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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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裴疏槐脚底一碾,王成晖登时呜咽惨叫,他嘴角笑容颇冷,“给点诚意。”
  王成晖闭眼,面色青白紫红揉成一体,难看至极。僵持半晌,他喉间溢出颤声,张嘴道:“好、好喝……”
  裴疏槐抬脚踹开他,“脏死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裴逾白怔怔地靠在桌边,被饭菜油渍糊了一身,形态狼狈。裴疏槐刚想收回视线,突然一顿,随即迈步走了过去,挡在裴逾白身前,伸手替他拉了拉裤腰。
  “好了,把衣摆系好。”
  裴逾白这才回神,下意识地伸手拽住裤腰,万分难堪地低声说:“二哥。”
  “我在这儿。”裴疏槐听见他竭力忍耐仍然露出痕迹的泣音,有些烦躁地把头发往后一抓,转身朝门口喊了一声,“来个人!”
  司机探身走进去,“少爷。”
  “带他去洗漱,换身干净衣裳,然后带去车里等我。”裴疏槐侧身,让司机扶着裴逾白走了。裴逾白走到门口时转身看了过来,裴疏槐以为裴逾白还在害怕,便抬了下下巴,“没事。”
  裴逾白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哗!”裴疏槐拉开椅子坐下,“谁去给我买双新鞋?”
  “这就去这就去!”饭店经理催着旁边的人赶紧去买鞋,自个儿快步跑到裴疏槐跟前弓着腰说,“这里是商圈,对面就是大楼,好买得很!二少,今晚让您多跑一趟,是我们做的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刚才那位……”
  “裴逾白。”裴疏槐抽了根烟,“我三弟。”
  经理闻言差点没站稳,赶紧颤着手掏出打火机,一手点火,一手握住颤巍巍地手腕,给裴疏槐点了火。
  裴疏槐吐了口烟,抬头看了眼包间,“没监控啊。”
  “是没监控,而且咱们这里是一面一包厢,隔音好得很,所以真不是咱们见死不救啊!”经理在空调房急出一声冷汗,“二少,这真不是我们乐意见到的,谁晓得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能搞出这种事儿!”
  “谁说不是呢?”裴疏槐眼皮半耷着,“你们老板,我认识吗?”
  “认识的认识的,您忘了,之前您来我们这里吃饭,我们老板还过去招待您来着。”话是这么说,但经理也知道这些小纨绔的作风,多得是狐朋狗友,塑料兄弟,便直说道,“我们老板姓陈,陈韫。”
  原主的脑子里隐约记得这陈韫,是个精明人。裴疏槐弹了下烟灰,说:“今儿我要是没赶上,你们家明天就脏了,是不是?”
  “是,感谢二少。”经理很上道,“我一定如实跟老板报告,绝对饶不了这俩孙子!”
  裴疏槐抬手,将烟蒂摁灭在经理举起的烟灰缸中,掀起眼皮,“这事儿要是透出半点风声……”
  经理抹了把后颈的虚汗,赶紧保证:“绝对不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
  裴疏槐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买鞋的回来了,经理殷勤地拿出帆布鞋,一边说着“跟您脚上的一样”一边伸手去给裴疏槐脱鞋。裴疏槐挡开他,自己换好鞋,起身说:“走了。”
  经理连忙恭送这尊祖宗。
  裴疏槐坐电梯下了地下车库,走向自家的车,到了后却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继续往前,在旁边那辆车的驾驶窗边敲了敲。
  车窗降下,露出祁暮亭的脸。
  “来英雄救美,”裴疏槐说,“那怎么不上去啊?”
  祁暮亭打量他一眼,没见着受伤的痕迹,才说:“不跟你抢功劳。”
  裴疏槐嗤了一声,不说话。
  原著里的这段戏,祁暮亭来得太晚,进门的时候裴逾白衣服都被撕光了,虽然没有被完全糟蹋,但精神也接近崩溃。结果祁暮亭把他救下来之后不仅没有温柔地安抚哄慰,还冷着张脸评价裴逾白连王成晖和赵汶为人都看不出来,十分愚蠢。
  活该你be,当初裴疏槐看到这段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想法。
  “倒是你,”祁暮亭好奇,“你怎么知道裴逾白今天会出事?”
  裴疏槐昨天让裴逾白别再去星缘,就是因为知道去了要出事,但不好说得太明白,听裴逾白说今天不上班,他就也没多说,结果没想到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裴逾白还是去了。
  “黎菀的弟弟和裴逾白是同学,今晚也在饭桌上。我和黎菀还有周迹哥本来约好了一起撸串,到前面那路口时黎菀说顺路接上她弟再续一摊,我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裴逾白也在。”裴疏槐掏出烟盒点了一根,“他跟我说了实习的事,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出事儿了。”
  裴疏槐说这话时神色平常,看不出丝毫作伪,但祁暮亭想起刚才来时看见的那一幕——裴疏槐下车后就狂奔进电梯间,那模样比起担心裴逾白会出事,更像笃定裴疏槐要出事。
  见祁暮亭不说话,裴疏槐说:“待会儿裴逾白下来,你要不要跟他说话?”他顿了顿,“我教你两句好听的。”
  祁暮亭戏谑道:“你在撮合我和裴逾白?”
  “我又不是媒婆,不干这些破事。”裴疏槐吐了几个烟圈,“我是怕你求而不得,越憋越疯,以后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这话说的……”祁暮亭思忖着说,“你挺了解我啊。”
  裴疏槐冷漠地说:“你脑门上写着‘有’,后脑勺写着‘大’,浑身都透着‘病’,只要不瞎,都能‘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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