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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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看王顺真着急的样子, 云招福只好放下筷子, 跟他一起往香萝苑去了。
  香萝苑里, 医婆子已经在给杜侧妃治伤, 杜侧妃的脚翘在一张矮凳上, 小腿到脚踝青了一大块, 看样子砸的不轻, 医婆子给杜侧妃抬脚的时候,杜侧妃疼的脸都煞白煞白的,云招福去瞧了她两眼, 问道:“怎么说?伤到筋骨没?”
  医婆子转身回禀:“回王妃,杜侧妃的小腿骨并脚踝处的骨头应该是裂了,小人已经给侧妃正了骨, 要用木板梆起来才行。”
  云招福一愣:“这么严重啊。”
  “是, 侧妃娘娘被砸的这一下,确实挺严重的。”医婆子回禀完了之后, 便回过身去给杜侧妃准备绑腿东西去了。
  云招福走到杜侧妃身边, 就看见杜侧妃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泪, 却带着浓浓怨气, 恶狠狠的盯着云招福, 一副想要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感觉,云招福不明所以, 以为她是疼的,关切的凑过去问:
  “疼的很厉害吗?我让人给你拿点止疼茶来吧。”
  杜侧妃紧咬牙关, 眉头紧蹙, 眼睛因为瞪得太大而涨出了血丝,泪眼汪汪,云招福弯腰负手,与她对视,杜侧妃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跟云招福说话的样子,可是嘴巴才张开,她的伤腿就给医婆子给抬了起来,千言万语化作凄惨哀嚎,云招福听得觉得渗人,就伸手拍拍杜侧妃的肩膀,温柔又善良的说道:
  “那个,你也蛮倒霉的,那只脚还没好,这只脚又受伤了。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养着,没事的话出去晒晒太阳,有利于你骨头长好。我主院里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改天再来看你。就这样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云招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的沈侧妃,沈侧妃身子一震,一副快要被吓得晕倒的样子,云招福本来还想跟她再说两句话,但看沈侧妃这个样子,觉得还是算了。
  走出了杜侧妃的东侧院,云招福想了想,还是穿过花园,往杜侧妃遭难的西侧院去。
  在那横木掉落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那高高的横木,整个门前回廊边上都是这种横木,怎么偏偏当门口这块掉下来了呢,真是奇怪。
  云招福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东侧院的杜侧妃还在鬼哭狼嚎,云招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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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尧回府之后,王顺就去把今儿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魏尧眉头蹙起:“是杜侧妃受伤了?”
  王顺点头称是,魏尧本来是要去主院的,便转了道往书房去了,周平原本跟在魏尧身后的,魏尧转身去书房,周平也转身离开。
  王顺跟在魏尧身后,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就这样,杜侧妃闹个不停,老奴只好去找王妃来坐镇。”
  魏尧对王顺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顺便躬身离开魏尧的书房。过了一会儿后,周平就回来了,上前对魏尧说道:“爷,您看属下发现了什么。”
  说完之后,就对魏尧摊开了手,魏尧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周平解说道:
  “棉花里头包着石子儿,那掉下来砸到杜侧妃的横木是有人动过手脚的,跟沈侧妃房里的房梁一个路数,属下发现不对,就在周围找线索,然后发现了这个。”
  魏尧看着手里的东西,陷入沉思:“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周平迟疑片刻:“属下猜想,这个应该是用来击打横木,让它掉下来砸到人的,而且属下还询问到,今天王妃去了酒窖,回府之后就直接去了沈侧妃那里探望,曾经站在门口与杜侧妃说了几句话,然后王妃就离开了,紧接着没多会儿,杜侧妃就撞到了门框,横木掉下来砸到她的腿。”
  魏尧听了周平的分析之后,眉峰微蹙:“王妃曾与杜侧妃站在门下说了几句话……我记得,杜侧妃身边有个丫鬟,是练家子吧。”
  指的便是杜侧妃的贴身丫鬟褚红,周平知道这个人,立即反应过来:“是,确实有一个,好像叫什么褚红,是跟着杜侧妃来定王府的。”
  魏尧沉吟后又问:“若是你的话,用这个东西从远处抛掷,能不能将一块被动过手脚的横木打下来?”
  周平先前便有了这样的尝试,听魏尧这么问后,便点点头:“属下应该可以,这外面虽包裹了棉,能够阻隔石头打在木头上的声音,但只要是学过一点暗器的,盯着一个准确的地方打过去,应该都可以做到。”
  魏尧听了这些以后,便不再说话了,周平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魏尧开口,自己也疑惑了。
  “若是褚红出手的话,她针对的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周平张大嘴,瞪大眼,恍然大悟:“难道褚红的目的是王妃?”
  魏尧虽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眸子却抬了起来,周平从自家王爷的表情中便不难看出王爷的意思,两人想的一样。
  褚红想害的,是王妃。
  “可是,褚红既然出手了,又怎么没砸到王妃,却砸到了杜侧妃呢?”
