,从脚边窸窸窣窣的爬过去,可人爬到一半,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胳膊,郁良直接把她整个人一拎,然后放到了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郁良闷声道: “我不高兴。”
  卫央自然知晓他不高兴,但他也没说自己是因着什么不高兴,卫央猜测了半晌,这才哄道: “要不等大哥婚事办完了,我闲下来就再绣个被子?”
  郁良道: “这不是被子的事。”
  “那是怎么?”卫央感觉自己被禁锢的厉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她吞了吞口水,咕噜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郁良慢慢低下头,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果然,自己的唇上被轻啄了一口。
  郁良道: “你当时是不是不愿意嫁我?”
  卫央虽然很想脱口而出,那肯定是啊,但她还是求生欲满满道: “哪里的事?”
  可她心里明明想的是,谁想嫁你啊。
  郁良偏偏听到了,他整个脑子里环绕的都是那一句谁想嫁你啊。
  他的手慢慢松开,尔后把被子给卫央掖的紧了些,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卫央。
  卫央觉着莫名其妙,她自认之前的那个回答已经不错了,为何郁良还是这种样子?
  床上一共有两床被子,平日里她们就是分开睡的,但两人挨得很近,卫央还一直纳闷,这么大个床,为何郁良要一直跟自己挤着。
  可没想到,今日她真的见识到了这床究竟有多大,两人之间可以再躺下一个人,她的手臂直直伸过去都碰不到郁良的背,她怀疑郁良睡到半夜可能还会摔下去。
  卫央往过挪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郁良的背,低声问: “你怎么了?”
  郁良不说话。
  卫央又戳了一下。
  郁良便又往边上挪了一下。
  卫央继续戳,郁良继续挪,三次过后,郁良果真摔到了地上。
  一声巨响在房间里响起,今日在外面守夜的春绿急忙闻到道: “主子,发生了何事?”
  卫央: “……”这你让我怎么说?
  她生怕自己若是不回应,春绿会以为是她被刺客绑架了,是故急忙大声喊道: “无事!你别进来!”
  郁良在黑暗中站起,没有看她一眼,从房间里匆匆离开。
  月光通过窗棂洒进来,卫央可以看到他那笔直的背影。
  不知为何,卫央竟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原来郁良竟是这样的人么?生气了便一言不发,然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她平日里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她本来就不太擅长哄人,更没经历过感情,这是哪里懂这些?
  是故她也恼了,盯着郁良离去的背影愤愤的想:哼!再也不要理你!
  尔后她一个人窝在被子里,久久未眠。
  离开后的郁良匆匆去了书房,果不其然,他的鼻子和下巴处都磕坏了一小块,尤其是鼻子,一直在滴血。
  大晚上的,他怕吓坏了小姑娘,这才匆匆赶到书房来,幸好平日里在这边也放着些简单处理伤口的东西,他处理起来也驾轻就熟。
  鼻梁骨那里有些疼,但也只是内部疼痛,只要止了血便看不出来,但下巴处磕破了皮,白日里只要一看便看得出来。
  如今坐在书房里想想,还真是好笑,想着让小姑娘哄他几句,知道她错在哪里,结果把自己给伤着了,真是得不偿失。
  没办法,他只好在书房里将就了一晚。
  *
  卫央从那天晚上起,便再没见过郁良,虽说在工部干着最简单的事儿,但若是想要躲一个人的话,那可真是简单极了。
  只需要每日早出晚归,还不回房间睡觉,这几日他都宿在书房。
  这倒也罢了。可偏偏阖府上下的人都来劝卫央,有那些资历老的嬷嬷,让她千万别和王爷计较,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冬日寒凉,哪能一直让王爷睡书房啊。
  卫央这操作搞得十分懵,她心道:不应该是郁良在生我的气吗?为何听府内众人的意思,好似倒是我在生气了一般。
  不知道的事情就要问,于是她召来了小雪。虽然小雪要负责医馆整修方面的事宜,但还住在王府。
  她为人机敏,在府内也混得如鱼得水,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府内众人自是都敬她几分。
  卫央不解道: “近日府内可以什么和我相关的流言?”
  小雪摇摇头道: “没有。”
  “没有?”卫央更疑惑了, “一些年老的嬷嬷都已经劝到我这里来了,你竟然不晓得么?”
