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虽然危机四伏，可星期六的早晨严栋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出行了。两人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后，换乘到了赵前提前开过来的越野车上。
或许是近乡情怯，王崎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她仰着脸隔着天窗玻璃看着天上的厚厚的云层，思绪万千。
车子驶出了高速路口，王崎隔着车窗看见了路两旁在拉人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了停在路旁的客车，看见了客车上印着的故乡名字。
只是将车窗降了一条缝，熟悉的乡音伴随着寒风就尽数灌了进来。
关上了车窗，王崎前倾了身子对着驾驶位上的严栋问道：“今天农历多少号了？”
见严栋迟疑，副驾上的赵前答道：“冬月二十二了。”
严栋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们这边二、五、八街道上有集市，街道里会比较挤，要不，绕路吧。”
“有集市啊，那待会儿赵前开车，我们一起赶个集。”
“你要买什么吗？”
“不买什么就不能逛逛了吗？”
“……那买一箱奶吧，去我家的时候拿上。”空手也实在是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严栋是怎么说服父亲交出户口本的，可她觉得父亲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要是别人的父亲见女儿嫁的好一定会开心的，可是父亲不会，他巴不得自己一辈子陷在烂泥里。
“去你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除了带去你家的，还准备了很多礼物，这两天我带你将你想见的人都见一遍。”
“……也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
“沈睿的母亲呢，你的班主任，你不是说她在你上学的时候帮助过你吗？”
“……还是不见了吧。”只是考了个一般的大学，也没什么特别的成就，现在还成了失业青年。她愧对他们的帮助。
马路上的车突然多了起来，人群都汇入了同一个路口，严栋开着车右拐不久，远远就看到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看到了街道两旁的小摊。
严栋在要涌入人群前将车交给了赵前。
挽着严栋的胳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王崎慢慢生出许多自豪来，尤其是当路人的目光里掩饰不住的赞叹跑出来的时候，王崎就更自豪了。
如果听了父母的安排，在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就嫁了人，她身旁走着的一定不是能让她满心欢喜的人。
上苍还是眷顾她的。
路过小吃街，王崎往里看了一眼后，道：“严栋，要不我们在街上吃了再回去吧？”
因为天阴的缘故，气温格外的低，倒在地上冒着白气的水很快就结成了冰，露天摆着的桌子下散着垃圾，街道两旁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店，大多是吃的，店铺上面是低矮的楼房，最高不超过三层。吵嚷的人们使这条灰败破旧的街道生机盎然。
严栋收回了目光，道：“回去了吃，家里有饭。”
“奶奶喜欢吃炸油糕，买几个吧。”虽然奶奶以前对王崎也不好，可是奶奶终究是奶奶。
严栋笑着道：“你呢，你喜欢吃吗？”
因为吃不到，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崎觉得这条街上的小吃一定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王崎笑了笑，没有回答严栋。
严栋带着王崎移到了小摊前，看着油锅里发黑的油，微微蹙眉，这油已经反复炸过很多很多遍了，很不健康。严栋看向漏勺里盛放的金黄色的油糕，道：“老板，油糕怎么卖？”
“一块钱两个。”
“要十块钱的。”
付了钱，严栋将油糕提在了手里，他递给了一个给王崎，道：“给你。”
王崎取下口罩，将油糕拿在了手里，咬下一口，甜香在唇齿间散开，这甜意一直渗到了心底，她边吃边道：“小时候，我去同班同学家喊她上学，去的时候，她在吃拌凉粉，我很想吃，为了避免让她看见我咽口水，我就站在门口等她，那天的雨很大，她家又是土院子，我的裤子被雨水溅起的泥点子弄脏了。”
“挨打了吗？”严栋也吃着一个油糕，吃完后又拿了一个，油糕挺好吃的，而且他也饿了。
“嗯，回家后，我爸看见我的脏裤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严栋的目光在街道两边的店铺上滑过，在某家店的窗玻璃上印的菜单里寻到“凉粉”二字后停住了，他道：“饿了，走，吃东西去。”他原本以为王崎是担心家里没有饭才提出在街上吃了再回去的，可现在看来，除了这个顾虑外，她还馋了。