  这就是让周平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褚红不可能会失手,所以只可能是,打中了,但横木却没有适时掉下来,然后王妃躲过一劫,杜侧妃不明所以撞到了门框,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横木,顺势掉了下来,砸到她的脚。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但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周平真是不得不替王妃捏一把冷汗,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魏尧将手里的东西放入了他书架上的一只匣子里,然后将匣子盖上,沉声说了句:“害人终害己罢了。”
  周平觉得很是这个道理。
  杜侧妃让褚红在横木上做手脚,想要陷害王妃,可是杜侧妃一定没有想到,最后会自食恶果,报应到自己身上。
  “王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杜侧妃在入府前和入府后,做这种把戏,可不是第一回了。”周平之前就奉了魏尧的命令,调查过这位杜侧妃,不调查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杜侧妃多有能耐。
  魏尧沉吟:“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不能留了,其他的暂且放着吧,让秦霜和秦夏保护好王妃便是。”
  周平领命,正要转身,又被魏尧喊住:“对了,西北那边最近可有消息?”
  “这两日没有消息,王爷放心吧,西北有老将军在,出不了什么事的。”周平回答。
  魏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周平见他没什么吩咐了,就拱手抱拳,打算退下,魏尧摆摆手,周平转了半身,又回了过来,支支吾吾的。
  魏尧看了他一眼,冷道:“有话就说。”
  周平犹豫:“那个……属下想问王爷,王爷对王妃的事如此重视,居然调了秦霜和秦夏回来保护王妃,是因为云相吗?”
  只见魏尧负手踱步到窗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周平。”
  周平上前躬身:“属下在。”
  “你知道……”魏尧的语气很慢,在书房里听着十分清晰:“那些爱管闲事的长舌妇是怎么死的吗?”
  周平眉心一抽,识时务者为俊杰,果断上前拱手抱拳:“属下告退。”
  行礼过后,便不敢有任何停留,火速离开了书房,远离王爷的怒火波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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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招福坐在院子里挑拣能用的花瓣,魏尧就回来了,云招福看见他,便起身相迎:
  “先前王顺过来,说是王爷早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才走到。”
  魏尧见她脸颊上沾了一片杏黄色的花瓣,从袖中将自己的帕子抽出来,替她擦拭掉后,回道:“在书房看了会儿书,想我了?”
  云招福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没有说话,便娇俏转身,回到座位前,摘拣花瓣,魏尧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将沾了她香气的帕子送回了衣袋里,云招福边摘花,边对他汇报白天府里的情况:
  “今儿杜侧妃受伤了,沈侧妃现住的屋子外,一块横木从上头掉了下来,砸裂了杜侧妃的腿骨,医婆子已经去瞧过,给杜侧妃用木板梆了起来,好几天都不能下床走动呢。”
  云招福兀自说话,魏尧静静坐着,并不插言,仔细聆听,听到最后,云招福都觉得奇怪: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呢。杜侧妃的腿骨裂了,之前只是扭伤了脚,杜家还让杜谦过来瞧她,这回骨头都裂了,也不知道杜家会什么反应,王爷可得做好了准备,杜将军没准是要问你的。”
  等她说完,魏尧才两手一摊,回道:
  “我之前与杜将军当面说过,我这个人命硬,可能会克了身边的人,杜侧妃那时候不相信,只拘泥于自己的名节,非要做侧妃,如今出了事情,我也没有法子呀。”
  云招福总觉得魏尧这话听着意思挺对,可仔细咂摸又并不是那么回事。
  “哪有人直接说自己命硬会克人的呀。”
  云招福觉得魏尧简直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魏尧却觉得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事实。你看,皇上赐婚给我的侧妃,一共有五个,现在算算看,五个全都受伤了吧。”
  云招福一愣,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刚赐婚的时候,方小姐摔断了腿,王小姐出门被马车撞,两人都无缘定王侧妃了,后来又赐婚了段小姐和沈小姐,段小姐在家里寻死觅活,宁愿当姑子都不愿嫁给魏尧做侧妃,最后便宜了杜媛媛,进门之后,沈侧妃被房梁砸了,虽没受伤,却也心惊胆战,今日连最最□□的杜侧妃都被砸裂了骨头。
  云招福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魏尧瞧着她,问道:“叹气做什么?你这回是不是觉得害怕了?”
  云招福却抬头看着魏尧,认真的说道:
  “我就是在想,杜侧妃这么一受伤,外界估摸着又得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头上了,明明是她自己倒霉,可是别人却会说是因为你,她才倒霉的。你也太冤枉了。从前你的那些倒霉事,没准就是这样以讹传讹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出了事情,都不愿意为别人去找寻真正的原因,只会将责任推到一个他们最容易接受的地方去。以嘲笑别人的不幸来满足自己狭隘的内心,人性啊,太卑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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