  “哦,您是说这事儿啊。”小雪笑道: “您和王爷两人夫妻之间,这是乐趣。一些嬷嬷担心王爷,这才折腾到您跟前了。”
  “担心他什么?”卫央道: “既没冷着也没饿着,怎么就需人担心了?”
  小雪道: “王妃您有所不知。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呀,王爷喜欢您得紧呢,这几日看上去落寞不少,若是王爷哪里惹着您不高兴了啊,您便多担待担待,毕竟夫妻哪有隔夜仇。”
  写着一张嘴巧舌如簧,说的卫央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明明就是郁良生了他的气,怎么现在变成了她生郁良的气呢?也不知道郁良是如何传的这闲话。
  她冷哼一声道: “我可没生他的气。”
  “没生气那便更好了。”小雪道: “王爷给您面子,脸上都被挠花了也没说您半句,反而是说被猫给挠的,咱们这府里何时养了猫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您做的,但王爷处处维护您,在府里给足了您面子,大家都觉着王爷这种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喜欢?”卫央微微抬眸,冷声道: “若是喜欢的话你嫁与他便好了。”
  这话吓得小雪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她立马跪倒在地, “王妃恕罪,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对王爷有任何企图。奴婢嘴笨,说话之时许是让您误会了,但奴婢万万没有僭越之意,王妃娘娘明鉴吶。”
  卫央话一出口也觉着不对劲儿,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感觉心里酸涩得很,好似郁良若是要纳妾了,她定是不舒服。
  而且很明显,还把小雪给吓坏了。她急忙道: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快起来。”
  “王妃千万不要赶奴婢走,怒波是真心实意留在王妃身边的,对王爷万万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单纯觉着王爷待您好罢了,可想不到竟让王妃误会了。”小雪哽咽道: “奴婢日后必定唯王妃马首是瞻,绝不再说半句废话。”
  卫央上前扶她,无奈道: “这事儿明明是我问的,你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作何?”
  是她一时间乱了心弦,竟什么话都说。
  卫央此刻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又酸又涩,像是喝了一整瓶醋似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切莫将这事放在心上,我本无心之失,你若是听了进去还记住,我要更加愧疚的。”
  小雪还啜泣了几声,顶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神问卫央, “那……王妃,您不会换掉我的吧?”
  “自是不会。”卫央拍了拍她的手道: “若是换了你,我从哪里去找这么得力的干将?”
  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罢了。
  分明对郁良没有感情,但如今竟然会对小雪说出那种话,她在那一刻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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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开馆
  事情一直持续到了卫清成亲那日,卫央本来对这事持有莫大的期待,但这几日的心神不宁,让她一直都没睡好,显得心事重重。
  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对郁良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态度,为何竟会如此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她先出的府,马车已经在外侯着了,得在良辰吉时前赶到卫府,等了不一会儿,郁良便来了,他穿着蓝色的外袍,外面系了件黑色的大氅,脸色有些发白,也没看见脸上有伤口。
  卫央一看见她立马上了马车,马车里放了手炉,热乎乎的,也不觉着烫,郁良上来后看了她一眼,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小几。
  马车缓缓行驶,郁良打开小几的机巧,拿出棋子,放卫央的面前轻轻递了过去,卫央看他,耸了耸肩膀道: “不下。”
  郁良温声道: “那你想作何?”
  “坐着。”卫央道: “反正也不远,片刻便回去了。”
  话一直都说的不冷不热,郁良舔了舔唇,问道: “生气了?”
  卫央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难道不是你在生气么?”
  心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日明明二话不说就闹脾气是你的!对着我摆脸色还是你!最后摔下床二话不说就离开的人依旧是你!
  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的独角戏!
  如今却来问我生没生气?
  那就是:生气!
  卫央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生气了,她若是不真的生气都对不起郁良给她营造出来的氛围。
  她鼓了鼓腮帮子,继续道: “你是王爷,生气也理所应当,谁让我只是个没势力的王妃呢?你愿意怎么着便怎么着,但能不能别让人觉着是我欺负你了。你好歹也是个王爷,能不能要点……要点……”
  后面那个字她看着郁良的脸竟怎么都说不出来,明明都是平日里说卫清说习惯的话,如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她在郁良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是她输了。
  她竟然说不出口,还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卫央偏过脸去,不愿去看他,郁良拿着棋子自顾自的下了起来,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每一步都下得极为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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