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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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夫人收敛笑意,一脸震惊的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两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煞那间褪尽了血色。
  跟着苏夫人一起进来的仆妇见两人还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慌忙低下头,要瞎眼了。
  “你们,你们……”苏夫人痛心疾首的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
  吴梅惊叫一声,一把推开身上的苏启明,扯过蒙在头顶,她想过让别人发现私情,但不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
  吴梅惊惧之下暴发出的力量瞬间把苏启明推到了床下,众人只听见啪一下,苏启明摔在了脚踏边缘上,摔得他脸色剧变,五官扭曲成一团,连疼都喊不出来,只能像个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
  苏夫人抽了抽眼皮,一脸古怪的看着捂着裤裆翻滚的苏启明,“还不快去请郎中。”
  吴梅吓坏了,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闻言,吓了一大跳,心急火燎的掀开被子,突然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又慌忙扯回来。
  苏夫人讥讽的看她一眼,那一眼看的吴梅面红耳赤,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上头顶,啼哭,“舅母,舅母,我……”泣不成声。
  “把大郎抱到耳房去,”苏夫人指了两人道,看都不看吴梅一眼,“把衣服穿上。”
  哗啦啦,屋里只剩下吴梅一个人。
  吴梅想起众人鄙薄嘲笑的视线,忍不住缩成一团,不禁悲从中来,痛声大哭。
  匆匆赶回来的长泰伯老夫人和长泰伯差点晕过去,不过也差不多了,老夫人瘫软在婆子怀里,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夫人。
  长泰伯声音发颤,“明儿不中用了?”
  苏夫人十分痛心的点头,苍天有眼,那一摔竟然将苏启明摔成了个废人,委实大快人心,“许郎中是如此说的,我已经秘密去请其他郎中来,许是许郎中看错了。”
  老夫人一听双眼就亮了起来,“定是那庸医误判,明儿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出事?”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打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心肝肉。
  长泰伯却没她那么乐观,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若是苏启明废了,他这一枝就绝了后,哪怕有吴松,又如何,他姓吴。这偌大的长泰伯府难道要归二房继承,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竟然是为别人做嫁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泰伯死死扣着扶手,手背上青筋直露却不自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明儿如何伤的?”可怜他们一回来就被告知宝贝疙瘩成了废物,其他什么都还不知道。
  苏夫人吱唔了下,似有难言之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明儿,我就知道你这个毒妇!好端端的你突然离席,就是回来害我明儿的。”老夫人见她如此,第一反应就是阴谋论了,拍着大腿指着苏夫人大骂。
  长泰伯仲然变色正要开口制止,却见苏夫人冷下脸,一甩衣袖面带寒霜的开口,“我提早回来是因为有下人向我禀报,大郎和吴梅行背德之事,我怕有什么误会不放心之下便想回来看看。哪想一进屋就见两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块,吴梅吓得失手将大郎推下床摔成了这样。”
  随着苏夫人的话,长泰伯母子的脸色活像开了染铺,老夫人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
  虽然没有人和她明言,但是老夫人心里有数,吴梅吴松应该是她亲孙,否则儿子待两人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吴尤氏第二次婚姻以和离收场,症结应该就在这上面,要不然吴家不会连儿女都不要的和离。
  苏启明和吴梅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两人,两人怎么能乱伦呢!老夫人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长泰伯直觉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苏夫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所以脊背发凉,冷汗淋漓。
  同时,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吴梅被人带了进来,吴梅局促的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
  长泰伯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吴梅,看的吴梅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可怜又无措地看着长泰伯。
  舅舅疼她胜过几个表姐妹,现在舅舅可能会生气,但是总会原谅她的。
  长泰伯见她眉眼带春,一颗心只往下坠,抱着一线希望指了一个心腹嬷嬷带她去内室检查。
  苏夫人冷眼看他垂死挣扎。
  屋内气氛压抑的可怕,老夫人沉重的呼吸声格外响亮。