“我家离街道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我知道，导航上都有。”
严栋说了家里有饭，那就一定会有饭。吃过了再回去就肯定吃不下了，王崎道：“先回家吧。”
“那就明天来吃。”
明天来吃？？？
王崎看向了严栋，问道：“晚上不回去吗？”
“元旦三天假，不着急回去。”
“那你订房间了吗，就今晚住的房间。”
严栋看着王崎眼里惴惴不安的表情，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道：“我和你一起住你家。”
“晚上会很冷，而且我……没有卧室，上厕所也很不方便，还是住旅馆吧，街上就有。”严栋大老远来了她的家，她理应在家里招待他的，现在却要他去住旅馆，她很不好意思。
“到家了再看。”他这趟来，不止是为了取户口本，他想妥善解决王崎和王平之间的矛盾，他给王崎和王平做过dna比对了，他们俩就是亲父女，既然是亲父女，王崎就在法律上对王平负有赡养义务，哪怕她的户口迁出了，她和王平的法律关系还是继续存在的，她是他的女儿，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家和万事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且，在游戏里的，王崎原谅王平了。
她还在渴望父亲的爱。
他不是要王崎原谅王平，也不是要王崎不计前嫌，他想要她与自己和解，王崎可以重新拥抱父亲，也可以彻底和这个家断了联系，他想要她到此为止，而不是继续消耗下去。
“严栋，谢谢你。”王崎看着严栋说的很认真。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接纳拥有这样家庭出身的她，他愿意陪她回家，她已是三生有幸。
“不客气。”严栋歪着头笑着看她。
王崎看着严栋，再一次心动。
车子停在了熟悉的红砖瓦房前，家里的铁门大敞着，门背后立着一把扫帚，门里的院子清扫的很干净，东面和北面的两排房子都挂着门帘，看起来都是能住人的。
车一停下，一家人就迎了出来，有王崎的父亲，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人，他走在最前面，有王崎的奶奶沈秀莲，一个看起来很硬朗的老人家，她柱着拐杖被一个收拾的很利落的女人搀着，这女人是王崎的继母钟荷，走在最后面的是王崎的弟弟王平，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阳光的大学生。
王崎的手搭在车把手上，可迟迟没有开车门，她隔着车窗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
司机赵前为她拉开了车门，一只手还护在了车沿上，防止她碰头。虽然赵前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做的，可是当着家人的面被这样恭敬地迎下车，她觉得多少有些做作了。
被家人的目光注视，王崎觉得尴尬，她往前走了一步，假笑着道：“爸，奶奶，钟姨，我回来了……这是严栋，我……男朋友。”
严栋从后备箱里拎出了给王崎的家人带的礼物，笑着道：“叔叔，奶奶，阿姨，我是崎崎的男朋友，我叫严栋。”
王崎的父亲王平冷着一张脸，他的目光从王崎的脸上滑到严栋的脸上，又从严栋的脸上滑回了王崎的脸上，他道：“饭准备好了。”说完，他就转身往里走了。
王崎的继母倒是和王平冷淡的态度截然相反，她笑着迎上前去接严栋手里的东西，边接边道：“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外面冷，快进屋。”
“也不知道阿姨喜欢什么，就给阿姨带了一套保养品……这就是王昭吧，听崎崎说，你学习很不错，我就给你买了个笔记本电脑。”严栋看着扶着老人的王昭笑着道。
王昭笑着道：“谢谢姐夫。”
这一声姐夫严栋很是受用，他弯弯眉眼，冲王昭点点头。严栋上前停在了老人面前，道：“奶奶，我是崎崎的男朋友，是您的孙女婿，我叫严栋。”
老人伸出手将严栋的手拉在了手里，她仰着脸看了严栋许久，又看向了王崎，伸出了手。
王崎很意外奶奶居然会对她伸出手，奶奶重男轻女，一直偏心王昭，奶奶有一颗糖，这一颗糖就一定是王昭的，奶奶要是有两颗糖，这两颗糖也一定是王昭的，奶奶要是有一兜子糖，才会分给她一颗。
王崎握住了老人伸出的手，唤了声：“奶奶。”
“崎崎，你这是在哪找了这么俊的一个小伙子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王崎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严栋道：“崎崎说你喜欢吃炸油糕，路过街道的时候，还特地去给你买了。”
老人拍拍王崎的手，道：“好，真好……进屋吧，外面冷。”
严栋道：“奶奶，我给您带了两罐奶粉，您早上可以冲着喝。”
“你叫什么来着？”
“严栋，严肃的严，栋梁的栋。”
“我听崎崎她爸说你是大老板，还给昭昭的学校捐了一千万？”
“嗯，捐了一千万。”严栋说的云清风淡，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可是这件事对王崎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件小事。王崎抬眼看向了严栋，她觉得这事不是巧合。