  片刻后,只有那嬷嬷出来了,冲长泰伯微微一点头。
  长泰伯眼中的光芒骤然暗下去,疲乏之感席卷全身,忍不住捏了捏鼻梁。
  长泰伯老夫人猛地爆发出一声大哭,“作孽啊!”一口气没喘上晕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第二天老夫人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口不能言,时不时的还会流涎。继苏启明废了之后,老夫人中风了。
  可怜老夫人还有一大堆的心事牵挂着,顾不得伤怀己身,只拿眼神急迫的看着儿子,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风度翩翩的长泰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他坐在老母亲床前,一边擦着母亲嘴角的口水一边轻声道,“儿子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儿子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儿子向您保证。”
  老夫人平静下来,满眼希冀的看着儿子,“么么么……”
  “您说明儿是吗?”长泰伯问。
  老夫人飞快的眨了眨眼。
  “他没事,我另外请了位神医,他说明儿伤的是重,但是只要仔细调养就无大碍。”长泰伯脸上含笑,心中滴血。
  他偷偷请了好几个有名的郎中,结果俱是苏启明废了。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家业拱手让于人。他已经有计策了,除了苏启明,他还有一个儿子吴松不是,将来让吴松替苏启明生儿育女便可。当年他能将苏启明抱回来给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自然也能在孙子一事上如法炮制。
  老夫人老怀安慰,笑得满脸扭曲,“么么么么……”
  “梅儿?”长泰伯声音冷了八度,他自己能偷香窃玉不表示他愿意自己女儿胡来。吴梅为何如此,他不是傻瓜,说不出的心痛和失望。
  老夫人又眨了眨眼,虽然气她不自重,但是到底是亲孙女啊,还是看着长大的。
  “儿子会尽快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明年她就及笄了。”他将吴梅灌了避子药之后关到别庄,却没想过把她怎么样,总归是亲生女儿。这么着急,他也是怕吴梅不甘心再闹出丑闻,加上苏夫人颇为同情她的模样,真怕两人真弄出什么来。昨天他试探苏夫人,哪知对方竟然说不如成全两人,直说的他如鲠在喉。
  “母亲好好休养,您还要抱曾孙子呢。”
  老夫人眼前一亮,眼中升起希望,可马上就被一阵尖锐的哭声打断。一抬头就见一脸被雷劈过的吴尤氏大哭着跑进来,“姨母!”
  母子俩俱是脸色微变,长泰伯站起来大喝一声,“啼哭不止,成何体统!”
  吴尤氏吓得一抖,好歹捡回点理智,但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接踵而来的麻烦已经弄得长泰伯心力交瘁,他不耐烦的看着尤氏,语含警告,“母亲身体抱恙,我知你担心她,可你这样哭啼除了打扰母亲静养又有何用。”
  自从在花园里无意间听到‘真相’,天旋地转的尤氏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哪里还有理智去细细分辨长泰伯的话和神情。眼下她满脑子的是自己儿子和女儿乱伦,儿子成了废人,女儿生死未卜,她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戏弄她。
  尤氏嘤嘤哭泣,“明儿身子真的坏了吗?你把梅儿还给我,虎——”一盏茶杯在吴尤氏脚边碎成片,惊得吴尤氏跳起来,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目光嗜人的长泰伯。
  尤氏这才怕了,不由自主的打起摆子来。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这世上只有三人知道苏启明兄妹的身世,因为其他人都死了,就连吴家人都意外而亡了。吴松出生后,他便没再碰过她的身子,如今善待她不过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罢了,她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真相,一想到这里,尤氏腿一软,好巧不巧摔在了碎瓷片上。
  苏夫人原就是来看大戏的,那两个做好人不留名的丫鬟可不就是她的手笔。可也没想到一进门就遇上这么精彩的一幕,好悬没笑出来,忍了又忍才道,“还不快把阿尤扶起来。”
  尤氏运气还好,只不过是伤了双手和左腰侧,可她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哪里受过这罪,又最是爱美,当下就吓得面无血性,惨叫连连。
  苏夫人一边安慰尤氏一边痛快,她被这群人当傻瓜一般戏弄了十几年的耻辱,总算在这几天消了一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她因生女伤了身子,便为长泰伯纳妾蓄婢,得了苏启明,不敢说视如己出,但也真心待他,只想他好。可苏家人却把她当傻子,居然敢偷龙转凤,让她抚养一个奸生子。
  长泰伯府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她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凭什么要给那个肮脏的孽种坐享其成。
  自三年前得知苏启明的真实身份,每每想来,苏夫人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这种玩意儿,长泰伯居然敢当嗣子来养,还妄想让她认下,简直欺人太甚!
  他不要脸,她还要,一旦暴露,长泰伯府便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绾绾怎么见人。
  所以,苏启明绝对不能留!长泰伯只有这一庶子,但是可以过继啊!论起身份来,让苏启明这个庶长子继承爵位原就不如二叔家的嫡孙来的名正言顺。她早就和二房私下有了协议。
  可现在苏夫人不想让这对父子那么痛快的死了。老天爷都在帮她呢,要让这一家人活受罪,反正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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