或许是近乡情怯，王崎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她仰着脸隔着天窗玻璃看着天上的厚厚的云层，思绪万千。
车子驶出了高速路口，王崎隔着车窗看见了路两旁在拉人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了停在路旁的客车，看见了客车上印着的故乡名字。
只是将车窗降了一条缝，熟悉的乡音伴随着寒风就尽数灌了进来。
关上了车窗，王崎前倾了身子对着驾驶位上的严栋问道：“今天农历多少号了？”
见严栋迟疑，副驾上的赵前答道：“冬月二十二了。”
严栋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们这边二、五、八街道上有集市，街道里会比较挤，要不，绕路吧。”
“有集市啊，那待会儿赵前开车，我们一起赶个集。”
“你要买什么吗？”
“不买什么就不能逛逛了吗？”
“……那买一箱奶吧，去我家的时候拿上。”空手也实在是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严栋是怎么说服父亲交出户口本的，可她觉得父亲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要是别人的父亲见女儿嫁的好一定会开心的，可是父亲不会，他巴不得自己一辈子陷在烂泥里。
“去你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除了带去你家的，还准备了很多礼物，这两天我带你将你想见的人都见一遍。”
“……也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
“沈睿的母亲呢，你的班主任，你不是说她在你上学的时候帮助过你吗？”
“……还是不见了吧。”只是考了个一般的大学，也没什么特别的成就，现在还成了失业青年。她愧对他们的帮助。
马路上的车突然多了起来，人群都汇入了同一个路口，严栋开着车右拐不久，远远就看到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看到了街道两旁的小摊。
严栋在要涌入人群前将车交给了赵前。
挽着严栋的胳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王崎慢慢生出许多自豪来，尤其是当路人的目光里掩饰不住的赞叹跑出来的时候，王崎就更自豪了。
如果听了父母的安排，在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就嫁了人，她身旁走着的一定不是能让她满心欢喜的人。
上苍还是眷顾她的。
路过小吃街，王崎往里看了一眼后，道：“严栋，要不我们在街上吃了再回去吧？”
因为天阴的缘故，气温格外的低，倒在地上冒着白气的水很快就结成了冰，露天摆着的桌子下散着垃圾，街道两旁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店，大多是吃的，店铺上面是低矮的楼房，最高不超过三层。吵嚷的人们使这条灰败破旧的街道生机盎然。
严栋收回了目光，道：“回去了吃，家里有饭。”
“奶奶喜欢吃炸油糕，买几个吧。”虽然奶奶以前对王崎也不好，可是奶奶终究是奶奶。
严栋笑着道：“你呢，你喜欢吃吗？”
因为吃不到，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崎觉得这条街上的小吃一定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王崎笑了笑，没有回答严栋。
严栋带着王崎移到了小摊前，看着油锅里发黑的油，微微蹙眉，这油已经反复炸过很多很多遍了，很不健康。严栋看向漏勺里盛放的金黄色的油糕，道：“老板，油糕怎么卖？”
“一块钱两个。”
“要十块钱的。”
付了钱，严栋将油糕提在了手里，他递给了一个给王崎，道：“给你。”
王崎取下口罩，将油糕拿在了手里，咬下一口，甜香在唇齿间散开，这甜意一直渗到了心底，她边吃边道：“小时候，我去同班同学家喊她上学，去的时候，她在吃拌凉粉，我很想吃，为了避免让她看见我咽口水，我就站在门口等她，那天的雨很大，她家又是土院子，我的裤子被雨水溅起的泥点子弄脏了。”
“挨打了吗？”严栋也吃着一个油糕，吃完后又拿了一个，油糕挺好吃的，而且他也饿了。
“嗯，回家后，我爸看见我的脏裤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严栋的目光在街道两边的店铺上滑过，在某家店的窗玻璃上印的菜单里寻到“凉粉”二字后停住了，他道：“饿了，走，吃东西去。”他原本以为王崎是担心家里没有饭才提出在街上吃了再回去的，可现在看来，除了这个顾虑外，她还馋了。
“我家离街道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我知道，导航上都有。”
严栋说了家里有饭，那就一定会有饭。吃过了再回去就肯定吃不下了，王崎道：“先回家吧。”
“那就明天来吃。”
明天来吃？？？
王崎看向了严栋，问道：“晚上不回去吗？”
“元旦三天假，不着急回去。”
“那你订房间了吗，就今晚住的房间。”
严栋看着王崎眼里惴惴不安的表情，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道：“我和你一起住你家。”
“晚上会很冷，而且我……没有卧室，上厕所也很不方便，还是住旅馆吧，街上就有。”严栋大老远来了她的家，她理应在家里招待他的，现在却要他去住旅馆，她很不好意思。
“到家了再看。”他这趟来，不止是为了取户口本，他想妥善解决王崎和王平之间的矛盾，他给王崎和王平做过dna比对了，他们俩就是亲父女，既然是亲父女，王崎就在法律上对王平负有赡养义务，哪怕她的户口迁出了，她和王平的法律关系还是继续存在的，她是他的女儿，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家和万事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且，在游戏里的，王崎原谅王平了。
她还在渴望父亲的爱。
他不是要王崎原谅王平，也不是要王崎不计前嫌，他想要她与自己和解，王崎可以重新拥抱父亲，也可以彻底和这个家断了联系，他想要她到此为止，而不是继续消耗下去。
“严栋，谢谢你。”王崎看着严栋说的很认真。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接纳拥有这样家庭出身的她，他愿意陪她回家，她已是三生有幸。
“不客气。”严栋歪着头笑着看她。
王崎看着严栋，再一次心动。
车子停在了熟悉的红砖瓦房前，家里的铁门大敞着，门背后立着一把扫帚，门里的院子清扫的很干净，东面和北面的两排房子都挂着门帘，看起来都是能住人的。
车一停下，一家人就迎了出来，有王崎的父亲，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人，他走在最前面，有王崎的奶奶沈秀莲，一个看起来很硬朗的老人家，她柱着拐杖被一个收拾的很利落的女人搀着，这女人是王崎的继母钟荷，走在最后面的是王崎的弟弟王平，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阳光的大学生。
王崎的手搭在车把手上，可迟迟没有开车门，她隔着车窗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
司机赵前为她拉开了车门，一只手还护在了车沿上，防止她碰头。虽然赵前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做的，可是当着家人的面被这样恭敬地迎下车，她觉得多少有些做作了。
被家人的目光注视，王崎觉得尴尬，她往前走了一步，假笑着道：“爸，奶奶，钟姨，我回来了……这是严栋，我……男朋友。”
严栋从后备箱里拎出了给王崎的家人带的礼物，笑着道：“叔叔，奶奶，阿姨，我是崎崎的男朋友，我叫严栋。”
王崎的父亲王平冷着一张脸，他的目光从王崎的脸上滑到严栋的脸上，又从严栋的脸上滑回了王崎的脸上，他道：“饭准备好了。”说完，他就转身往里走了。
王崎的继母倒是和王平冷淡的态度截然相反，她笑着迎上前去接严栋手里的东西，边接边道：“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外面冷，快进屋。”
“也不知道阿姨喜欢什么，就给阿姨带了一套保养品……这就是王昭吧，听崎崎说，你学习很不错，我就给你买了个笔记本电脑。”严栋看着扶着老人的王昭笑着道。
王昭笑着道：“谢谢姐夫。”
这一声姐夫严栋很是受用，他弯弯眉眼，冲王昭点点头。严栋上前停在了老人面前，道：“奶奶，我是崎崎的男朋友，是您的孙女婿，我叫严栋。”
老人伸出手将严栋的手拉在了手里，她仰着脸看了严栋许久，又看向了王崎，伸出了手。
王崎很意外奶奶居然会对她伸出手，奶奶重男轻女，一直偏心王昭，奶奶有一颗糖，这一颗糖就一定是王昭的，奶奶要是有两颗糖，这两颗糖也一定是王昭的，奶奶要是有一兜子糖，才会分给她一颗。
王崎握住了老人伸出的手，唤了声：“奶奶。”
“崎崎，你这是在哪找了这么俊的一个小伙子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王崎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严栋道：“崎崎说你喜欢吃炸油糕，路过街道的时候，还特地去给你买了。”
老人拍拍王崎的手，道：“好，真好……进屋吧，外面冷。”
严栋道：“奶奶，我给您带了两罐奶粉，您早上可以冲着喝。”
“你叫什么来着？”
“严栋，严肃的严，栋梁的栋。”
“我听崎崎她爸说你是大老板，还给昭昭的学校捐了一千万？”
“嗯，捐了一千万。”严栋说的云清风淡，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可是这件事对王崎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件小事。王崎抬眼看向了严栋，她觉得这事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